第81章谁放的火
钱大朋不断点头表示答应,父子俩就这样待到半夜。钱大朋沉沉睡去后,钱锐轻轻站起来离开房间,此时院子里还有钱氏族人提着灯笼巡夜,见到钱锐赶紧打招呼。钱锐笑道:“大家辛苦了,都去休息吧,没有人敢进钱府撒野的!”
这些人都困得要死,不断打着哈欠,巡夜也是迫不得已,既然钱锐让他们去休息,他们自然非常高兴,连连说多谢老爷,于是都回房睡觉去了。
钱锐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见屋里的灯都已熄灭,于是进入杂物间,把所有火油提到院子里,随后把火油泼在每间房子的门上,把火点上,最后进入钱大朋的睡房,躺在钱大朋身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当夜北风呼啸,钱府大火越烧越旺,钱府里所有人在梦里被烧死。
第二天一大早,萧逸臣刚要起床,忽然一个守卫在门边大声说道:“大人,不好了,钱府被一把火给烧没了!”
萧逸臣大惊,迅速穿好衣服鞋袜,随便洗了把脸就带着护卫火速赶往火灾现场。
大老远的,萧逸臣一行人就看见前面围着许多人,有零星几股青烟随风飘散,有人说谁那么缺德,一把火烧死了这许多人,有人说钱府坏事做尽,遭了应得的报应。
“郡守大人到,请大家让一条路出来!”围观的百姓赶紧散开,给萧逸臣让出一条路来。
萧逸臣一看,昨天还豪华无比的钱府豪宅,今天竟然烧成一片白地,数十具烧得发白的人体骨架赫然在眼前。
萧逸臣对章槐郡捕头楚天阔说道:“楚捕头,钱府失火原因是什么?”
“大人,依属下之见,是有人蓄意纵火!”
“哦,有何依据?”
“大人,钱氏族人在枇杷县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想报复的人太多了,咱们这次来枇杷县,那些想报仇的人怕钱氏族人被我们处决后没法亲自报仇,于是先下手为强,趁着夜黑风高放火,把钱氏族人全烧死了,来个一窝端。”
“嗯,倒也有些道理,不过,本官想会不会是钱锐觉得自己罪大恶极,难逃一死,于是在逃跑前放火烧房,想造成被烧死的假象逃离律法的制裁?”
“大人,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要不属下查查钱府里共有多少人,和火堆的骨架核对一下就知道钱锐有没有逃跑!”
“这办法不错,立刻着手调查!“
楚天阔应了一声,随后吩咐捕快们清点火堆里的骨架数量,他自己挨着询问周围的人,谁知道钱府里共有多少人。
人群里也有钱氏族人,他们的房子离豪宅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受到大火波及。
一个五十左右的钱氏男子道:“差爷,算上老爷一家和下人,钱府里一共有三十二人!”
“好,谢谢你!”
过了一会儿,一个捕快走过来,“楚捕头,仔细数过了,共有三十二具骨架。”
楚天阔轻揉着太阳穴说道:“嗯,这么说来,钱锐也在被烧死之列,没有逃跑的企图,这火到底是谁放的呢?”
楚天阔走到萧逸臣身边道:“大人,有一个钱氏族人说钱府里共有三十二人,火堆中骨架正好也是三十二具,这火很有可能不是钱锐放的,也许凶手另有其人,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意外!”
萧逸臣道:“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纵火,这毕竟是牵涉三十二条人命的大案,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没法向上面交待!”
“大人说得极是,属下一定查个清清楚楚!”
“既然钱锐已经死了,那我就回郡城,立刻把这件事上报给王总督,你带着其他捕快留在这里,尽快把火灾真相查清楚,还无辜的死者一个公道。”
“是,属下遵命!”
萧逸臣带着大队护卫离开后,楚天阔和所有捕快就开始调查钱府火灾的真相。一转眼七天过去了,楚天阔他们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只得失望地回到郡城向萧逸臣报告。
萧逸臣也没有怪楚天阔,因为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次火灾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于是,萧逸臣如实上报总督府,说郡守府无能,钱府火灾一案的真相查不出。
冯典非常重视这起火灾,于是把怀兆深叫来,把萧逸臣去枇杷县找钱锐谈话及钱府着火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要他走一趟查明钱府着火的原因。
怀兆深领命后便一人骑着快马赶往枇杷县,数天后总算到了,仔细看了火灾现场,又问了钱氏族人一些问题,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怀兆深对楚天阔说道:“真相清楚了,钱府火灾是钱锐故意为之!”
怀兆深是六品官衔,而楚天阔只是七品。楚天阔难以置信道:“怀大人,这怎么可能,钱锐不可能放火把自己烧死吧!”
“我给你分析一下,第一,我问过住在府外的钱氏族人,他们说钱府内每晚都有人巡视到天亮,所以,就算发生火灾,屋里的人都会被巡夜人叫醒灭火,就算因为火势太大而无法扑灭,大家都可以逃出去,所有人被烧死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
“第二,据钱氏族人说,钱锐是个逆子,把钱大朋气到瘫痪,他从来不和钱大朋睡,但有一处火堆中有两具骨架,分明是钱锐和钱大朋的,他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极有可能是钱锐死前终于醒悟过来,要在最后一晚和钱大朋睡在一起。”
“第三,钱锐一辈子作恶多端,恶贯满盈,钱大朋退休后,钱府一下子就变得无权无势,萧郡守来钱府警告后,钱锐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再者,钱氏族人曾经在钱大朋进宫后远离他们母子俩,使得他母子俩孤苦无依,艰难度日,钱锐非常痛恨钱氏族人,既然活不成了,何不骗巡夜的族人睡下,然后放上一把火,让这些可恶的族人给自己陪葬。”
楚天阔听罢顿觉茅塞顿开,他连连点头,对怀兆深的分析心服口服,“原来是这样,这钱锐也太狠了,竟然放火把自己活活烧死,啧啧!”
“这世上什么人没有,反正是死,怎么死都一样,好了,你们处理好善后事宜吧,我这就回去把火灾真相报告王总督!”
“好的,怀大人慢走!”
怀兆深回到阗郡后,把钱府火灾真相报告给冯典,冯典听罢心情沉重道:“钱大朋是个让人敬重的老人,我在镇安司当差时没少得到他的关照,想不到他竟是这种死法,真是世事无常啊!”
“大人,钱大朋的确可怜,但被他儿子和族人害死的那些人和家人更可怜,如果他不进宫,大不了守着妻儿穷一辈子,到最后也能善终,也不至于造成今天这样严重的后果。
“是啊,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结果啊!”冯典刚感慨完,突然一个军兵走进来,看见怀兆深在场,也就没有说话。
“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无妨!”冯典说道。
军兵点了一下头,随后说道:“启禀大人,有一个自称是尚岩部首领的人带着一帮骑兵来到恩阳城外,请求见您!”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军兵离开后,冯典对怀兆深道:“怀捕头,你去忙吧,我去会会这个尚岩部首领!”
怀兆深离开后,冯典立刻率领护卫队前往恩阳城门边,他走上城墙一看,城门不远处果然有一帮衣甲破损、满身血污的骑兵,冯典对下面喊道:“哪个是尚岩部首领,请出来说话!”
最前面一个骑兵应声而出,拍着马靠近城墙,用右拳拍了一下左胸,用很流利的华语低头道:“我是尚岩部首领桑哥,你是阗郡王总督吗?”
“我就是王大锣,不知贵首领见我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