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醒悟晚了 - 开疆狂师 - 非勤走瘦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开疆狂师 >

第80章醒悟晚了

梅氏到底是一个心软的弱女子,看着夫家的族人们头都磕出血来,也就原谅了他们曾经的无情,接受了他们的道歉,真是验证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那句话。几乎一夜之间,钱氏族人要么搬进梅氏豪宅,要么搬到附近,使钱氏一跃成为枇杷县第一大族。

豪宅变钱府,上门道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这其中包括郡守和各个大官小吏,行商坐贾,贩夫走卒,大家都想混个脸熟,以后求钱府办事就容易多了!

梅氏是个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府里的管事多是钱氏族人,一切事情都由他们把持,他们来者不拒,把送上门的礼物都收下,他们还给钱锐灌输错误的思想,使渐渐成长的钱锐性格越来越偏激。

华渊当上国君后,一向很少说话的钱大朋对他说道:“王上,奴才离家进宫已十八年了,非常想念家中妻儿,请王上恩准奴才几天假,让老奴回家看亲人一眼!”

华渊欣然同意,还赏赐了大量钱帛器物,于是钱大朋带着大队人马风风光光回家了。回到家后,钱大朋和梅氏这对阔别十八年之久的夫妻抱头痛哭,再看已经十八岁,长得满脸横肉、一身膘肥的钱锐时,钱大朋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他亏欠梅氏母子太多了。

当夜,才四十出头的钱大朋看着宽衣解带的妻子后默默看向空空如也的下身,随即盖上被子转过身去,梅氏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但当晚他却失眠了,钱大朋也没有睡着,两人同时回忆起洞房之夜和儿子钱锐出生这段时间的幸福生活。

时过境迁,一切的美好都已经不在,自断男根换来的荣华富贵却不是当初所期待的那样。

钱大朋一连在家里待了三天,钱锐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叫他一声爹,钱大朋没有愤怒,没有责骂,只有后悔和自责,他对钱锐和蔼地说道:“锐儿,是我对不起你母子俩,在你出生不久后就抛弃了你们进宫,我不奢求你叫我一声爹,只要你和你娘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钱大朋说着,眼泪就模糊了双眼,他擦掉眼泪对梅氏道:“夫人,苦了你了,我对不住你呀,我向王上请了几天探亲假,马上就要回去了,你们保重!”

梅氏眼含热泪送走丈夫后,生活又和之前一样,穿好的吃好的,听各种奉承话。

钱锐得知自己的父亲是个太监后,他每天说的话越来越少,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动不动就发火砸东西和暴打下人出气,刚开始时梅氏还能劝一下,后来一劝就要挨骂,梅氏渐渐死了心,也就懒得管钱锐的闲事,五十岁那年,梅氏郁郁而终。

梅氏死后,没人疼钱锐了,也没人管他了,他内心越来越扭曲,脾气越来越暴躁,有一次甚至失去理智杀了两个家丁,之后又玷污了一个美貌的丫鬟,每次上街,靠近他的人都会遭到毒打,有人巴结有人庇佑,从此钱锐及其族人在枇杷县横行不法,无人敢管,百姓敢怒不敢言。

镇安司建立后,千长沙子和也曾把钱府的各种恶行写进公文上交总部,吴恭之巴结钱大朋还来不及,于是就把钱府在枇杷县作恶的公文藏起来不上交,还给沙子和发去公文,说以后不要把钱府违法的情报送来,沙子和只好尊令而行,从此不再向总部送关于钱府的情报。

华渊和钱大朋都不知道钱府在枇杷县作恶的事情,冯典当上主管镇安司情报的副指挥使后,章槐郡镇安司依然按惯例不上报关于钱府的情报,事实上,就算上报了冯典也拿钱府没办法。

华渊华渊崩后,钱大朋就告老还乡了,回到家一段时间后,他终于知道钱府在枇杷县名声已经烂透了,他的独子钱锐已经变成了魔鬼。

钱大朋痛心疾首,也曾想过大义灭亲,把钱锐交给官府处以极刑,但钱锐已经是五十多岁、当了外公的人了,他只有八个女儿,一个儿子也没有,钱大朋怕断了香火,也就打消了毁灭钱锐的念头。

自从告老还乡后,钱大朋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一来的确年纪大了,二来嫉恶如仇的他被钱锐气得不轻。

他经常苦口婆心地劝说钱锐不要再为恶,钱锐不但不听,还当着下人咒骂:“你个老不死的,年轻时为了荣华富贵把男根割了,害得你只有一帮女孙,一个男孙也没有,以后要断子绝孙了,报应啊!”

钱大朋本来就七十好几的年纪了,自断男根又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钱锐说的话无疑重重击打在他的伤口上,他一下子受不了,连喷几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后,除了右手五个手指能动外,身体其他部位竟毫无知觉,钱大朋瘫痪了。

钱大朋跟随华渊几十年,受到影响的他也逐渐形成强势孤傲的性格,他自然无法接受自己瘫痪的残酷事实,于是开始不吃不喝,准备绝食而死。

钱锐不是傻子,老爹就是他的护身符,一旦老爹蹬腿,他的护身符就没了,谁都可以往他脸上吐唾沫,于是,钱锐收起烂脾气,耐着性子给钱大朋认错并亲自喂饭、擦洗身体。

钱大朋虽知钱锐是假情假意,但感受到亲情的他一下子又心软了,舍不得死了。

有了冯典的鼓励和榜样力量,萧逸臣打算去一趟钱府,看在钱大朋的份上再给钱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他顽固不化,哪怕丢官也要把他脑袋砍了。

说干就干,萧逸臣立刻率领一百多名郡守府官兵朝枇杷县进发。

几个小时后,郡守府人马终于到达钱府门口,萧逸臣走下车厢,郡守府护卫队长马常思指着钱府看门人喊道:“郡守大人到,快叫钱氏族长出来迎接,!”

郡守可不是小官,守门人赶紧跑进去通报给钱锐,钱锐吓了一跳,赶紧跑出门跪在萧逸臣面前道:“草民钱锐参见郡守大人!”

萧逸臣摆手道:“钱族长请起,本官此来枇杷县特为拜访钱族长,唐突之处还望谅解!”

“郡守大人能光临寒舍,钱锐荣幸之至,快快里面请!”钱锐站起来说道。

“好!”萧逸臣带着一文一武两个手下进去,其余护卫守在外面。

进了客厅后,钱锐把萧逸臣安排坐在主位,然后吩咐人上茶。

钱锐小心地坐在客位上,然后小心问道:“不知郡守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钱族长,贵府在枇杷县民怨极大,本郡守此来只为劝钱族长停止一切欺压百姓的行为,钱族长要知道,现在章槐郡已经划归王总督治理了,王总督为官强势、爱民如子,容不下任何欺压百姓的行为,过去钱府有什么不当的行为赶紧补救过来,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本郡守给你半个月时间,如果到时候仍一意孤行不知悔改,那钱族长休怪本郡守无情,告辞!”

萧逸臣叉手行礼,一口茶没喝就走了,留下发呆的钱锐。

萧逸臣当天并没有离开枇杷县,而是住在枇杷县驿馆内,他要亲眼看着钱锐是否有改过自新的表现。

现在的钱锐已经犯难和后悔了,因为老爹已经退休,离开王宫后不再有人巴结和庇护,钱氏一族现在无依无靠,自己和下人以前犯的罪都可以杀头几次了,不是道个歉赔点钱就能搞定的。

钱锐混蛋了几十年,而今已经五十多岁了,女儿们都嫁了不错的人家,他已当了外公,唯一的遗憾是妻妾们没能给他生个儿子继承家业。

钱锐并非井底之蛙,王大总督的威名他是听过的,也知道王总督敢于对王亲国戚下手,对于祸害百姓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正在思虑间,钱府总管钱宽轻手轻脚走进客厅小声说道:“老爷,小的看见郡守大人和大队官兵住进了驿馆,并没有离开枇杷县!”

“嗯,知道了,下去吧!”

钱宽退出房间后,钱锐思绪回到小时候,从记事起他就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见周围小伙伴都有父亲,年幼的他问母亲:“娘,为什么其他小孩都有爹爹唯独我没有?”

梅氏揉着眼睛道:“锐儿,你有爹爹,他在你出生后不久就离家了!”

“娘,那爹爹什么时候回家,其他小孩都说我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他们都不愿意和我玩,要是爹爹回来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和那些小孩玩了!”

梅氏蹲下抱住钱锐道:“锐儿乖,你爹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带着很多钱和很多好吃的东西回来的!”

“娘,那些小孩都有叔叔伯伯,为什么我没有呢?”

梅氏摸着钱锐的头发道:“锐儿,你也有叔叔伯伯,但自从你爹离开家后他们就远离我们了,他们不认我们了,你要坚强一点,不要和那些小孩玩,明天和娘去地里干活!”

钱大朋离开家后,梅氏和幼小的钱锐累死累活地种地,但收获的粮食只够交粮税,他们穷得几乎揭不开锅,钱氏族人远离他们,邻居非但不同情,反而对他们进行冷嘲热讽。

他和母亲住在夏不能遮烈日、冬不能挡寒风的破茅屋里,突然有一天,有当官的请他们搬进豪华的大房子,里面有高档的家具、丰富的肉菜,还有下人洗衣做饭,从此以后,他就过上好生活。

也就第二天,远离他们母子多年的钱氏族人回来了,他们又是下跪又是道歉,最终心软的梅氏原谅了他们,于是钱氏族人要么住进钱府,要么搬到旁边,他们教自己要吃好的喝好的,教自己如何欺负人,如何抢夺别人的东西,就这样,在他们错误的引导下,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些,钱锐非常痛恨钱氏族人,也痛恨自己,他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滑落,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擦掉眼泪,微笑着向父亲钱大朋的睡房走去。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