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她和古装一起失踪
“屏住呼吸，就站在那儿别往前来！”乔楚不容置疑命令着。钱丽雯不无惊惧地死死靠住房门，瞪大已没了平素那种俏皮劲儿的秀目，看着乔楚。
张晓清的背包拉链被乔楚完全拉开。
乔楚抬起双手，撑开手掌，平平悬在敞开的背包上，好像冬天临着火炉烤手的样子，只不过，火炉变成了张晓清的背包。
“听见我说闭眼，就马上闭眼。手放在门把儿上，我说跑，马上出去，别管这儿！”
乔楚说着，斜睨几步开外的钱丽雯，收到她的点头，才又看回背包。
两分钟后，张晓清的背包被掏空，里面所有物品，很有规则地围着背包，铺展一圈在地上。都是平常物什——衣服、洗漱用品、化妆护肤品、两双运动鞋、浴巾、卫生巾、钱包……
“钱包都没带。”乔楚说着，又摸索背包小夹层，摸出手机和充电器。“还有手机。”
从张晓清钱包里，乔楚翻出身份证、两张不同银行的信用卡、一张“中石化”加油卡、北京某知名spa会所会员卡和某大型综合商城会员卡各一张、人民币现金￥8,987.80……还有，还有夹在现金里，用发卡别住的一张报事贴！
在写字楼里所处可见的粉红色报事贴上，工工整整写了几行小字。
乔楚只看了最开始的“丽雯妹妹”四个字，便马上偏开目光，合拢字条。
“警报解除。”
他像是呢喃那样说，长长向钱丽雯方向伸出手臂，手里是夹着字条的厚厚一卷现金。
“丽雯妹妹，萍水相逢，倍感亲切，承蒙照顾，无以为谢，所留之物，如不嫌弃，尽可取用。我得走了。替我向乔楚道歉，我帮不了他了。让他放心，他的秘密，没人会从我嘴里知道。永远！得遇你们，三生有幸。不用找我。我会很好。希望你们也都好。晓清拜别。”
钱丽雯看罢字条，第一个反应就是张晓清去寻短见了，忙不迭要出找，让乔楚堵门拦住。
“干嘛，别磨挤了，晚了就来不及了！”她使劲揪扯乔楚，眼里泪水滚动。
乔楚让开门，径直往里，速度很快。钱丽雯旋即开门，刚迈出半步，乔楚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给我一分钟。听我说完，咱一块儿，开车找去。”
钱丽雯凝住，转回，看手机，“你说。”
“首先，张姐这话，不一定代表是要寻短见。有什么理由呢你想想——”
乔楚边说边把张晓清的手机充上电。
“别插话，不然一分钟不够！我知道你想说，刚不是还说张姐可能中了什么招儿了吗。有这种可能。”
他发现，张晓清的手机是满格电，就又拔下充电器。
“但如果不是，只是因为咱不知道的原因，真是想要那什么去。依咱对张姐的了解，她应该是那种追求仪式感的人。我一朋友说的——自杀有很多种行为倾向，一般带理性的自杀，都追求仪式感——”
“什么叫带理性——”钱丽雯忽然想起不能插话，急忙闭嘴。
乔楚急切道：“就像这种，留下东西、留下话，我觉得，就属于我那朋友说的带理性的。还有临机的、被迫的、神经质的、药物作用的，好多别的种类。那些才可能，也就是可能，二话不说，立马就那什么。像这种，字字句句写得清清楚楚，就算真就是要那什么，也必然有个过程，早会儿晚会儿，没区别……一分钟到了吗？”
钱丽雯扫一眼手机，未置可否，心虚地问：“那要是，真中了什么招儿，不是你说的那些，什么理性的，还什么什么的，都不是，怎么办？”
乔楚下决心般按亮本来是关机的张晓清手机，凝重道：“那就不好说了。保不齐，这会儿，就已经晚了。”
“啊——”钱丽雯的这一声，其实只是喉头的气流，并没真正发出嗓音。
几乎同时，乔楚也轻呼半声，手里刚刚开启的张晓清的手机倏地飞出去。
他旋即回过神，飞速弯腰，双手撑地，瞬间呈倒立状，摆动在半空的双脚，准确夹住飞在半空的张晓清手机。
钱丽雯看见，让乔楚穿着高档运动鞋的双脚夹住的手机，屏幕正显示开机画面。
半个眨眼工夫，乔楚已变回正常立姿，正在开启中的张晓清手机，静静躺在床铺上。
“怎么了？”钱丽雯关切过来，乔楚猛抬手示意不要靠前。
乔楚盯着完成了启动变回黑屏的张晓清手机，“好像被电了一下。”
“别逗了！手机电池电压才几伏，超过五十伏人体才会有感。你该不是被静电打得折个儿了吧。”
“手机电不着人我也知道。”乔楚小心翼翼凑近躺在床铺上的张晓清手机。“就算咱不是科技工作者，也不至于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啊。”他说着话，伸手去拿床铺上的手机。
“小心！”钱丽雯下意识前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不仅飞速抢到，还一胯拱开乔楚，自己劈手抄起那个手机，就势倒在床铺上。
她就那么擎着手机，仰躺着，看被她刚刚一下拱得歪倒，正狼狈复原的乔楚，大松一口气道：“警报解除。”
确认张晓清所有留下的物品都没有异样后，他俩分工检查。乔楚负责翻看张晓清手机，钱丽雯负责其余所有。
这个分工，是乔楚提议的。理由是：到这份儿上，没什么避讳不避讳，就算发现手机里什么隐私，也没大关系，反正是要救人。而作为朝夕相处的同性同房伙伴，对那些女人东西，钱丽雯比较熟悉，也更适宜触碰。就如同，对手机里的信息，他更有分析、甄别的经验。
翻看中，他发现张晓清手机里有一连串至少十来张照片，目录里看着，竟是全黑，顿时起疑——要说是拍坏了，没照上，最多一般人也就一两张会是全黑，笨点儿的，也超不过三四张去。可……他仔细数了数，一共十一张！
什么人、什么情况，才会连续十一次拍照都失败到全部呈现全黑呢？！
他刚要说出这个发现和困惑，又犹豫要不要把那十一张照片分别打开细看，稍一迟疑，钱丽雯的声音就带着迷茫的忧惧传来。
“古装没在！”
“什么？”
乔楚暂时撇开手机，看向钱丽雯这边。
钱丽雯正盯着他，眼里闪着困惑。
“就是张姐穿过，我还拍照片发给你看的那身古装，没在这里面！张姐买下来了，还洗……”说着说着就断了，好像想不起来什么了似的。
乔楚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大声似的呢喃：“就是说，张姐，跟那身古装，一起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