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新包装下兵行险招
从罗虎对高璟“重新包装”建议的反应看，“家里”应该已经充分肯定了“卧底”动议，并做了同样充分的准备。对准备的“技术质量”，高璟评价罗虎“宝刀不老”。他们通话时，专为“卧底”杰克量身打造的两选“新包装”，都基本算准备好了。按罗虎的话讲：“再晚半小时，我可能就打过去跟你们商量了。”
跟高璟不谋而合，罗虎也倾向“硬切入”。两款“新包装”，都是按硬切入打造的。
佟嘉玲跟钱丽雯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同只是，真正的钱丽雯，已不在人世；而比董佳年长一岁多不到两岁的佟嘉玲，却是活生生的，虽然当下活得不太好——因“商业间谍”嫌疑，正在经侦部门“配合调查”。另一个人选，也是活人，在国外，外企出身的财务经纪人，比董佳年长三岁，跟公安系统有亲属关系。
论可靠、可控，后者更合适，但董佳倾向选择佟嘉玲。
罗虎没问原因，直接说最快速度提供详细资料，并承诺全力疏通，“接力式”让佟嘉玲“失去自由”两到三个48小时，并在未来至少两个月，限制其不得离开户籍所在地辖域。
“为什么选佟嘉玲？”挂上罗虎电话，等佟嘉玲资料的间隙，高璟问董佳，很明显带着“考试”的味道。
“因为她有劣迹。至少是涉嫌劣迹。”
“万一她跟杰克有过接触呢？”
“可能性不大。就算接触过，我觉得，也不大会是很多很频繁的那种。”
董佳信心满满拿着杰克的“人格模型”，娓娓道来，基本上滴水不漏。
高璟禁不住鼓掌。
“当然，凡事都有万一。”她像领导那样示意鼓掌可以告一段落，自己憋不住笑出来，但旋即就变回严肃神情。
“如果万一了怎么办？”
“很简单啊，就说那个是冒名的，我才是……”
“聪明！”高璟高高竖起大拇指。
“哎呀——”董佳却忽然现出一脸焦虑。
“万一真万一了，那家伙要看身份证什么的——”
“不万一，身份证也得备着。不过他主动要求看身份证的可能性很小。”
“那……”
“刚夸你聪明，怎么这么快就又糊涂了。”看董佳很标致的娥眉都快拧成疙瘩了，高璟禁不住笑出声，用力挥挥手说：“老罗会想到的，也肯定能做到。只不过，可能要稍等等。估计不会长过24小时。正好，这段时间，可以火力侦察。”
按真实的佟嘉玲的身份证“完全复制”、嵌入董佳照片的身份证还在飞来江海市的途中，高璟就引导着董佳，筹划出了“硬切入”杰克的“险招儿”。
之所以说“险”，在董佳看，主要在于对杰克的“角色想定”——整套“弥天大谎”，都是建立在杰克在案件中不是主导的基础之上；甚至，如高璟的大胆假设，只当他是类似“法律掩体”的角色。
她不敢断定，自己对这番想定的疑虑，没半点儿私心——如果杰克是“法律掩体”，更可能是乔楚的设计而不是到现在仍是雾里看花的另一方。她不希望一切都是乔楚的策划，尽管那种可能性几乎百分百。
她知道，高璟说的“险”，不在这儿，而更在于对杰克的“人格分析”是否有错漏；还有就是，近期，不论是否跟案情相关，这家伙有没有受什么额外刺激。
那套用来“坑”杰克的“弥天大谎”，大致背景轮廓是这样的：
董佳假扮的佟嘉玲，以类似商业间谍的身份，进入了“有风险的涉外项目”。
她知道涉及走私，而且感觉是重大走私，但不知具体，只知道是“出”的方向……
她因为外语好，负责“对外联络”，但不是真正的知情人；可以“滞后”地“猜到”，差不多相当于“法律掩体”。
因为不关心时事，也缺乏文物相关知识，加上贪财、法律意识淡薄、自以为“高能量”、有出国发展计划等等因素，她其实是被“选中”的，还以为抄上多大便宜了呢。
背景之下，进入“正片儿”——
不知什么原因，作为名义上的对外“总联络”，大约一星期前，她突然被雇主、“大买卖”的中方屏蔽。外方不知是疏忽，还是对中方产生怀疑，反倒秘密保持跟她的联系，并闪出想通过她联络可靠的中方“加盟者”的意思。
她拿了雇主一笔佣金，不多，差不多都派了用场；刻意屏蔽她的雇主，却似有让她把钱吐出来的意思。因为觉得这样不合规矩，加上贪心和事实已经花掉一部分，并无法全额退还等多重原因，她照惯常路数，跟雇主拉锯。
雇主露了狰容，超过了她的相关“见识”、经验。她又气又怕，就拿被屏蔽后跟外方联络的蛛丝马迹唬雇主，竟招来跟踪，觉得生命安全都难保证了。
这让她更去猜测，“大买卖”的水很深。
常识讲，水越深，利越大。
她试着又跟外方联络，得到的反馈，让她能想象出丰厚回报和外方跟她的中方雇主有了隔阂，想重新找“够分量”的“合作者”，前面说的“加盟者”，只是措辞技巧。
本来她也不是随便吓唬吓唬就哭爹叫娘、软腿尿裆的小女生，有了外方的信任和委托，立马“突进”成要钱不要命的冒险家。
这时，她已大致猜出，“大买卖”可能涉及文物、珍贵文物。她不管那套，爱国有很多种方式，哪种方式也不给减税，所以，那不关她的事，她就想挣钱。
她拿着外方的“授权”，圈定了两个可以推荐的“合作者”，其中之一，就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杰克。她手里，杰克这级别的“大佬”，有一大把，但同时符合“离活儿远”和“离她远”的，就不多了。
所谓“离活儿远”，就是“外行”，文物、文物走私的外行；只需要参与运作中的关键环节，“琐事”都可以交给她，真要万一“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安全。至于为什么要“离她远”，很简单——新人新开始，外加——很重要的——分账的时候容易开口。
“正片儿”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路数。
怎么“开场”，唱什么“片头曲”，高璟认为，她可以“自由发挥”。
“不用顾虑他说你忽悠。”高璟说。“说你忽悠，恰恰说明他感兴趣。”
“真正难的，不是讲故事，而是怎么让他讲故事，还有，怎么翻译他可能讲出来的故事。”
“我觉得正好相反。”她说。“让他进入情境，我真没底。可只要他进入了情境，哪怕就一丢丢儿，剩下的，全是我满分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