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真真假假的谈判

“我觉得不行。”高璟琢磨了一会儿，很诚恳地说。“换了是我，就放弃。”“你以为我没想过啊。”

乔楚这话，倒让高璟犯了懵。

“说实话，哥们儿有点儿犯怵。”乔楚语气很诚恳。“本来，以为是墓葬，也是想借，路数跟刚刚说的一样。可毕竟，活人，跟墓葬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而且，而且……”

“而且，是那么样的一个活人。”说着话，跟姬汀香的所有接触，从那个她主动打来的电话，直到前一天的木乃伊归来，电影快放般在高璟脑海里闪过。

乔楚琢磨一下，重重点头道：“这不是，看见你，跟里面那位……”

“我发过毒誓。”

“我知道。你刚说了。我刚说的计划，二十天那个，只要你不露馅儿，从里到外，从头到尾，也露不出你来吗不是。而且，相信哥们儿的手艺，保管做得任谁都看不出来。”

“别逗了！”

“没逗！真的！”

“好，就算，我说就算啊——就算，您的活儿，天衣无缝，我这边也滴水不漏。您弄成了，我有什么好处？”

乔楚很是欣慰的笑了，挺亲热地拍拍高璟肩膀道：“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高璟极夸张地做了个躲闪动作。“严肃点儿！”口气冰冷。

乔楚果然严肃起来，但语气还是很诚恳。“说正格的，你还真……没什么好处。”

“那我为什么——”

“就当帮朋友一忙，不成么？”

“帮忙？这叫什么忙啊？”

“至少，我得知道，张晓清，还有江艳艳，是怎么回子事儿！”乔楚好像有点儿激动。他觉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是真诚的。至少，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他自己，完完全全相信了这个话。

高璟好像被他的情绪触动了，默默、缓缓，又点燃一支烟。

乔楚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点儿含糊，似乎还带着隐约的回音。

“倘使，真实施那个计划，哥们儿走运，没中招，全须全尾儿出来了——”他顿了顿，长吁口气，接着说：“估计，那俩倒霉女人，到底怎么出的事儿，能明白个大概齐。真那样儿，容我点儿工夫，把借出来的研究研究，然后跟你去见全警官，算你逮着的……如果，这也能算回报的话——”

高璟看住他，没从他的神情里读出戏谑或者其他“不善”，于是学着他刚刚的样儿，也拍拍他肩膀，说：“这才是解决问他的态度吗……”

“这么说——能行？”乔楚试探地问。

高璟很是沉吟一番后，若有若无地点点头。“理论上，可以说，有一定的可行度——”

说到这儿，他停住，似乎后面没话了。

他故意不看乔楚，调动起大半生磨砺出的洞察力，用心感触乔楚的呼吸和一切细微。终于，他感觉到了乔楚身上衍射出的轻松情绪，稍稍确认后，突然又说：“不过，我想，您所谓的借、研究，查明女人们自伤的原由，只是顺带手吧——”

“当然。”乔楚迅速、干脆的应答，多少让他意外。

“但是——”他正色地直视高璟，“我的研究目标，可以说，不会对任何人带来伤害。任何人里，我都敢说，包括里面那位！”

“那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呢？”高璟反驳。“比如，跟她，你所说的里面那位，面对面交流、谈谈，我觉得，未见得必然不能成啊！”

他发现，乔楚欲言又止，神情里闪过一丝很微妙的什么。

“至少——”他决定放纵开情绪，把这副已经摊开的牌，往彻底里掰扯。“至少，从我跟她有限的接触来看，没感觉到，她是不通情达理的那种人。”

“那是因为没……怎么说？没碰着根儿！碰着根儿一下您试试！”

“根儿，指什么？”

“她守护的东西。”

“比如——”

乔楚噎住。

他不知道，高璟和邱子方以及姬汀香，接触到什么程度；因而也没法猜测关于“不朽的花”，高璟知不知道、知道多少。

稍前跟高璟简短交底时，对“伟大发现”，他只说“古代遗存的没受到重视的重大秘密”。

当时他想，如果高璟知道“不朽的花”，自然就往那儿想；如果高璟并不知道超长寿什么的，也无须点破；至少，现阶段，也就是“谈判”的阶段，说不说、说不说透，都两可。安全起见，不说为好。

“比如……”他迟疑地说：“蛊咒。”

如果，他没在这时候重新提到高璟刚刚闻听的“蛊咒”二字，很可能，接下来，高璟就会揭破“不朽的花”。

可听了“蛊咒”二字，高璟迟疑了。

随即，心底冒出森森寒意——老全描述的张晓清的情况，还有他可以算半个见证人的江艳艳和那个小护士的惨状，还有邱子方错误的记忆，以及那本《化外女鉴》……姬汀香，如果真像乔楚判断的，是守护者，那么她到底守护着什么呢？

“这么说吧——”乔楚觉得，“蛊咒”二字，牵动了高璟，于是就索性顺着往下。

“蛊咒，到底是什么——什么形态？什么存在方式？什么作用？我都不清楚。但我想你也同意，那他妈绝对不是善的玩意儿！”

“同意！”

“想想看——有那么一些邪门、无解、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儿，能把人害成那样；里面那位，要是个善人，弄不好是被禁着——”

“禁着？”

“简单打比方——吃了毒药，得定时得到解药，不然就……反正是很惨吧。她也就只好挨着受着，相当于被奴役。如果能研究出点儿什么来，兴许，还解放了她呢。”

“真要是你说的那样——”默然一阵后，高璟谨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