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交底前的解疑与测试【上】

“案，肯定是大案。“这是钱丽雯跟高璟进入真正工作状态之后的开场白。

大案，高璟想到了。

没想到的是，开场白过后，小家伙竟忽然话锋一转，几乎完全脱离了主题。

“那天，当他面儿，咱俩假装刚认识，您……”

“我怎么？”高璟觉得，这个突兀的话题切换，不是小孩子的任性。至少，大一半不是。所以，他硬铮铮迎住了话题。

“您说——他乡遇故知……”

“害怕穿帮了是吧？”

她点点头，随即又轻松一笑。“不过好在，他……”

“不是他。”

钱丽雯怔住。

“不是他。是你和我。”

钱丽雯更怔，眼里闪现盲然。

“我承认，是有点儿冒险。”高璟擎着雪茄，慢悠悠起身，踱向沙发，途中示意她也一起。

“但也只是——有点儿。”

他先坐下，看着钱丽雯从老板台上沉甸甸拿来烟灰缸，笑吟吟点头致意，一个手指头都不动，就等着她把沉甸甸的人造水晶烟灰缸端端正正、小心翼翼放在面前。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茶几下面，拿出个形制材质都一样只是小了一号的烟灰缸，摞在上面。

“嘿，早知道不拿了呀。”女孩子感叹着，有点儿撒赖似的一屁股坐在他身旁。“那么沉，生怕一个拿不住摔坏了。”

“嗯，再砸了脚，更贵。”高璟说着，把小一号的烟灰缸放成跟大的并排紧靠。

“你刚刚说的好——早知道。”

“啊？”

“早知道。可是，早，并不知道，对不对？”

钱丽雯张了一下嘴，没出声，旋即闭上，思磨一下，若有所悟地轻轻点头。

“也许，截止到那会儿，你因为近期频繁的接触，比我更了解那老贼，但绝对领先值，也未必很高。”

点头。好像憋着想笑。

“俩原因——第一，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十好几岁，人生阅历多点儿，了解一个人，也就可能相对会更透一点儿。

“第二，我跟他相处，是从揭开他的伪装开始的。我觉得，还比较成功。就是说，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或者若干个瞬间，我见识过他的真面目。而在你面前，他完全可能一直都带着伪装！虽然，那个伪装，未必含着针对你的非善意。”

听了这话，钱丽雯内心，有那么一点点不苟同。就一点点。而且，这一点点，也被另一种感觉，迅速、完全，遮盖了。

那种感觉就是——时隔多年，又听到了“高叔叔”特有的“强逻辑凝炼表达式”。

这是死去的刘菲小姨给下的定义。

如今，长大了、有了不少真刀真枪实干经验的她，再听来，所能感觉到的，已不止是“崇拜”和“怀旧”，还多了几分“过瘾”！

只听老高继续道：“具体说那天——你出现之前，我们谈过话。这你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意识到了。可你并不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是。”她简短应道。

“所以，对那老贼当时的心境，你并不完全了解。”

她再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老贼——那、老、贼……哈哈哈哈，真逗这话听着——”

“他不是么？”

“是是是……”她笑得几乎要前仰后合了，不无歉意地连连摆手，断断续续说：“您让我……一次……笑、笑够了……然后就……然后就……再不笑……笑这个了……”

“他喜欢你。”高璟若无其事说出的这四个字，顿时让钱丽雯止住了笑。

她的神情，僵在笑容还没完全收回的状态，眼眶里还盘桓着笑出来的一小汪泪。

她想说话，可是嘴微张着，就是动不了。

高璟挥挥手，示意这个话题过去，接着说：“我先是听见了你的声音。虽然没马上想起你是谁，但当即就确定，你肯定是我认识的人，而且很可能曾经很熟悉。但是——”他抬起手，似乎想比划什么，又好像仅仅是提示她注意“听讲”。

她草草抹了把眼角，恢复了严肃神情，认真看住他。

“这儿还得说信息对称的问题。”高璟从容道。“你可能知道那是我。”

钱丽雯点头。

“可你不知道，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不管男女老少，没一个姓钱的。而那老……而乔楚，当你出现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你是他的旅伴儿小钱。”

钱丽雯恍然，接话道：“所以，您仅凭声音就……”

“就足可以去猜想，你，旅伴儿小钱，可能是有着乔楚不知道的、另外的身份。而这个另外的身份，跟他正在做的和想要做的事，有关。”

顿了顿，似乎在等她消化，高璟又说：“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我回身跟你面对面，有点儿慢。”

“注意到了。”她说。

“当时挺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