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需要给自己答案的问题

高璟给唐尧细说了那次跟姬汀香的通话，就是云笑菲从医院跑掉，姬汀香用顾由手机打给他的那次。“之前，我从电话里听到过她的声音——”高璟回忆着。

唐尧接过话：“所以，再听见，觉得熟悉。”

“正相反。”高璟放慢车速。

前面路口是红灯，他们还没进实线区。

“回公寓还是去小贝壳？”

“当然小贝壳啊！”唐尧看一眼手表，补充说：“如果你宝贝徒弟动作够快，晚饭前就能搬完家。”

高璟在后面车子鸣笛的同时，向右并线，打亮右转灯。

“正相反什么意思？”转过弯，唐尧问。

高璟琢磨地说：“抛开时间对象事由主被动这些因素，单说感觉——第一次听到她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缘由的威压感。”

“威压？”唐尧轻轻皱眉，摇头，“没感觉到。”

“第二次——”高璟没应和她，继续说：“可能，就跟你刚说的那种，很接近了。”

“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高璟从老婆语气里听出一丝冷硬，余光瞥见唐尧拢了拢半袖披肩式薄纱外衣，抱起肩。

他细心地想要伸手去调弱冷气。

“不用。”唐尧看车外，语气中的冷硬已经很明显。“不冷。”

高璟觉得，唐尧的情绪，跟杨秀有关。确切说，是跟他收了女徒弟有关。

“杨秀，有点儿天分。也……对侦破感兴趣。我……”

唐尧看着车外，抱肩的手又紧了紧。

高璟不察，讪笑道：“什么徒弟师父，我都觉得老土，没成想，她那么小岁数，还——”

唐尧突然说：“她喜欢你。”

高璟僵住。

唐尧猛转向高璟，认真道：“也可以说，她爱你。”

“别别别，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

“不是，我没……”

“你倒想有！”

高璟索性闭嘴。

唐尧缓缓转而正视前方，低沉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真想沾花惹草，等不到今天，十有八九也不会吃窝边草。你就不是沾花惹草的人。这点儿信心要都没有，能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么！”

高璟心里踏实了点儿，但仍困惑、忧惧。

唐尧轻叹道：“杨秀很聪明，也明白人情事理。她是在用拜师这种方式，把对你的情感，做了仪式化的类定……”

她扭脸看定高璟，语气铮铮地说：“她可能会一辈子不恋爱、不结婚，只追随你！她都可能愿意为你去死！”

高璟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唐尧继续道：“别摇头。我知道你明白。说真的，我不在乎你身边有仰慕者。某种意义上，我还挺高兴的。我的男人，令人仰慕，有人愿意追随，说明我选对了、嫁的好。问题不在我，在你！”

高璟皱眉，询问般飞瞥老婆一眼。

唐尧放下抱肩的手，不无忐忑地十指相交、缓缓绞动。

“问题是，你——受不受得住，担不担得起！”

高璟提气想说什么。

唐尧没容他开口，继续说：“我不要你的答案！但你得有答案。给你自己，还有她。”

高璟思磨良久，深深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望见小贝壳所在写字楼的时候，唐尧打破沉默。

她自嘲般苦笑一下，放松身体，甩甩头发，“我刚刚那一番话，是跟姬汀香接触的时候，才想到的。”

“啊？”高璟愕然。

“我暂时还想不明白，怎么能解释，是什么样的感触，让我想到那些。我想，那种感触，是复杂的。比你那个大雷大雨里的比喻，要复杂。”

高璟陷入沉思，以至于手头开车的动作，都稍显迟缓。

唐尧不管他，兀自说着：“你不是要带徒弟吗，我今天这趟，也算侦查了。侦查的体会，我觉得，应该你们师徒分享。”

高璟听着，觉得哪儿不对，犹疑地看唐尧一眼，马上又转回正向。

这时，他们的车，已开入写字楼领域内，正往地下车库去。

唐尧接着说：“不过，刚刚那部分，我觉得不应该在分享之列。所以，提前说给你。”

高璟听到这儿，心彻底踏实下来。他温暖一笑，没看唐尧，温柔地说：“谢谢你，亲爱的。”

“哎呀！”唐尧夸张地做发冷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