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关键的冒险一问

高璟忽然跳出话题问：“您说，姬汀香女士，把古书交还您的时候，身体状况很不好？”邱子方机械地“嗯”一声，显然还在刚刚的愣怔里没出来。

随即，他猛醒般看高璟，又疑问地、长长地，“嗯”了一声。

“有什么关系么？”他问高璟。“我是问，她那天身体状况好不好，跟……”他指指茶几上《化外女鉴·芷儿鉴》影印件。

高璟笑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邱子方一脸困惑。

高璟眼里，他之前讲述古书的学者派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凑近邱子方，低声问：“课间差不多过去了吧？”

“啊？”

“我是问，是不是该上下一课了？”

“下一课？”

邱子方有点儿懵懂地东张西望一下，倏忽想起，“对对。下一……哦，不是上课啊。”

高璟急忙纠正：“一起探讨。”

没想，邱子方并没呼应他的纠正，而是连连摇头。

“不不不，接下来，是我要向你求教了。”

高璟苦笑，“那可万万不敢当。”

邱子方胡乱挥挥手，起身疾步走向窗边，大开窗户，关闭空调，打开风扇，调到最高档。

高璟明白，接下来的“下一课”，是又要展示古书了。于是很见机地调整电风扇位置，最快速度驱散室内烟气，同时提议两个人到外面找地方填填肚子，说正好可以让空调在“除湿”状态多工作一阵子。

邱子方直夸他细心、有经验。

吹了十多分钟后，他们一起出了门，留下关闭了窗户、空调“除湿”的空屋子。

高璟开了车，在几近零点的深夜，活动半径很大。没几分钟，他们就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熟悉么？”点罢食物，刚刚坐定开吃，高璟就问。

邱子方尽量保持文雅姿态吃着东西，很认真地环顾店堂，摇头。

高璟笑笑说：“这家店，跟那家茶室，是背靠背的。”

“哪家茶室？”邱子方咕哝着食物，含糊发问。随即，自己明白过来，讶异地看高璟，“是吗？这还真没……”他喝口饮料，口齿清楚地说：“我很少在外面吃饭。也……怎么说？一坐上车，就不认路了。”

高璟吃饭的速度，比邱子方至少快了三倍，差不多只用了三分钟，就狼吞虎咽解决战斗，看得邱子方瞠目结舌。

“你该不会当过兵吧，吃那么快！”

“想当兵来着，人家没要。”高璟随口打着哈哈。

“您别急，慢慢吃。屋子除湿时间稍长点儿更好。”

邱子方点头，嘴上应着“也好”，实际上还是很加紧了吃饭速度。

吃完，高璟驱车走了跟来时不同的路线。

邱子方一路没有任何疑问，可见他说自己一坐上车就不认路的那话不假。

不仅不认路，对光临过数次的地方，居然也没感觉——高璟车都停在那家茶室门前了，他还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茶室已经打烊，黑洞洞、冷清清。

在高璟明示下，邱子方足足辨认了一分多钟，才认出地方。

“到这儿干嘛？”他问。语气里带着愠怒，也含着几丝怯。

“不干嘛。”高璟放下车窗，点起香烟，“我烟瘾大，一会儿回到您家，就不能抽了。”

“那也——”

邱子方想说“那也可以不用非在这个地方过烟瘾哪”，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真的！”高璟这俩字儿说得很突兀，以至于盯着茶室黑洞洞冷清清的门发愣的邱子方，被吓了一跳。

“什么？”他问，“什么真的？”

“真的是——我特想知道，姬汀香还给您古书的时候，身体状况是不是很差。”

说这话的时候，高璟没看邱子方，叼着烟，擎着手机摆弄，像在写短信。

“知道有什么用？”邱子方还带着愠怒，“难道，因为她身体不好，搞破坏，就合理么？”

高璟停止摆弄手机，又接续点燃新一支香烟，缓缓转向邱子方，盯着他淡淡的侧脸，咂吧一下嘴说：“这样吧——咱们换个说法——我记得，您说，跟姬汀香电话约归还古书，她就跟您说她病了，请求稍缓。对吧？”

邱子方略显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后来，因为您表示很着急，她就约定了之后一天的傍晚，在这间茶室见面，是吧？”

“是。”

“能不能这样理解——身体不好、声称病了的她，为了满足您，或者说为了迁就您，约定了一个对她来讲并不合适的时间？”

这是个关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