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自由意识（3）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紧张地缩在了一起，可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莫清言望着检测结果，随手一挥，那些工作人员立马开心地逃出了医疗室。“你们认为人有自由意识吗？”莫清言认真地问道。
自由意识？这是什么意思？他问的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我们迷糊了。
“莫清言，你快说。”芙蕖命令式地说道。
“对啊，老莫，你别拐弯抹角了，快说吧。城子到底什么情况？”老许在一旁也是很着急。
“好吧，顾城子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只见他站起身来，卷起了袖子，打开了展示台上的全息显示，然后慢慢解释道：
自由意识，即是指意识不受任何条件的约束和控制，能自由地选择和行动。一般来讲，人类被认为是有自由意识的，他们想选择什么或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俗话说，全靠自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往往是不可见的、不可捉摸的、不可预料的，其他人是无法操控的。
相较于机械来说，它们的所有选择和行动都要依靠编码，你规定好它们要做的事情，它们一定会完成；相反，你规定好它们不能做的事，它们也绝不会去做。它们就像在条条框框中生存的提线木偶，即便它们足够智能，也是受条件约束的。
如此看来，要控制人类的意识，要比机械难多了。但事实上，人类的意识并不自由，它并不存在所谓的不可控制的，甚至要比机械更容易被他人掌握。
在大脑里存在着无数个神经元。这些神经元遍布大脑的各个角落，并且每个神经元之间时刻都在通过一定频率的电流脉冲进行信息交换。这些信息，就是微观下的意识，它们产生于大脑中的某个位置，随后通过层层传递，到达大脑结构中的皮层、小脑和脑干等，继而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
每个人的大脑中，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无数的信息，达到了无法统计的量级。所以，研究人员很普遍地认为，要复制一个人的意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世上根本没有容下这些信息的工具。
然而，通过研究发现，那无法统计的信息数据，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可以剔除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大脑中，产生信息的位置和电流脉冲的频率都是独一无二的。在这个独特的位置上，存在着一种叫“核心意识”的信息源，其实就是一套处在特殊位置上的神经元细胞，它们占用极少的空间，却能控制这个大脑信息的衍生和传递。
意思就是，如果要复制甲的意识，其实不需要复制甲大脑中的所有信息。而是只要在他的大脑里找到“核心意识”所在的位置，然后对其信息源进行复制即可。再通过复制他传递信息时电流脉冲的频率，就能构造出一套和甲相同的信息系统。
这套复制而来的神经元细胞，再通过精准植入另一个人的脑中，即确保它们所处位置能和在甲大脑里的位置一致。如此一来，在另一个的大脑中，就会产生另一套信息系统。这套复制而来的信息系统经过持续生长，便会产生出甲的思想和行为，也就是旁人以为的另一个人格。
顾城子的脑袋里，确实有三套信息系统。这样看来，懒惰是将对阿力和阿狸的意识进行了复制，再精准移植到他的大脑里，导致三个人的意识共存于一体。
“我有个疑问，懒惰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绕远路了？他要是想控制顾城子，大可直接将他的意识系统给抹去呀，然后再植入阿力阿狸的意识，这样不是更安全吗？”我弱弱地问道。
“小姑娘的问题很关键，理论上这样做是可以的。但是，人的身体似乎有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什么神奇的力量？”
“排斥反应。即便使用另一个人的dna去构建甲的神经元细胞，即便这套复制的神经元细胞做得再完美，一旦抹去了另一个人本来的意识系统，很奇怪，那它就会被‘敌人’。排斥反应，会和它们持续作斗争，直到它消耗完。最后的结果就是，另一个人变成了无意识的植物人。但我们发现，只要确保另一个人的意识系统存在，那么植入的意识反而可以存活。并且不管另一个人本身的意识是否活跃，植入的意识都不会被消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芙蕖的脸冷到就像一个冰柜。
“队长……在大战之前，他几次过来问我关于神经系统的问题。我觉得有趣，就帮了他一下。”
“他？！果然！”
“队长……您先别冲动。我当时真不知道懒惰会这么过分啊！而且，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莫清言之所以会做这些研究，居然是因为懒惰。
“哼！那你接着说！”
“我确实帮了他，但你们都知道，他很少研究人类本身，他一直只忠于研究机械。所以当他来找我们的时候，确实有点惊喜，忍不住就……我是真的没预料到他会用在顾城子的身上啊！”
“你有办法将那两个人的意识抽离出来吗？”芙蕖黑着脸问道。
“这个……如果那两个人的意识是在我们离开镇子后就植入的话，大概率是……不可能移除的。现在来看，那三套神经元细胞已经搅在一起，强行分离，顾城子的意识也会受到严重损伤，可能会陷入永久昏迷，变成植物人。”
“能让那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吗？我听阿力说，他们的肉身在懒惰手上，放在一根很大的管子里面。”我问道。
“放回自己的身体……最好的假设是，他只是单纯地复制了它们的意识，它们的肉身里的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可是……如果他跳过了复制这一步……直接抽取意识……如果肉身又……太难办了。”
“怎么难办？”
“队长，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将那两个人的意识取出来，放进顾城子的身体里。那我们贸然将它们的意识拿出来，而他们的肉身又被他毁了的话……那就是……”
“那就是……我们……‘杀’了他们？”
“没错，可以这样说。”莫清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还有什么办法吗？”芙蕖失望地问道。
“办法倒还有一个……”莫清言深思过后，很谨慎地回答道。
“什么办法？”
“那要看顾城子自己的本事了，如果他能在意识世界里，选择与他们共存，这样对他的伤害是最小的。”
芙蕖眉头紧皱，狠狠地咬了咬牙，最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整整一个下午，到头来结果竟是“束手无策”。我不由得感叹，懒惰这人也太可怕、太心狠手辣了吧。
看着他们一个个愁云满面的，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也很想帮他们分担一下，可思来想去，我也没有更好的建议。
“上次见他们，阿力好像能主动进行切换。当时他们说顾城子倒过去了，可我说要见一见顾城子，他消失以后，顾城子就立马出来了。”
莫清言一听，眼前顿时一亮。他激动地一拍手，很是惊喜地喊道。
“对了！我们可以微微刺激顾城子的意识。就微微地刺激一下，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
“要怎么刺激？”
“只需要在顾城子清醒的时候，让他受一些精神冲击，当他神经反射最激烈的时候，捕捉他的脉冲频率。”
“为什么要捕捉他的脉冲频率？”
“那样我们就可以不断输送他的脉冲频率，让他自己的信息系统一直处于活跃状态啊！如此一来，那两个人就没有机会现身了！而且在意识世界里，飞速产生的信息就像洪水一样，可能会吞噬掉他们的信息，进而让他们的神经元细胞失去活性！”
“可是……我不是泼你们冷水噢。”我插嘴道，“顾城子现在，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我照顾了他这么多天，真没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