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异界生物（二）
在失去一只眼睛和听觉后，科尔占据了绝对优势，剩下的只是不断在对方身上制造伤口，然后把问题交给时间。
当无毛猩猩用光最后一丝力气时，他们的战斗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
此时的科尔也已经精疲力尽，当他返回妮娜身边时，脸颊两侧顺流而下的鲜血吓得妮娜不轻，她连忙脱下自己的黑袍递给科尔，说道：“科尔先生，您先休息一下吧，我在学校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先帮您包扎一下。”
“不，我们先走。”科尔接过袍子，将它重新套回妮娜的头上。
“超凡没有那么脆弱，如你所见，即使我刺聋自己的耳朵，现在也已经复原到勉强能听清声音的程度，倒是圣女大人你——”科尔顿了一下，似乎刚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您还在冥想？”
妮娜周围的精神力旋涡并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随着周围魔力的涌入，逐渐搅动着这平静的狭界。
“我我我，我没有...”妮娜的声音愈发小了，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不是已经退出了刚才那种神奇的状态吗，怎么还会有如此浓郁的精神力聚集呢？
“不管了，我们先走，万一招出来别的什么就更麻烦了。”科尔没有拉着妮娜继续在狭界散步的打算，正在他刚刚扛起妮娜时，远处传来一声“呦呦呜”的叫声，伴随着的还是如同雷声般的脚步声。
“科尔先生，又来了一只猩猩！”妮娜大叫道。
“法！那不是猩猩！是人猿！那个专吃男人的怪物！”科尔脚下生风，但刚经过一场恶战的他此时脚底还有些发软，再加上扛着一个妮娜，那头怪物很快出现在妮娜的视线中。
一只长毛人猿迈着巨大的步伐狂奔而来，与无毛猩猩如出一辙，它看向科尔的眼神里有光。
在经过无毛猩猩尸体的时候，它还留有余裕地在对方身上踩了两脚，似乎在发泄情绪。
“法！这里是猩猩的地盘，人猿怎么会在附近？”科尔破口大骂道，此时的形势比刚才更严峻，如果不是在不辨别坐标的情况下离开狭界等于自杀，他真的想立马随便钻进一个门里去。
“科尔先生，人猿好像在吃猩猩！”
“他们两个族类是死敌，只要见面一定会打起来的，希望那只猩猩能够帮我们拖延足够的时间。”科尔头也不回地继续朝远方奔着，他可不像妮娜有闲暇来观看人猿进餐。
在妮娜看来，一只五层楼高的猩猩应该拖延很久，但实际上，只花费了短短十几秒，那只猩猩的尸体就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被人猿消化。
“科尔先生，猩猩被吃掉了！”
“我知道了！”科尔感觉自己已经跑出了自己的极限速度，但很不幸，当意外来临时，往往有更多的意外，先前恶战紧绷的那根筋突然断弦，他脚底一软，带着妮娜狠狠地摔在地上。
“跑，跑不动了。”科尔瘫在地上，他把背上的妮娜扒了下来，整个人撑坐在地面，听着隆隆的声音不断靠近。
“圣女大人，你快藏起来。”科尔推了妮娜一把，望着奔来的人猿，他掏出匕首，强撑着身体，闭上眼睛，恢复着最后一点力气。
在短暂的一瞬后，他听到隆隆的轰鸣中有一阵窸窣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妮娜跑到了自己的前方。
“回来！你不能去！”科尔追了上去，却突然被一阵恢弘的气势压地跪倒在地。
“世人皆苦，唯您苦世人之苦；
世人皆怨，唯您愿世人不怨；
世人皆愚，唯您教世人知识；
世人所经受的，必化为您临世的长阶；
世人所开悟的，都为您权柄增光。
愿您之无上荣光普照世间，伟大的苦行之神。
信徒妮娜·露娜恳请您降下神赐！”
吟唱完毕的那一刻，处于沉醉中的齐律突然感知到某种强烈的呼唤。
那呼唤带着强烈的思念与迫切的恳求，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力量，容器的内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补充，在瓶底有了一丝薄薄的雾气。
容器能容纳太多，但他的精神已经到达了饱和状态，于是他抽开身去回应那呼唤。
他看到了自己信徒的身影，妮娜弱小的身形屹立在科尔前方，在心灵界域中向神传达了自己的信标。
是某种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他轻轻挥动手指，便看到了狭界发生的种种。
他看到无毛猩猩在妮娜散发出精神力的时候开始望向她；他看到科尔的刀锋戳进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无毛猩猩的尸体并不是被一口口吃掉而是规则上的同化；他了解到无毛猩猩与人猿的宿怨。
“科尔先生，现在轮到我做些什么了，相信我们的神吧！”
“不！”在科尔绝望的嘶吼中，无上且无边的神威自妮娜身上迸发，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神威震慑而颤抖不已的人猿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只无毛猩猩。
那只无毛猩猩刚发出“吼吼吼”的叫声，就立马朝着妮娜的方向颤巍着跪了下去。
“不是说猩猩与人猿是宿敌吗？他们怎么这么老实？”齐律感受不到自己的神威，他从过去的影像中丢出那只无毛猩猩，以期它们自相残杀，但面前两只五六层楼高的巨兽如同蝼蚁一般瑟瑟发抖，没有一点宿敌的样子。
于是他打开那容器的瓶盖，轻轻一指，一丝气流散出，自妮娜面前兀地出现一条千米长的空洞。
那股力量连空气都排斥，将大地都压穿，它掠过巨兽的身体，将规则都搅成原始的粉末。
“我神。”科尔跪拜向妮娜，他在参拜真正的神明。
一指打出，齐律还想要再看看四周的情况，但妮娜却突然栽倒在地，他感到两人的链接突然断开，顿时意识到，妮娜并不能完全承受他这股力量的冲击。
好在妮娜的精神之火在心灵空间中仍然稳定，才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所以我的超凡力量是回溯过往。”不仅局限于声音，包括事物，规则。在冥想状态下，他借助那股精神力看到了狭界中的过去，同时将那只猩猩从过去给揪到了现实。
这只猩猩并没有如那个墨水盒一般消失不见，他认为是因为两者不在同一个空间，现实中的猩猩已经被人猿给吞噬了。
至于那股洞穿了千米空间的神力，他能够清楚感知到并不属于自己，而是某种古老存在的遗留，而那股精神力旋涡也在刚才降神之后消失不见。
他现在仍然只是一只占据了某个神明位格的布偶熊，一只刚刚踏入超凡境界的布偶熊。
在看了科尔与无毛猩猩的战斗之后，他对超凡的理解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但也产生了一些新的疑惑：“为什么科尔涉及超凡力量的运用那么粗浅？要知道，他可是自述为一个超凡顶峰境界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