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潼关脚下如果这都不叫战功累累，那什……

第162章潼关脚下如果这都不叫战功累累，那什……

那传令官委屈极了,战战兢兢地嚷道：“小人只是将听到的流言如实禀报而已。汉中附近，的确流传着奢太守才是益州之主的流言。”

“你敢胡说八道！”马海阿图的拳头硬了,要揍那个传令官。

李雄伸手给他拦下来，“我看，此事未必空穴来风！”

“你什么意思！”马海阿图大怒，另一只手就来揪奢阿呷。

李雄才不怕他，“他若当真忠于大王，为什么不依照约定的时间出兵？”

“阿呷或许遇见了什么事情,有不得已的苦衷！”马海阿图试图为奢阿呷辩解。

李雄冷哼一声，“军令如山！什么苦衷可以由他如此错失战机？更何况他就是当真遇见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派人送个信过来？平白给大王晾在这里！”

句句在理，马海阿图没有李雄的伶牙俐齿,被他气得不得了，挺着胸膛就朝着李雄怼过去。

李雄也不甘示弱,斗牛也似地跟马海阿图顶着。

可怜那传令官还被马海阿图揪在手里,差点被他们挤死。

“够了！”刘霁大喝一声，“都给我松手！”

见主君发话，两人不敢再动手,双双松开了手。

“此事的确蹊跷,不过阿呷是跟咱们一块儿长大的，他的人品我了解,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刘霁道。

“大王！可是事实……”李雄还待要劝。

刘霁一摆手,打断了他,“不用说了。不管阿呷眼下是什么原因来不了,咱们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清楚。”

“既然西边不能同时来攻，咱们也不能死等，”她走了两步,踱回了案几旁，看向铺在上面的舆图，“咱们就自东向西，从潼关打进去，穿过关中，去找阿呷！”

·

刘霁这边，虽然断了汉中的补给，但是荆州那边过来的补给并没有断，是以她的军队不会饿肚子。

而守着长安的皇帝就不得不面临断粮的问题了。

不过傻皇帝既然是傻皇帝，这些事情自然轮不到他操心。

真正焦虑这件事情的是眼下大权在握的河间王司马颙。

在得知刘霁大军已经开始攻打潼关，而守军只是紧闭关隘不出后，他匆匆出城，赶往了城外张方的军营中。

他是在造饭的时候进入营地的，一进军营，他忽然就放松下来了。

原因无他——

他闻到了肉的香味。

如果是缺粮，又怎么可能有肉吃？

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将自己从寒微的地位一步步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恩公，张方自然是要热情款待的。

司马颙被恭恭敬敬地奉到上首坐定，有仆役奉上酒食，他却看也没看，这个在天下人眼中，晋廷最位高权重的宗王，却只是无措又忐忑地把张方望着。

“刘霁的军队还在攻打潼关吗？”

“不错。”

司马颙眼中的忧愁便更盛了，“那刘霁自从起兵后，便势如破竹。连洛阳都被她拿下来了。这潼关却不知守不守得住？”

司马颙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宗室子弟，就算是心里焦躁得不得了，也是斯文的，体面的。

张方就不一样了，他生于黔首，并没有受到过世家子的教育，他拿自己当一把刀，一把所向披靡、充满了煞气的刀。

刀下血流成河，他自岿然不动。

莫说刀锋之下的黎庶、政敌害怕他，就连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恩公，有时候看见他，都有些发怵。

但也就是这样，当张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表示殿下勿忧，潼关之险，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攻破的时，司马颙就当真放下了一半的心。

但，那也只是一半而已。

当你养了一条能轻易把活人撕碎，并且只吃新鲜血肉的恶犬时，相较于让它安睡于卧榻之侧，当然是让它在外面守门，才是真正让人放心的方式。

司马颙看起来愁得不得了，“话虽如此，潼关到底重要。若是刘霁攻破潼关，长安危矣。”

张方就满不在乎，“殿下若是不放心，方明日便率兵援助潼关，绝不会让刘霁攻入关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司马颙放下心中大石，这才拿起眼前精致小巧的银箸。

那是洛阳皇宫里面的旧物。

逼迁皇帝时，顺便帮皇帝陛下打包带来的。

皇帝陛下哪里用得到这些，便暂时放在张方军中。

皇帝陛下同样暂时用不到的，还有被张方强行掳走的洛阳宫内宫外上万奴仆奴婢。

司马颙用那双精美绝伦的筷子夹起一块肉来，正要放进嘴里，忽然觉得这肉有些奇怪。

这肉有些发灰，看起来既不像猪肉，又不像鸡肉的。

他问张方：“这是什么肉？”

“不过都是些牛肉、马肉。”张方早就老大不客气地开吃了，闻言从嘴里吐出来一截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