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争吵
激烈争吵
平静的生活在寒假被开门声打破,密码锁解开,齿轮响亮转动,宫秋格,薛山的母亲,提着钥匙打开门。
宫宜舅舅连包都没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薛山问:“舅舅!”
“不是我,我昨天才拿到体检报告,怎么可能告诉姐姐?姐姐。”
宫秋格扔下牛皮纸文件袋,冷笑着说:“你们两个想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我们的约定是什么?”
薛山说:“只有两项指标超标了一点,医生都说无所谓,下个月再复查就是了。”
“我问你,我们约定的是什么?”
“维持体征正常,我才能参加训练和比赛。”
宫秋格拨打了电话。
“你不能这样!”
电话外放,薛山抢下手机,抱着手机哭了出来,咿咿呀呀,难过极了。
宫宜说:“姐姐,太过分了吧!”
“我过分?她再跑下去,就要死了!”死字一出,房间如同结霜,薛山的哭声也冻停滞了。
她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想让我怎么样,乖乖在家里当个大小姐,饭来张口衣来张手?”
宫秋格眯眼望着她的眼泪落下,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让人不由得想到缺乏情绪的怪物,她只是笑。
“我只想留你这条小命,让你活下去,明不明白。”
“如果我早点手术,我就能跑得更快一些,我爸爸——”
“你到现在还在提他,你倒是很像他,固执得像个疯子。”
“爸爸不是疯子!”薛山猛地站起来,捏住手机不住颤抖,“他最爱你了,最在乎这个家,你是他老婆,你凭什么骂他!你为什么要骂他!”
薛山冲到宫秋格面前,眼中怒火就要炸开,宫宜忙站出来,把薛山拉开,用的力气很大,一不下心就能把薛山的胳膊扯断,可薛山还是居高临下,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
宫秋格收起笑容,正视大逆不道的女儿,咬牙切齿道:“但是他死了。”
薛山愣住了,眼泪滴在地砖上,把手机轻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坐到沙发另一侧,怔怔地落泪,窗外暴雨依旧。
闪电划破夜空,屋内沉默。
宫宜说:“姐,你不该当着孩子面这样说,姐夫他是一个好人。”
“他是天大的好人,但是,他死了。”宫秋格语气中带着无穷的怨毒,在激烈的争吵时,薛山没有听清,这时候感情听得一清二楚,她崩溃了,跑出了家门。
“薛山!”宫宜追了两步。
“让她去好了!”
“姐!”
“她不可能再跑了。”
宫秋格拿起手机,踱步到阳台,闪电划破夜空,一时间照亮她的身影,宫宜回头看姐姐一眼,连续的闪电中,宫秋格似乎悬空而起,升入无边的黑暗中。
左晨蓓换下医务室的衣服,回到阔别多年的医院。
桐梦市友谊人民医院,在组织上,她仍然是这家医院的大夫,但她已经在桐梦市第一中学高中部流任太久了,她回不去。
这几年,她只参加了一般程序的专业知识考试和业务水平评定,像工作成绩评定和职业道德评定走简易程序直接通过了,她和普通医生拿到的是不一样的合格证书,尽管他们都拥有执业医师证。
“终究不一样啊。”
她和章弛提前联系过,直接进入心脏外科科室的休息区,她脖子上佩戴着友谊人民医院的医师证,没人阻拦她,但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您好,左医生。”
“您好章医生,我打过电话,是因为薛山的事来的。”
“我们不用敬语了吧,大家都是一家医院的大夫,薛山的手术不是我做的,而是我的老师,但现在由我负责,看学校方面需要什么支持?”
“薛山的母亲想让薛山暂时停课,因为心脏出现了问题,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才能作为医务室老师开出退学许可支持。”
“薛山的病没有那么严重,你是全科大夫?”
“是。”
“薛山接受了隐匿性左心缓发育不良三期手术,症状不明显导致肺动脉高压症状,我的老师为她做的是非典型手术,切除房间隔隔膜、切除降主动脉狭窄部分、闭锁主动脉与右心室连接等,这是薛山三次手术的纸质报告,你可以看看。”
左晨蓓粗略看了一遍,合上承认说:“这跟教科书上的不一样。”
“我一个副主任,学的也是老师本事的皮毛,但薛山的指标是正常的现象,偶然的波动数值,这点在手术知情同意书写的很清楚,没打印出来,很厚一本,电子版电脑里有,你可以先看看,等会儿打印一份你带回学校去吧。”
“这么说,薛山没问题?”
“理论上是的,薛山没有出现心脏病发作的任何症状。”
左晨蓓深入地了解薛山的情况,查看手术知情同意书,没发觉什么异常,手术的负责人签字明确,流程清晰,薛山不应该退学。
学校关于学生退学的请求处理非常严格,左晨蓓再次感受到桐梦市第一中学的含金量。
也许她的工作没有那样糟糕,从工资角度看,其实也没有想象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