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腰牌 - 长云赋 - 夏枕凉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长云赋 >

第138章腰牌

第138章腰牌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曦光初现,照亮东三营的每间营帐顶,军营极快地复苏起来,集结成队,投入了新一日的操练当中。

严念昨夜睡得实在太少,听见士兵喊号子的声音,强行把自己从睡梦中拉扯出来,迷迷糊糊推开账门,远远便望见柏舟已经回来了,正和几个黑衣人一同往马棚走去。

她怔怔地站了片刻,突然回过神来,暗道不好,想要追上去,几人却已经上了马,从西面出了营,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刘英彦凑上来,“阿舟刚回来就被展英叫走了,我一句话都没和他说上。”

严念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脸担忧,“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谁们?”刘英彦摸不着头脑。

严念转身看向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烦懑,“展英,我阿翁,还有宫里那位——刚才那几个生人你看清没有?为首的,是那一位身边的公公。他们故意拦着,不让柏舟知道他家殿下被关了。”

刘英彦疑惑道:“这是为什么?怕他劫狱?他们这是去宫里了?昨夜……那个人是谁?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所有人都怪怪的……”

严念不再回答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从头讲给你听。”

她进到严恪年的大帐中时,老将军刚练完刀,坐在矮桌旁,正准备用早饭。她一整日没同他讲话,此时虽是生气想要兴师问罪,但还带着些别扭,撅着嘴往桌前一坐,等着别人先开口。

展英起身,为她盛了碗云母粥放到跟前,严恪年用筷子将小菜往她那边推了两寸,之后埋头吃饭,没有说话。

她等了半晌,见没人开口,更加气结,刚要说点什么,严恪年突然沉声道:“吃完再说。”

严念只好端起碗来,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热粥,又草草往嘴里塞了两口下饭的小青菜,扒完碗底最后的米,道:“我吃完了。”

严恪年不理她,与展英将剩下的饭菜吃完,任她在一旁等着。

幸好军旅之人进餐很快,不到一刻的功夫,展英已经将三人用过的碗筷收回餐盒,提出了营帐。

严恪年这才看了她一眼,道:“你对淮南王的事很上心。”

严念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怎么阿翁也这样说,我对他没那种意思。”

“‘也’这样说,”老将军缓缓一笑,“还有谁这样说过?昨夜那位客人?”

严念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昨夜明明没有被发现!”

严恪年哼了一声,“要是营里进来人都不知道,我白带了这么多年兵!”

半夜偷偷放人进来的事,让严念有些理亏,她的气势弱了下去,小声嘟囔:“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嗯。”严恪年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严念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不让柏舟知道?怕他去劫狱?”

“念儿,”严恪年唤了她一声,之后却是轻叹口气,才缓缓道,“有些事,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你只看到淮南王被人设计陷害,却没有想一想,他何等聪慧,怎会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我觉得……”严念也跟着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他有些累了,那夜在宴席上,他脸上更多的是无奈,不是气愤,也不是委屈。他那个人,不大爱惜自己,我总觉得他能干出‘因为懒得分辩索性去蹲大牢’的事情来,所以很担心他。”

“那陛下呢,他对淮南王一向亲厚,怎会坐视不理?”

“方盛说,陛下昏厥了……”严念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年纪轻,又被惯得有些任性,嘴总是跑在脑子前面,但她同样是个聪明人,经过严恪年稍稍点拨,便想通了。

沉默片刻,她皱了皱眉,“那个八宝公公只听陛下的差遣,他是奉命来截住柏舟的。既有此等安排,那么陛下从一开始就未昏厥?”

严恪年道:“陛下如今的身体,很难能有连续三五日清醒的时候了……但这次对淮南王的构陷,他应是知情,并默许的。”

严念看向他,“阿翁,这次的事,陛下和您商量过吗?”

严恪年摇了摇头,又道:“念儿,咱家如今就你一个了,他们都想要兵权,躲是躲不过去了。所以趁现在还不算太晚,你要想好。如果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你要告诉阿翁,咱们再想别的出路。”

“想好?您在说什么……”严念似懂非懂地看看他。

老将军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昨夜那位,拿了你的信物吧。”

“……嗯。”少女明白过来,阿翁说的是,她的婚事。

方卓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中。

还有最初的利用,街头的约定,营帐中他的退却。

她晃了晃脑袋,将他晃走,静了片刻,回到了严恪年的话上,“阿翁说他们都想要兵权,所以要与咱们家结亲,但淮南王不想。我愿意亲近他,就是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他是个有意思的人,他心里最重要的事,不是争权夺势。”

“那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别人争一辈子也未必能争到的东西,”严恪年缓缓道,“他对权势不感兴趣,是因为他天生便拥有天子的偏爱,他对军权不感兴趣,是因为他已经拿到了北大营八万精兵的调配之权……得来的太容易了,便会叫人将眼光放到得不到的东西上。”

严念皱着眉,一时想不出阿翁指的是什么。

老将军擡起仅有的右臂来,轻抚她的发顶,结束了这次的谈话,“念儿,阿翁说的,你要记在心里。”

严念认真道:“我都记得了。您让我想的事,我也会好好想一想。”

严恪年欣慰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

天玑殿中,柏舟沉默地立在内殿门口。微微敞开的门内,能看到赵谦正在为皇帝诊脉。

方盈暄本就不喜人多,近十来年后宫都未纳新人,身边伺候的不论是嫔妃还是宫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如今一病,更不爱见人,大殿内灯影绰绰,竟显得有些冷清。

在宫里居住的那些年,柏舟很少到皇帝的寝殿来,见方盈暄时,多半是在云容殿或是马场上。此时虽离得远,看不真切,但见他倚靠在床头,周身隐隐萦绕着病气的模样,心中不免泛起几分酸楚。

今早回到东三营时,他见到八宝并不算诧异。临行前方盈昭的样子,让他已经有所准备。八宝的出现,说明皇帝知道、甚至干涉了某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他们不希望他立刻从严念等人的口中得知。

跟八宝走时,他没有犹豫,他想听一听,方盈暄要对他说什么。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