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31.
◇第69章31.
627的话语无疑令孟卓眼角狂跳，知道真相？知道什么真相？谁？越杨？
不可思议地凝望着监视荧幕，孟卓怎么看怎么觉得此时此刻的越杨不可能“知道真相”。
更大的可能，是他连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思议地侧过脸盯着627，直到此刻，孟卓才恍惚窥见自家老板深埋在冷静外表下的真实秉性。
那是为了某个概率可以豁出命去的……疯狂。
虽然从外表看来，总满面淡然的627或许跟“疯狂”一词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回想此前发生的一切，包括让越杨孤身一人进入铁门另一侧的决定……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显露出627偏好“未知”的特性。
或许是因为观测了太多的“可能性”？亦或者单纯……是不想活了而已？
他好像……并不在乎许多事，这其中包括输赢，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
毕竟谁也不知道627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踏上旅途的，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627的态度令白柏显露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狂喜，“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据理力争一下呢，数字先生，原谅我原先认为你拥有跟你跟你的外表一样冷静，但……这样真的好吗？看看你旁边的那位队友，他好像被吓得不轻，你一句话就连他的命也赌上了……自信虽然是好事，但为什么不征求一下旁边人的建议。”
白柏忽然cue到自己，这令孟卓颇有几分不适应，讷讷地转过脸，当他与627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听见对方用无比清晰的声线说：“可以保证的是，现在越杨起码已经知道了一个真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申请调换顺序，让我排在你前面，这样至少越杨失败了，起码还能留你一命。”
“喂喂喂，这怎么行？数字先生你的命怎么说也比这位围巾先生更值钱吧？”白柏语调轻松地开始讨价还价，当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转向僵凝在对面的孟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他与虫母曾经的教导者禹涧雪交好的份上，我可以饶他一命，可相应的——我讨厌那个被你们称为小雪的家伙，明明不是禹涧雪，却还以他的名字自居，一副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明明也不过只是一只可笑的变异兽而已——”
白柏每说一个字，孟卓的拳头便攥得更紧一分，直到那家伙道出最终的价码：“不如这样吧，让那个名叫小雪的家伙代替他，它不是人，这场买卖算是便宜你们了。”
“不！”厉喝出声，从未表现出此等的激动，孟卓咬牙切齿，仿佛恨不能用眼刀将对面的白柏捅个对穿：“小雪是因为我才进入那里面的，我不要他代替我！就按照之前规定的那样就行……”
反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没有627和越杨的帮忙绝对不可能完成，所以哪怕跟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孟卓语调铿锵：“我加入这场赌约！”
哪怕对越杨并不放心，哪怕他不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627的侧脸，看着监控摄像头中越杨茫然无措的面容，内心深处的他竟也开始觉得——越杨或许真的可以。
因为627就是那样说的。
因为越杨曾经也出乎意料地解开过陵川二中的谜题。
再加上有小雪的帮忙。
所以没有关系，不如想想“赢”之后他们能得到的东西。
让这片蜂巢覆灭、让白柏、让001这家伙死在自己面前，那又是何等的快意？
更别提还有数不清的蜜血蜂王浆，这整座实验室的产量加起来，可以买下一吨的黄金！
说出口的那一刻，孟卓只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意识也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他觉得自己疯了、跟越杨那种傻瓜、跟627这种疯子呆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但这种感觉，的确是此前尔虞我诈相互利用的猎人队伍中，他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好爽。
是一种将自己的生命当做赌注，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的快意。
这或许也是阿雪对自己的惩罚。
惩罚自己没有履行契约、擅自将他丢在满是绝望的境遇里。
如果这一劫都过不去，那么或许，他也没资格去见阿雪了吧。
恍惚间，孟卓仿佛听见了白柏尖锐的笑声。
似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狂喜到，连眼泪都笑得流了出来。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人，真的是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脑残脑残脑残脑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不得能够混到一起去，居然真的——真的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到一个蠢货身上，看看吧！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真的像是能够让你们逃出生天、值得你们背负性命的人吗？此时此刻的现在，当我的宝贝正在巢房中厮杀的时候，他只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不是吗？”
“他知道什么了？嗯？你说说，他知道什么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的确，就连越杨自己，也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寄予了多么沉重的“厚望”。
更别提知道了什么，或许若他在自己的两个队友面前，他的回答会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
起码看上去，是这样。
否则又该怎么解释，此时此刻他满脸的呆滞呢？
·
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知道”的越杨，内心呈现出一种麻木的恍然。
这种状态反应到脸上，就是无可抑制的迷茫。
毕竟从昨天晚上开始，周金宝就顶着自己的名号，在这座巢房开启了自己的杀戮之旅。
越杨已数不清自己见到了多少具女王蜂候选人的尸体。
刚开始他的内心还会因此愧疚，他看着这些惨死的人脸，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如若他们是正常的人类，又该会是一种怎样生动的表情。
可当他第无数次用力擦干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迹，他的心中只有……麻木而已。
不再为这些可怜的尸体哀悼，亦不再去想象他们身为人类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