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629年:奉旨做内奸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6章1629年:奉旨做内奸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宁远这边的事尚未处理妥当,七月初一日,毛文龙和王德化却是又上了一道折子,折子上写道:“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臣内监司提督、东江监军王德化请陛下圣安,近日有探子来报,鞑子目前练兵五万,又借狐狸衬兵一万,打造盔甲战车无数,皇太极欲亲率大军自三岔河三路出兵,过宁远,攻山海、石门,我部已将鞑子动向知会孙总督、袁总督,并令东江下辖各岛戒严,坚壁清野,恳请陛下令渤海水师、天策军提高警惕,以防不测。”崇祯得了折子,便立刻传袁可立、薛国观和黄宗羲等人,几人到了后,崇祯命人将折子给众人传阅,崇祯便问:“诸位爱卿可有什么看法?”袁可立便道:“臣以为,宁远城池坚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红夷大炮驻守,且如今东蒙、朝鲜稳固,鞑子如何过宁远,攻山海关?只需坚守城池,在令各地坚壁清野,鞑子必定无功而返。”

崇祯点点头道:“袁阁老素来熟悉辽东形势,那便按袁阁老所说,让兵部拟折子,令孙承宗、袁崇焕、卢象升、毛文龙多放哨探,随地设防,清野固守,无令不得擅自出兵。”

布置完后,崇祯又问薛国观:“王之臣押解回京,你可去看他了?”薛国观忙道:“王之臣延误大事,罪该万死,臣怎会去看他!”崇祯冷笑道:“朕要的不是只一味逢迎于朕的佞臣,而是有能力的能臣,如今我大明中兴在望,若再有敷衍塞责、专以媚上之人,王之臣便是下场!”

薛国观被吓得匍匐在地,冷汗直流,大气也不敢喘,崇祯便道:“王之臣面对哗变,迁延不前,骑墙中立,有负朕望,念在他乃先帝旧臣,且年老,着抄家去职,发回原籍,永不叙用!”

袁可立等人退下,单单留下黄宗羲,崇祯便问:“刚才没见你发表看法,可是有什么不同见解?”黄宗羲便道:“皇上圣明,方才袁阁老所说,过于乐观和保守,臣若当时说出不同看法,岂不是惹阁老不痛快嘛,难道皇上不觉得毛文龙的这个折子上的时机太微妙了吗?如今宁远兵变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他就上折子报鞑子蠢蠢欲动,这完全就是养寇自重!要说他跟鞑子没有勾结,臣死都不信!”

崇祯便道:“你倒是看的透彻,袁可立许是真的老了,眼光大不如前了。”黄宗羲又道:“毛文龙是袁阁老当年一手提拔的,怎么会想到毛文龙会到今日这步田地呢,过既然他还敢养寇自重,也说明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投靠鞑子,所以还得赏,而且是重重的赏,才好安他的心。”

崇祯便道:“那就拟旨,毛总兵素以国事为重,驻守边关,劳苦功高,赐白银五百两,授从一品荣禄大夫。你觉得怎么样?”黄宗羲笑道:“皇上圣明,不过毛文龙与魏忠贤余党关系也很密切,只怕得派个资历颇老的大太监去传旨,才更有说服力。”崇祯想了想便说:“让魏朝亲自去颁旨,别人去朕不放心。”

又过了几日,孙承宗、毕自肃上折子道:“宁远兵变业已平息,诱捕首恶张正朝、张思顺,斩首十五人,布政使朱可贞、宁远知州刘鸿训业已解救,按察使孙慎行大人殉职。”同时,西厂番子的密奏也到了崇祯案头,上边详细记载了孙慎行被害的经过:“张正朝、张思顺见时机败露,服毒自尽,其法与前日白莲教匪徒之法类似;孙大人被发现在宁远一偏僻之所,被捆绑在柱子上,已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又被连砍五十多刀而死,其状惨烈。”

陆遥不寒而栗道:“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这不是一般的杀害,这是虐杀!这说明了之前咱们的推断是没有问题的,孙慎行不但得罪了毛文龙之前的后台,还得罪了毛文龙现在的后台,新仇旧恨,也在情理之中了。”朱由检说:“可惜的是张正朝等人一死,线索又断了,这也进一步说明了魏忠贤余党的无能和睚眦必报,虽然他们不敢勾结毛文龙虐杀孙慎行,但是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他们也是知情者。”

想到这里,崇祯便对王承恩说:“让西厂秘密的把郭允厚抓起来,严加审问,一定要问出有用的东西来!另外,要好好抚恤孙慎行家人。”

想了想崇祯又道:“迁翰林院翰林张同奎任辽东巡查御史,李鹏芳任辽东按察使,务必协助孙承宗和毕自肃,彻底肃清辽东流毒!”

没过几天,魏朝自辽东回来了,崇祯让王承恩屏退左右问:“回来了?可曾见到刘兴祚和王德化了?东江情形如何?”魏朝便道:“陛下圣明,东江果然有问题,且不说别的,每年朝廷拨下那么多银子,但是臣看东江岛民却多有菜色,想来是吃不饱的缘故。而且刘兴祚将军虽为副将,但是却多为其手下架空,王老公更是举步维艰,唯有与臣道路以目,幸而臣还是见过些世面的,这才有机会与刘兴祚将军传递消息,刘兴祚将军有密折托臣面呈陛下。”崇祯道:“做的好,此行艰难,非你这样的老人不能胜任,下去吧。”

魏朝下去后,崇祯这才打开密折,上边写道:“臣自到任以来,多为各方掣肘,幸而有王监军协助,又得袁总督暗哨相帮,探的自崇祯元年起,毛文龙便与皇太极暗通款曲,崇祯元年十一月初十,毛文龙曾派游击金首举和王子登携带金帛马骡前往鞑子处,所议之事不明;今年正月,毛文龙又派王子登秘密前往鞑子处,一直未归;三月,皇太极心腹曲虎以及王子登一同返回皮岛,毛文龙亲自见了曲虎,当时朝鲜使臣正好也在皮岛,毛文龙竟然胆大包天,毫不避讳朝鲜使臣,现有朝鲜使臣供词一同呈递陛下,只是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尚无从得知;三月底,毛文龙又派人持书同曲虎随从一起去了鞑子处,曲虎等留在岛中,此事岛上人人尽知;四月下旬,皇太极又派可可、牛录、马通事等前往东江面见毛文龙;五月十六日毛文龙送可可等五人和前次留岛的曲虎等人回鞑子处,当时户部辽东司员外郎姜曰广正在东江发放粮饷,或有见闻,陛下一问便知。”

朱由检看后连连皱眉道:“好个刘兴祚,去了短短的时间,竟然调查的如此详细。”陆遥则说:“这也说明毛文龙这厮何等猖狂,与鞑子勾结,竟然到了毫无避讳的地步!”

想到这里,崇祯便召来黄宗羲问:“姜曰广目前任何职?”黄宗羲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此人,想了片刻道:“之前任户部辽东司员外郎,因为廉洁公正,京察得了上品,已被外放河南布政使,陛下垂问,可是有何事?”

崇祯不便把刘兴祚密报的事说明,便说道:“并无他事,只是朕想着,如今内阁只有七人,且多已年迈,不得不早做准备,翰林院这几日可以内推一下,选出几个能干之人,且不可让宵小之徒混进内阁。”黄宗羲何等聪明,明知道这不是被召来的主要目的,但是谁敢去问皇帝,去质疑万岁,便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黄宗羲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陆遥问:“不如召姜曰广来问问?”朱由检道:“刘兴祚刚刚归附,怎么会知道姜曰广之前的职务?如今既然对上了,此事必定不会有假,也不必召人来见了,以免被毛文龙发觉,反而不妙。”

七月二十七日,天刚蒙蒙亮,崇祯还躺在田皇贵妃床上,只听得外边王承恩小声而急切的道:“娘娘,陛下可起来了?”田皇贵妃道:“陛下尚未起床,可是有急事?”王承恩道:“辽东有紧急军情,内阁、内廷、督军府的几位大人都在外边候着呢,娘娘您看”

田皇贵妃正色道:“本宫这就替陛下更衣,国家大事怎容儿女情长所误!”崇祯此时也已经醒了,听说辽东又有紧急军情,便忙更衣来到乾清宫,众人已在候着,崇祯问:“辽东怎么了?”袁可立忙道:“陛下!广宁失守了!”

“什么!”崇祯不由得站了起来,厉声问:“怎么回事?朕之前连下多道旨意,要各地坚守,广宁为何失守?杨肇基呢!卢象升呢!”袁可立便道:“杨将军为国捐躯,其全家上下三十余口尽陷贼手,广宁失守乃鞑子内奸所为,而且鞑子此次准备充分,且有一军多配火器,内外勾结,方有此失;鞑子此次攻下的是广宁后卫的义州,天策军驻防的乃是广宁中卫,靠近锦州,两地相距不近,卢将军尚未来得及救援,义州便城破了。”

崇祯冷笑道:“如今鞑子已到哪里了?”袁可立便道:“广宁既被攻占,东蒙和辽东之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目前鞑子已越过宁远,往山海关袭来。”

陆遥道:“之前毛文龙说鞑子将越宁远,攻击山海关,如今果然如此,难道是巧合?”朱由检冷笑道:“欲盖弥彰,如果不如此,怎么显出他的忠心来,我岂是能被他随意欺骗的!”

崇祯便道:“让卢象升率军回撤宁远,宁远极为重要,不容有失;令赵率教派兵严守喜峰口、山海关;传旨孙承宗,令其务必收复义州,堵住鞑子的退路。”

程国祥也道:“陛下,此番鞑子竟然配备了火器,而火器是朝廷明旨,严禁互市之物,恐怕还要严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出售火器给鞑子。”崇祯便点点头说:“去查!”

李国普也说:“皇上,此次鞑子不顾已经和议之事,悍然进攻边境,议和是否不复存在?”崇祯道:“这个自然,给孙承宗、袁崇焕、毛文龙下旨,自今日起,停止东蒙、辽东、朝鲜各地已有的互市、马市交易,朕要让片物不如鞑子之手!”

众臣下去了,陆遥说:“怎么最近辽东老是死人?辽东果然是大臣的坟墓,不祥之地啊。”朱由检道:“先生,你没有一种感觉?”陆遥说:“感觉什么?”朱由检说:“不寒而栗的感觉!先生没有发现吗,最近辽东死的都是我的心腹,更可怕的是,他们虽然都是我的心腹,但是我也没有刻意亲近他们,所以一般人并不知道他们跟我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死了,难道真的都是巧合?”

陆遥便说:“比如杨肇基?”朱由检说:“是啊,我还曾多次下旨申斥他,后来他调延绥,又调广宁,也都是我暗中布置,如果不是极为亲信的人,断然不会知道他是我的心腹。”

陆遥便问:“难道你怀疑是身边人出了奸细?”朱由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次鞑子的行动非常不合常理,如果真的是毛文龙勾结鞑子,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而且还暴露了自己有火器这样的敏感事情,关键是京师周围固若金汤,鞑子难道真以为拿下了广宁就可以全身而退?毛文龙好歹也行伍多年,皇太极也不是个糊涂蛋,断然不会犯如此错误。”

陆遥道:“难道是有人栽赃给毛文龙?”朱由检道:“毛文龙之前上折子刚提醒,现在鞑子就按照毛文龙提醒的路线进攻了,这是第一个疑点;而且就算有内奸,杨肇基也是多年带兵了,守门也必定会用自己的心腹之人,怎么会让内奸这么轻易就得手?这是第二个疑点;我的心腹连番被杀,这也不是偶然的,先生不是说过吗,一件事发生了,对谁最有利,那谁就有可能是幕后推手吗.”

陆遥抢过话来说:“袁崇焕?他不是老早就跟着你嘛,又有孙承宗、袁可立和黄宗羲给他担保,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朱由检说:“人都是会变的啊,我也不希望怀疑他,不过这些疑点无一不指向袁崇焕,有没有可能他也跟鞑子有勾结了,只不过跟他勾结的是鞑子里的另一支势力,他跟毛文龙之间彼此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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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皇太极也忒阴险了,脚踩两只船,想火中取栗,只是这次可演砸了。”朱由检说:“此次进攻,皇太极一定不知情,定然是袁崇焕不知道许了什么重利,这才瞒过皇太极,出兵广宁,以为能立个大功的,只是不知道跟袁崇焕接头的是何人,哎,辽东的情报还是不及时、不准确啊。”陆遥接过话来说:“所以咱们只能是猜测,虽然基本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靠猜测做事,总归还是不行的。”

过不几天,内阁、内廷和督军府众位大臣觐见崇祯,袁可立便道:“陛下大喜,大喜啊!赵将军亲自带兵,在山海关外全歼鞑子军,生擒匪首多铎,义州也已被收复!”崇祯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中的样子道:“让兵部按功封赏,多铎暂时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第二天,崇祯在乾清宫暖阁批阅奏折,王承恩道:“陛下,刑部尚书王大人求见。”崇祯便宣王纪进来问:“可是有事?”王纪道:“陛下,那多铎被关在刑部大牢,整日胡言乱语,臣心中惶恐,特来禀告陛下。”崇祯问:“多铎说什么了?”

王纪道:“这,这,这多铎整日说什么上了贼子的当了”崇祯道:“上了谁的当了?”王纪道:“袁,袁总督不过这厮许是知道袁总督的厉害,行那反间计也有可能.”

崇祯皱皱眉头说:“任他说去,清者自清,好生看管好他,不可有失,否则提头来见!”王纪退下后,崇祯想了想,派人宣来黄宗羲道:“朕今日心神恍惚,知道爱卿博览群书、足智多谋,特召爱卿前来。”

黄宗羲便道:“愿为陛下解忧。”崇祯便说:“如今辽东半数土地陷入鞑子之手,如今辽东局势变化莫测,但是情报工作却成效甚微,不知爱卿可有何法?”

黄宗羲笑道:“此事不难,如今多铎被关在大牢,只需要择一可靠之人,假意投靠多铎,并助其脱困返回辽东,必得多铎重用,多铎乃是多尔衮亲弟,又是四小贝勒之一,在鞑子那里地位超然,若是为其心腹,想必鞑子今后一言一行都可直达天听也。”

崇祯笑道:“只是此人却不好找。”黄宗羲与崇祯默契的对视一笑道:“陛下不问起来,臣还不知道该如何用此人,如今说起来,正有此用,臣保举一人,名方有度,字方叔,苏皖行省歙县人。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进士,曾为刑部科给事中。为人圆滑多谋,又善党争,少务实事,最擅长挑拨离间,之前京察被对手举报,被撤职赋闲,前几天七拐八拐找了臣的门路,臣念此人虽无实干,但是却饱读圣贤之书,多以苏武自居,还算有一颗忠心,便在翰林院给他谋了个翰林之职,没想到翰林院里人才济济,又各门各派鱼龙混杂,方有度去了又闹了个人仰马翻,臣正发愁呢。”

崇祯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圆滑多谋,又善口舌之争,且自比苏武,素有忠心,此人合该此重任!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爱卿去办,务必做的滴水不漏,不可让多铎产生怀疑。”

没几日,黄宗羲来见崇祯道:“陛下,事情都办妥了,如今方正化已经随多铎逃出京师,臣已经派人追赶了。”崇祯问:“如果太顺利了,恐怕会让多铎有怀疑吧?”黄宗羲道:“陛下大可放心,方有度树敌颇多,正好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臣对他说了后,他满口应承,臣便让刑部按了个罪名,定了个斩立决,把他关进了大牢,让他跟多铎接上头,又让他跟多铎一起去刑场砍头,又派人半路劫囚,只有如此,方能断了多铎的疑心,过几日,臣便会放出风声,就说因为劫囚、叛国,已经将方有度满门抄斩了。”崇祯这才高兴的说:“爱卿办事,朕一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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