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630年：懿安皇后薨了

崇祯又问许士扬：“左良玉何人？”许士扬便道：“去年宁远发生兵变时，左良玉官任辽东车右营都司，因为牵涉其中丢了官职，他老家就是临清的，想来与姜瓖过去都曾是边官，有些交情，这才能提前知道消息吧。”崇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左良玉补了姜瑄的缺，任山东按察使吧。”许士扬又道：“陛下，目前于成龙、徐孚远皆死国难，北直隶拱卫京师，巡抚之职不可空缺啊。”崇祯便问：“爱卿可有推荐之人？”许士扬笑道：“皇上，此事还得金大人负责，臣如何敢置喙。”崇祯便点点头说：“朕倒是忘了，那就让考功司拟了名单来看。”

十一月十五日，皇太极自遵化南下，一路攻克丰润、开平，然后又提军北上，进攻永平，十一月二十日，皇太极攻陷永平，副使郑国昌自缢殉国，知州张凤奇等皆被鞑子杀死。

崇祯接到奏报说：“这皇太极在搞什么？这赵率教又是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袁可立便说道：“赵率教说北直隶戍卫军损失惨重，且皇太极用兵如神，来回兜圈子，实在是追不上啊！”崇祯便冷冷的说道：“都是借口，京城以北山海关以南就这么大的地方，如何就追不上？再下严旨给赵率教！”

袁可立无奈的退下，崇祯又对王承恩说：“给曹文诏下旨，率军急行至开平；令满桂率军由房山至迁安；令戚祚国水军由固安至滦州，务必合围鞑子！”

不几日，戚祚国急行军便到了滦州，皇太极担心永平的安危，便急派莽古尔泰率一军与戚祚国在滦州大战，戚祚国借助滦州城墙，采用三轮战法，在滦州全歼莽古尔泰，莽古尔泰自杀身亡。戚祚国来不及休整，即刻率军进攻永平，此时，满桂也已经到达迁安，大有合围永平之势。皇太极、代善匆忙逃出永平，向东进犯抚宁，抚宁知县黄维正坚守城池，皇太极连攻两日不能攻克，戚祚国和满桂已经追击而来，皇太极、代善仓皇继续往东逃窜。

崇祯接到奏报后大喜道：“好个抚宁县，好一个黄维正，抚宁县城何其小也，竟能抵抗鞑子大军二日有余，传旨，升黄维正为蓟州知州。”

十二月一日，皇太极、代善向山海关进发，离关三十里列营。山海关知州惟贤、总兵何可纲、参将陈维翰设两营拒敌，赵率教接到崇祯的严旨，不由得心惊肉跳，听说皇太极已经到了山海关下，便忙率军掩杀过来，此时曹文诏、满桂和戚祚国的大军也追赶过来，隐隐有关门打狗之势。

十二月三日，山海关大战打响了，没有什么意外，歼敌四万余人，俘虏包括代善在内的鞑子兵一万余人，皇太极不知去向，大明军队利用火炮、火枪优势，仅仅战死五百余人，伤两千余人，赵率教战死，史称山海关大捷。

崇祯接到军报后，高兴的连连拍着桌子道：“好！好！好！传旨，犒赏三军将士！将代善押至太庙斩首，告慰列祖列宗。”陆遥也高兴的说：“虽然是步险棋，还好，咱们走对了，咱们赢了！”朱由检也说：“最高兴的还是赵率教死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给袁崇焕算算账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让皇太极跑了。”陆遥便说：“无所谓了，就算他能回去，估计也是威信扫地，多尔衮和多铎这一派正好可以趁机翻身，方有度也才有发挥的空间。”

不几日，曹文诏、满桂、戚祚国等回京面圣，崇祯便趁机召开了一次临时朝会，崇祯便道：“满桂将军奉命整训山东河南旧军，此战一展神威，朕心甚慰，特赐名天恩军，驻防山海关，以为京师屏障。”满桂谢恩不已，山东巡查御史姚宗文又出列道：“陛下，臣弹劾卫京军总兵袁崇焕卖国欺君、沟通鞑子、阴为内祸、暗通后宫，志在不小，望陛下明察。”

袁可立忙出列道：“袁崇焕一心为国，岂会做出如此之事？”姚宗文道：“做没做过，他自然心中知道，难道他做什么事，还要跟首辅大人说吗？”

崇祯便问：“你弹劾袁崇焕，可有确凿证据？”姚宗文便道：“现有山海关总兵何可纲为证！”崇祯便道：“速传何可纲进殿！”何可纲进殿后，跪倒在地，崇祯便问：“姚宗文弹劾袁崇焕卖国大罪，可有此事？”何可纲便道：“回皇上，确有其事，近年来，鞑子与山西范家多有勾连，便是从山海关私相贩卖，因罪臣与赵率教都曾是袁崇焕旧部，他便让罪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臣有罪，现有来往书信呈上！”

说着便呈上了与袁崇焕的来往书信，崇祯看后冷笑道：“袁阁老，你可要看看？这就是你跟孙先生培养出来的好学生啊，朕如此信任他，他竟暗于鞑子勾连，图谋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说完，便将书信狠狠的扔到地上，袁可立等众大臣忙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

御史王永光、高捷、袁弘勋、史褷便道：“陛下，此次鞑子犯京，颇有蹊跷，要说无人为内应，臣等死都不信！”崇祯便道：“袁崇焕之罪，昭然若揭，即刻传旨，将袁崇焕递解进京！调戚祚国为卫京军总兵，接替袁崇焕之职。”

周延儒又道：“皇上，北直隶戍卫军总兵职务重要，如今赵率教战死，总兵之职不可空缺。”崇祯便道：“何可纲虽有罪，但现能改过自新，替朝廷除了袁崇焕这个大患，此次山海关大捷，又立大功，特擢为北直隶戍卫军总兵之职，另外，毕自肃素知政事，如今琼州行省新建，诸事繁忙，又是开海前沿，调毕自肃为琼州巡抚，辽东巡查御史张同奎接任辽东巡抚之职。”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袁崇焕被抓、赵率教战死、毕自肃调去琼州，袁崇焕的党羽几乎覆没，何可纲身为袁崇焕重要同党，竟然还升了官，充分说明何可纲早就投靠皇上了，估计这次出卖袁崇焕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众人想明白了这一点，谁还敢弹劾何可纲。

御史史褷便道：“皇上圣明，只是赵率教虽死，但其罪不可免。”袁可立便道：“人都死了，还想怎么样？”史褷便道：“本人虽死，其家小尚在，欺君大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崇祯便摆摆手说：“罢了，罢了，就不必株连九族了，只将其府邸家资抄没也就是了，史爱卿看着去办吧。”

袁可立还要说些什么，崇祯已经起身离开了，王承恩便道：“退朝！”袁可立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知道自从皇上让他去催赵率教进军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不被皇帝信任了。

第二天，袁可立上表请辞，崇祯不假思索，便在辞呈上批了“准以上柱国致仕”几个大字，最不喜欢争权的徐光启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内阁次辅，崇祯便不在令徐光启兼工部尚书，而是由徐光启分管工部和兵部、薛国观亦不在兼任刑部左侍郎，而是直接分管刑部，又晋军选司左代办严鑑递补入阁。

陆遥道：“虽然袁崇焕被抓了，袁可立辞职了，但是他的很多死党还没有尽除。”朱由检便道：“如今还得要他的口供，恐怕还能问出很多人来，只不过眼下却是有一人不得不除了。”陆遥道：“你是说懿安皇后？”朱由检便道：“正是，杜勋多次在其中来往勾连，证据确凿，不容她强辩，况且她还多次挑唆皇后干预朝政，甚至勾结袁崇焕，图谋大宝，罪不容赦。还有山西范家，也可以收网了。”

想到这里，崇祯便对王承恩说：“听说懿安皇后最近身体不适，你代朕前去探望探望，还有杜勋，也算是个忠仆，不管生死，总还得有个可靠的人伺候才是。”王承恩心领神会，带了几个太监便出去了。

王承恩来到寿安宫，懿安皇后穿戴整齐，就高坐在主位上，杜勋就立在她一旁，见王承恩来了，懿安皇后凄然笑道：“王公公来了？”王承恩便行了个礼道：“皇上听说娘娘身体不适，特让臣来探望。”懿安皇后便道：“本宫就知道，早晚都有这一日，朱由检！是本宫看错了你，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的，本宫后悔啊！不过也是了，能不声不响的把魏忠贤解决的人，能忍辱负重七八年的人，怎么会是善类呢，是本宫蠢，还想着与虎谋皮，是本宫蠢啊！”

懿安皇后边说边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内室而去，杜勋想要跟上去，两个内监拦住了他，王承恩便道：“杜公公，你另有去处。”杜勋知道大势已去，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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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去内室探查的内监出来汇报说：“干爹，懿安皇后上吊了，已是死的透透了。”王承恩便道：“死了好，一了百了，不必在人间活受罪了，寿安宫里原来伺候的内监宫女都是懿安皇后亲近的，就不必留了，一起为懿安皇后殉葬吧。”

王承恩带人回来向崇祯复命道：“皇上，大事不好了，臣刚才奉旨去寿安宫探望，不想懿安皇后已然薨逝了！”崇祯假装悲恸道：“怎么这么年轻就薨了，实在可惜，皇嫂对朕有大恩，朕不可薄葬了皇嫂，可按太后之礼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