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1639年：偷天换日之受刑

考功司少丞江俞敏此时就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大堂上，袁兆基高坐正中，王之心奉旨旁听，靳晓明负责审讯，两人分别坐在两侧。靳晓明便道：“堂下何人？现授何职？”江俞敏倒是显得不卑不亢道：“下官考功司考成二局少丞，江俞敏，不知大人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几人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靳晓明不由笑道：“江大人倒是淡定的很，我且问你，山东财税使赵灵均你可认得？”江俞敏想了想说：“我们同朝为官，实是认得。”

靳晓明又道：“据赵灵均供述，他曾在你江家贷款十万，用于买卖官爵，可有此事？”

江俞敏笑道：“我们江家确实有些产业，也做些高利贷的生意，最多我们是触犯了非法经营之罪，大人所说赵灵均借贷之事属实，但我们只管放贷，至于他用于何处，我如何晓得？还请大人明察。”

靳晓明又道：“据说是文震孟之子文秉从中撮合，可有此事？”江俞敏便道：“确有此事，这有什么问题吗？”靳晓明便道：“他从中作保，让官员在你这里借贷，然后再用此款打通上下，买卖官爵，然后便可趁机操控他们，为你们江家在各地的产业保驾护航，偷税漏税，你难道也不知？”江俞敏便道：“实在不知，我们只是放贷而已，至于大人所说，简直是骇人听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袁兆基见江俞敏油盐不进，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便道：“哦？既然江大人承认了你们江氏财团有非法经营之罪，那本官便不得不据实上奏了，你可要想明白。”江俞敏便笑道：“是，据下官所知，依照新法，犯非法经营之罪者，处违法所得五倍之罚款，我们认罚。”袁兆基见威胁无用，便一时语塞，王之心便咳嗽了两声，靳晓明这才恶狠狠的说：“你难道不怕咱们锦衣卫衙门的大刑？”

江俞敏便道：“依照新法，不可刑讯逼供。”靳晓明笑道：“呵呵，江大人放心，咱们锦衣卫有一百多种刑法呢，难保其中没有几十个是适合江大人的，保管一点伤痕都没有的，江大人若不尝试尝试，岂不是莫大的遗憾嘛。”

江俞敏这才厉声痛骂道：“你敢！本官还有官身，依照新法，不许用刑！”王之心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江俞敏边被拖下去，边喊道：“阉贼！你们不得好死！阉贼.”人被带了下去，王之心便道：“别说咱家没提醒你们，人要审，刑要用，只是别露出破绽来，免得污了圣上清誉，也损了新法的威信。”袁兆基便拱手道：“王老公且放宽心，保管他囫囵个进来，囫囵个出去。”王之心这才笑道：“你们的手段咱家自是知道的，都是西厂番子们一手调教出来的，想来也是，过去便是打的鲜血淋漓，难免有逼供栽赃的嫌疑，咱家瞧了也瘆得慌，还是你们的法子好，行了，咱们抓紧吧，皇上那边还等着信儿呢。”

一连几天，靳晓明采用车轮战术，五个人轮番审问，却不让江俞敏休息，一旦发现江俞敏瞌睡，便要用冷水泼醒，江俞敏又想绝食，却被硬掰开嘴，强逼下咽，江俞敏受刑不过，只能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却说文震孟听说江俞敏被抓，心里急的不行，便忙到钱谦益府上，见了钱谦益便说：“察院大人，江俞敏也被抓了！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钱谦益来回踱着步说：“莫要急！我都知道了！”文震孟便道：“江家可是关键，他若受不过招了，我们文家可就完了，察院大人！”

钱谦益被他聒噪的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他如今跟文家早已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最后，他心一横，小声对文震孟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偷天换日不可了！”文震孟吓了一跳道：“察院大人，这.”

钱谦益狞笑道：“莫慌莫怕，这事在咱们大明朝可是常事了，自英宗以降，不知有多少皇上其实都是死于非命呢，比如武宗皇帝，不过二十出头，且素来身强体壮，得个小小风寒就驾崩了，可能吗？自然，这些都是远的了，据我所知，先帝之死，就跟当今圣上不无关系呢。”文震孟后退两步说：“这，这，这可是满门抄斩的不赦之罪啊”

钱谦益便道：“那当如何？那就等江俞敏招供，咱们挨个上刑场吧，如何？”文震孟脸色一阵发白，最后便道：“那，那就依察院大人吧。”钱谦益便道：“这才对，你放心，一旦皇上有事，宋王乃是嫡长子，继承大统顺理成章，周皇后便是太后，她老人家在后宫憋屈了这么多年，岂有不恨的道理？到时候咱们才能化险为夷，扭转乾坤，你可晓得。”

文震孟才道：“我晓得，我晓得，只是这事轻易不好操作。”钱谦益笑道：“莫急，莫急，且听我说来.”说着，便在文震孟耳朵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文震孟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最后钱谦益说：“江俞敏轻易不会招供，但是锦衣卫的手段你我是知道的，只怕他受不过，不过来往之事多是通过文秉，他免不了要受些苦，你回去务必告诉文秉，务必让他坚持坚持，最多十日，必定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