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634年:皇上生气了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70章1634年:皇上生气了

众人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朱由检便问陆遥:“先生可曾听说过丘浚?”陆遥便道:“这是当然了,当时我们老师也讲过,丘浚的经济学思想是很先进的,他主张重经济轻道德:他认为人有追求财富的权利,经济应该是社会的基础;主张经济自为论:即每个人都要从事一种职业产生经济活动,而每个人的经济活动又是互相制约、相互依存的。统治者的任务就是让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统治者不应该对经济活动进行直接干预,甚至对于高利贷这种现象也应该任其发展。可以说,他是继司马迁之后,第一个将"放任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提出来的政治家,甚至对土地兼并,丘浚也坚持"自为论";主张安富理论:"自为论"必然导致世家大族的财富积累增速,因此,两极分化问题就出现了。丘浚公开站在富人的立场上,提出了"安富"“理论。他坚称富民是国家的支柱;反对官僚商人:丘浚特别反对官员经商,他认为官府不应该经营商业,商业应该由百姓经营。官府和皇宫缺什么就应该到市场上去购买,不应该靠权力去强行掠夺;反对政府干预:他反对一切干预,甚至对囤积居奇都不要管。在诸如盐、茶等商品上,他还主张政府放弃生产、销售的垄断,只负责监管,生产、运输、销售全部由商家进行。”朱由检听罢皱皱眉头说:“如此一来,那还要皇帝作甚?要朝廷作甚?”陆遥笑道:“是了,他所强调的自由着实过了头,我是主张要在国家制衡下的经济自由,若放任资本和经济自由发展,最终后果不堪设想,比如土地兼并,若放任兼并,势必影响到国家税收、国家稳定。当然了,丘浚在自身理论和国家利益间最终选择了中间立场:对于既成事实的土地兼并不要去管了,以后(某个期限)要严格限制土地兼并问题。说实话,兼并一旦成了势力,想要约束便很难了。”

朱由检便问:“咱们准备实行的田租税粮新政不就是要打破这种兼并吗?”陆遥便说:“是啊,所以一定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有可能会流血,有可能会死人的。你可得坚定信心啊,别遇到一些困难就放弃啊。”朱由检便道:“先生放心吧,话又说回来,这丘浚难道就没提出一些稍微合适的主张吗?”

陆遥便道:“当然他也提了一些合适的主张,比如主张开放海禁:他主张开拓海运路线,并大力支持开放海禁;创建了预算制定方式:提出了编制国家预算并将预算最终制定成型。他的具体办法是:各部门、各地预计下一年度开支,在阴历十月上报给中央。十二月下旬,户部对其进行调整、平衡后制定全国预算;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早于英国威廉·配第提出了劳动价值论。”朱由检便道:“那先生到底支持方以智和赵士锦谁的主张呢?”陆遥道:“丘浚的大部分思想在现在几乎就是现实啊,土地兼并、上流社会纵情声色犬马、士大夫只会空谈其实谁能把握好土地问题谁就能让国家稳定。反之,则会给国家带去危险乃至衰亡。所以土地问题才是国家经济的重中之重,目前看来,方以智的方略更合适一些,当然了,赵士锦的看法里,很多精华的东西也要利用。”

朱由检便道:“先生的意思便是可以实行自由经济的政策,但是要在朝廷控制和约束下的。”陆遥笑道:“对啊,咱们现在所实行的,就是这么一条道路,就是要走一条国家资本主义的道路!当然了,这事恐怕还得听听张稷若的意见,他可是国家资本主义的行家。”

想到这里,崇祯心中便有了计较,他说道:“几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都是对社稷的一片忠心,不过此时不是争论这些的地方,朕心中有数。”正说话间,通政录档司笔录局博士薛所蕴从偏门进来,到商周初身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好被崇祯看见,崇祯便问:“何事?”

商周初便忙出列道:“通政录档司刚接到前朝周阁老家报,周阁老昨夜去世了,其家人请旨,或许是想要朝廷给个谥号吧。”崇祯不由的皱皱眉头,仿佛有些为难的样子,孙鉁便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言,周阁老三朝老臣,又是理学鼻祖周敦颐老相公的后裔,还曾任上书房总师傅,说起来也算是陛下的老师,陛下治国,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又何必吝啬一区区谥号。”

魏藻德慌忙道:“孙大人慎言,孙大人慎言。”果然崇祯面露不快道:“此事朕自有计较,今日乏累,朕亦不赐御膳了,散了吧!”说完便拂袖回了内殿。

众人面面相觑,鱼贯而出,孙鉁便低声问魏藻德:“魏大人,陛下如何生下官的气了?”魏藻德摇摇头道:“你呀,你呀,还是太年轻,周道登是什么人?想当年先帝在世,周道登因着做过上书房总师傅,才以礼部左侍郎入阁,他如何当了首辅?你自是不知的,乃是靠抓阄,才当了首辅,周道登为人谦和,却极其愚蠢木讷,无论做官还是做事,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迈半步绝不迈一步。听说有日朝会,先帝见官员的奏折上有黑齿一词,不解,便请教于他,周阁老想了半天,竟然回奏道"黑齿,齿发黑者也!"这种回答,竟出自堂堂阁臣之口,不但先帝哭笑不得,就连一旁的太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其愚蠢之事,可见一斑,你若不信,回去问问你父亲便可知晓,陛下如何肯为这样的人赐谥号?你今日以大义为难陛下,陛下如何能不生气。”

孙鉁不由恍然大悟,又有些害怕的说:“那小子敢当如何?还请魏先生看在跟家父交情的份上,务必教我。”魏藻德便道:“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懂了吗?”孙鉁便有些为难的道:“唉,看来这次我是非要把周家得罪惨了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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