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633年:顾君恩的秘密任务
崇祯便道:“你身为都察院总理大臣,都察院里竟出了如此多乱臣贼子,你难道没有失察之罪吗!”钱谦益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道:“臣知罪,求陛下降罪。”崇祯便道:“那就罚俸半年。”钱谦益忙叩头谢恩,崇祯便才让钱谦益等平身,又道:“此外,朕还要向诸位爱卿介绍一位同僚,宣吧。”王承恩便宣道:“宣。”随着话音,乾清宫的宫门开了一个缝,顾俊恩穿着正三品的补服进了殿,众人看后都不由得大吃一惊,钱谦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陛下,他,这.”顾俊恩冷笑着看了看钱谦益,然后又冲着皇上施了礼,然后又笑着对钱谦益说:“下官顾君恩见过察院大人,下官今后定不忘陛下君恩,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日后还望察院多多提携才是。”
钱谦益悄悄瞄了崇祯一眼,心想:完了,我的把柄这下都捏在皇上手心儿里了,这顾君恩就是个大隐患啊。钱谦益正想着,王承恩又取出圣旨道:“顾君恩听旨。”
顾君恩连忙跪下接旨,王承恩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擢顾君恩为理藩院尚书,钦此。”顾君恩忙谢恩。崇祯便让其他人跪安,单留顾君恩在殿内道:“朕让你掌理藩院,是有件大事托付于你。”顾君恩忙道:“但请陛下吩咐。”崇祯便道:“朕命你前往鞑子处,与鞑子议和,不过不能大张旗鼓,而是要秘密前往,朕会写道密旨给你,你带至孙承宗处,具体和谈事宜你们商量着办,朕只给你划一个道道出来,第一,目前的疆域不得变动;第二,可以开市,但是武器装备不在此列,而且要参照市舶司的贸易方式,流出纸币,流进黄金白银,不过你放心,朕会从市舶司调派专门的人手去协助你。另外,如果有可能,你要打探一下多铎的手下,一个叫方有度的人的下落,此人关系重大,但且不可声张,一定要秘密从事,不可漏了破绽,具体你可以去问黄宗羲。”顾君恩心中疑虑,但也只能谢恩跪安。
顾君恩第二天去拜见黄宗羲,黄宗羲便命人将他带到书房,顾君恩到了书房,只见一侧家丁手里捧着各色的文件在一旁伺候,顾君恩忙道:“下官顾君恩参见阁老。”黄宗羲并未起身,而是道:“本官如今不得闲,还得劳顾大人稍候。”顾君恩陪笑道:“阁老说笑了,下官不急,下官不急。”顾君恩便老实在一旁等候,等了约莫一刻钟,黄宗羲才忙完,又命人奉上茶水点心,又笑道:“顾大人,坐,坐。”
顾君恩这才坐下,抿了一口茶道:“阁老府上的茶也是极好的。”黄宗羲便道:“都是皇上的恩赏罢了,这几日空出许多官职来,正四品以下官员,陛下着翰林院和吏部议定,直接内阁发文任命就可,正四品以上官员也得跟吏部合议,上报皇上,你看看,忙的本官不可开交,让顾大人见笑了。”
顾君恩不由得肃然起敬道:“皇上信任阁老,也是阁老的福气了。”黄宗羲便道:“尚书大人此来,本官也知道了,来人啊,请两位过来吧。”不多会儿,侍从带了两位官员,黄宗羲便道:“这位是市舶司郎中胡士昌,这位是理藩院郎中陈启龙,此次陪顾尚书北上。”胡士昌和陈启龙忙冲顾君恩行礼,顾君恩慌的站起还礼,黄宗羲便拉过顾君恩道:“坐,坐。”
顾君恩才勉强坐下受了两人的拜,朱舜水便又令众人退下,将方有度之事仔仔细细说了一番,顾君恩听了是既怕又喜,喜的是皇上能把如此机密事让自己知晓,可见并不猜疑自己,怕的是皇上此次一是考察自己,二是自己知道了如此机密事,倘若处事不密,只怕日后死无葬身之地,以后更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为皇上办事了。
顾君恩便道:“如此说来,这方有度却已是许久未通消息了?”黄宗羲便道:“正是,所以尚书大人此次务必好生打探一番才是。”顾君恩便道:“阁老日后直呼下官名字即可,如今咱们都是一心为皇上办事,且不要太生分了。”黄宗羲心领神会,笑道:“如此,本官就孟浪了。”
黄宗羲又问:“君恩预备何日动身啊?”顾君恩道:“事不宜迟,明日便动身。”黄宗羲想了想,便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顾君恩说:“本官当年与孙督还算有些交情,君恩去了可将此信交给孙督,自然了,本官不过是谈些私情,想必皇上还有密旨给你的。”两人又谈了些许,顾君恩才告辞,第二日,带着胡士昌和陈启龙往辽东去了。
崇祯六年五月四日,京城菜市口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辆囚车装着李国英、成基命、钱龙锡、魏光绪、祖可法五个“癸酉宫变”(崇祯六年为农历癸酉年,因此这次事件被称为“癸酉宫变”)的主犯过来了,到了菜市口刑场,个个被押下囚车,不多会儿,监斩官钱谦益到了,他很是心虚的瞟了一眼魏光绪等人,心惊胆战的坐了下来。
陪同监斩的刑部尚书王纪见钱谦益情绪不对,便问道:“察院大人可是身体不适?”钱谦益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说:“无妨,无妨,不想这才五月的光景,日头竟也是毒辣的很,老夫今年都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不行了。”王纪便笑道:“察院大人说笑了。”
两人正在台上说话,魏光绪一抬头看见了钱谦益,魏光绪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高声喊道:“钱谦益!牧斋先生!你端的好自在啊!”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惊了钱谦益一哆嗦,王纪便道:“嚷嚷什么,乱臣贼子,竟然还敢咆哮法场,给我打!”
魏光绪便叫嚷道:“钱谦益!我做了鬼也不.”话没说完,行刑的两个大汉过来摁住了他,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大春饼,狞笑道:“魏大人,小的伺候你吃饭。”说完猛的将那春饼一股脑塞进了魏光绪的嘴里,几乎都要憋死魏光绪,接着那大汉便摸过鬼头刀,用刀柄狠狠的击打魏光绪的面部和嘴,才三五下,直打的魏光绪老眼昏花,从鼻孔、嘴里流出血来,将嘴里塞着的春饼染了个通红,眼眶也乌青一片。可怜昔日朝廷大员,风光无限,如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草芥之人凌辱,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成基命此时已是吓的浑身哆嗦,失声痛哭,磕头如捣蒜一般,钱龙锡和李国英更是直接吓得昏死过去,裤子下边湿了一片,祖可法毕竟是武将,还算没有失态,只是道:“要杀便杀,不必行此下作事,老子早就说过,这起子文官都是些废物,搞什么阴谋诡计,连累了老子!”
钱谦益见此惨状,更是浑身哆嗦,声音发颤着说:“王,王尚书,这,这”王纪冷笑道:“察院大人不必惊慌,乱臣贼人,人人得而诛之,皇上英明神武,他们竟敢肆意谋害,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钱谦益便道:“是,是,正是,非此难平民愤。”
王纪看了看时辰说:“察院大人,该行刑了。”钱谦益颤抖着将行刑签从签筒里抽出来,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将那签子扔在地上,喊道:“行刑!”
“咔嚓、咔嚓”不消片刻,几颗人头落地,骨碌着在地上打转,腔子里的血喷的到处都是,顿时周围人群里发出了“哎呦”、“呀火嗨”之类的惊叹,王纪便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察院大人,咱们该回宫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