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633年:皇后的娘家人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30章1633年:皇后的娘家人

崇祯兵不血刃,干净利落的处置了戚家,众人无不惊悚,郭之奇便小声对许士扬嘀咕说:“陛下耳目之众之快,跟太祖、成祖皇帝相比,也有过之唯恐不及啊。”许士扬便说:“是啊,皇上虽说裁了东厂,但如今西厂番子人数更多,效率更快了。今后你我更要约束家人,谨言慎行才是。”两人正暗暗嘀咕着,王承恩便道:“皇上,朝鲜昭显世子进宫谢恩,已在殿外候着。”崇祯便令昭显世子进殿,进殿后,昭显世子倒头就拜说:“陛下铲除戚贼,还我朝鲜朗朗青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便道:“朝鲜即为我大明属国,朝鲜之子民便是朕之子民,朕何忍置朝鲜百姓于水火之中哉。”崇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正好,你来了,朕几乎忘了,不妨将倭国之事对诸公叙说一番。”

昭显世子便将倭国宗智顺来朝之事说了一遍,许士扬便道:“启禀陛下,倭国一向言行不一,穷兵黩武,只怕其中有诈。”昭显世子便道:“实无诈耳,当年之事都是丰臣秀吉所为,后来日本将军德川家康铲灭丰臣秀吉,便一心想要求和,怎奈先帝不准,如今的将军是其子德川秀忠,其下宗义成、宗智顺父子是一派,以柳川调兴为首的松尾智保、规伯玄方是另一派,两派斗的不可开交,宗智顺也是想在外交上占个先机,压柳川调兴一头而已,这才积极劝德川秀忠恢复对我天朝朝贡。”

崇祯没想到日本国也是派系纷争,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缘故,便道:“朝贡毕竟是好事,既然倭国有如此孝心,那朕便准了倭国朝贡,只是一点,断不可朝令夕改,再生事端,否则朕必剿灭倭国,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昭显世子退下后,众人继续议事,秦熙便道:“陛下,据顺天府来报,之前有歹人砸毁县学,如今经过追捕,所有歹人俱已被抓捕,经查背后指使之人便是石公胤,如今石公胤已死,此事如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崇祯接过奏折便道:“县学之事,朕尽皆知晓,令有司依律处置即可,绝不可姑息纵容,当罪加三等,以儆效尤。”

许士扬又道:“启禀陛下,如今格物科科举在即,礼部请旨,今年南北贡院主考官人选,望陛下示下。”崇祯便道:“科举乃天下要事、重事,主考官人选不可马虎,礼部所请,暂时延档,待朕思考一二不迟。”许士扬刚说完,秦熙又道:“陛下,接都察院奏报,御史台御史联名弹劾内监司上林苑监监司右监正陈奉,言东林士子、复兴士子多有奏报,两院往皇庄招募学子,各地皇庄里长竟然不由分说,将人打出,而且还擅自将建好的学堂抄没,不许东林书院在皇庄教书,实乃有辱斯文之举,望陛下严查。”此事就是崇祯授意,崇祯如何会查,便只是道:“恩,此事朕知道了,可令锦衣卫严查此事,若果有此事,必严惩不贷。”

众人又议事一番,才各自退下,且说秦熙回到家,还未坐定,就听门房报说:“老爷,张大人来了。”秦熙忙道:“赶快请进来。”门房忙将张采请到正堂,寒暄过后,秦熙便问:“不知道受先兄(张采,字受先)所来何事啊?”张采便笑道:“按理说,为兄不该来,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贤弟又一向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为兄有一事不明,还得细问问。”

秦熙忙道:“受先兄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张采便道:“最近各地皇庄的里长一反常态,对东林书院没个好脸色也倒罢了,怎么咱们复兴书社的人也一律被打出来了,是不是陛下对复兴书社有什么意见了?如今黄师兄竟也是不太管复兴书院的事儿了,但是嶯山先生心里老是惦记此事,他托人来问,我怎敢不尽心问问。”

秦熙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张采便道:“倘若贤弟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当说的,那便不说,就当我没来过便是。”秦熙便起身道:“罢了,罢了,今日若非受先兄亲自来问,我是死也不敢说的,只是此话出自我口,入得兄耳,切不可使第三人知晓。”说完便凑上前,小声说:“此事乃陛下亲授旨意的,今日都察院上了弹劾,陛下似有不快,受先兄务必转告嶯山先生等复社诸公,且不可上表弹劾了,以免惹皇上不快。”

张采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了,既然如此,为兄便稍稍放心些,不过复兴书社不但不能装聋作哑,反而更要上表弹劾才好,否则东林书院弹劾了,咱们不弹劾,陛下岂不更疑心?”秦熙便笑道:“受先兄倒是把皇上的心思摸的透,在下受教了。”

张采抿了一口茶,无不感慨的说:“陛下是何等聪慧之人,眼睛亮着呢,当年我、黄宗羲、顾炎武、方以智、朱舜水师兄弟几个,如今方以智另辟蹊径,上了格物派的船,不太关心时政;黄宗羲更不必说,那是潜邸旧人,自然是蒸蒸日上的;听说顾炎武跟刘承裳、归庄那几个人成立了一个隐诗社,说是寓情山水,实则另有图谋,不过还不成气候罢了。如今复社看上去轰轰烈烈,其实不过沾了三大案和京察的光罢了,旁人不晓得,为兄最是明白,难啊,实在是难啊。”

秦熙不知道张采忽然说这些做什么,便只是默默听着,张采又道:“自三大案后,复社也算是替皇上背了锅,把人都得罪光了,就算是黄宗羲,如今明里暗里也都疏远复社了,我心里明白,复社唯有一心侍奉皇上,才能日夕保全,否则便是身死族灭之祸,贤弟如今在皇上身边伺候,若是日后复社有难,还得请贤弟多多美言几句才是啊。”说着便起身冲着秦熙一拱手。秦熙忙起身道:“受先兄这是为何,在下实在受不起。”张采苦笑道:“贤弟受得起。”两人又喝了会子茶,说了会儿话,张采这才离开。

又过几日,崇祯召黄宗羲、高弘图、冒辟疆、胡松奇等人,只留王承恩在旁边伺候,崇祯便道:“眼看着下月格物科科考在即,礼部连番上了好几道折子,请问今年主考人选,朕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有没有合适人选,以备朕知。”

胡松奇便道:“这事陛下问我,我实不知,我一向也少与学问人来往的。”众人不由的笑了,冒辟疆便道:“陛下,只怕还得在内阁几位阁老中选吧,倘若资历太轻,恐被天下人笑话。”崇祯略皱了皱眉头,高弘图也道:“冒大人言之有理,除了阁老,诸位堂官、翰林也可。”

崇祯见黄宗羲没有说话,便问:“你可是有什么其他看法?”黄宗羲便道:“臣是想着,这科举乃天下重中之重的大事,这主考官除了博学广闻外,还得公正严明,更重要的是,必得有一颗忠君之心才是,臣以为陈子龙,陈大人、高大人可堪此任。”

高弘图忙道:“黄大人抬举了,老夫何德何能。”崇祯便点点头说:“高爱卿不必自谦,既然如此,那便下旨,今科格物科,陈子龙任北京贡院总裁官,宋应星为同考官;高弘图任南京贡院总裁官,冒辟疆为同考官,至于各提调官,可由礼部依旧例选派便是。”

高弘图和冒辟疆忙跪下道:“谢陛下隆恩。”崇祯便对高弘图和冒辟疆说:“你们这几点就打点一下南行吧,切记要为国取士,不可辜负朕的托付。”两人便再次谢恩。

几人退下后,王承恩便小声道:“皇上,谋害贵妃娘娘和皇嗣之事查出来了,太医也已抓到。”崇祯便问:“哦?可供出来了?”王承恩支支吾吾道:“臣实不敢说。”崇祯便道:“有何不敢,不过就是女人家那点事,难不成还能是皇后做的。”王承恩便道:“陛下圣明,正是。”

一语惊的崇祯瞠目结舌,陆遥便说:“皇后不是跟袁贵妃一直关系挺好的吗,说实话,一开始我真以为是皇贵妃干的。”朱由检便说:“我也没怀疑过皇后,也是怀疑皇贵妃,看来为了自己的孩子,曾经多么柔软、懦弱的女子也会变的心狠手辣啊,袁贵妃跟她多年,从潜邸的时候就对她言听计从,还是落入皇后的算计啊。”

想到这里,崇祯便问:“可当真?”王承恩便从袖筒里掏出供词,交给崇祯说:“若非那贼人招供,谁敢陷害国母,这是那贼人的供词,请陛下御览。”崇祯看去,不仅涉及谋害袁贵妃,还有如何排挤王贵妃,甚至还曾动过谋害怀王的心思,崇祯不由得勃然大怒,拿着供词怒气冲冲就到了坤宁宫。

宋王正在坤宁宫与皇后说话,崇祯脸色阴沉,未及皇后等请安,崇祯便道:“带宋王下去,朕有话问皇后。”王承恩忙命人将宋王送走,又悄悄遣去众人,皇后见崇祯脸色不善,便问:“陛下可是在哪里吃了气?”

崇祯一个巴掌扇在周皇后脸上,怒斥道:“贱妇!亏的你是国母,竟做出如此下作事来。”周皇后被打蒙了,过了片刻,不由的痛哭道:“陛下如何侮辱本宫,随意打骂,即便普通民家,也不曾肆意侮辱主母,不过看不顺眼,休回娘家便是,本宫再不济,亦不敢受其辱。”说着便蓬松了发簪,就要往柱子上撞。

崇祯此时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了,忙一把抱住周皇后道:“皇后这是为何,难道要威胁朕吗!”周皇后这才停下,只一味哭哭啼啼道:“本宫知道自己娘家没有权势,想那田秀英(指皇贵妃田氏)做出何等大事来,陛下竟也不理不问,不过是因着她的好娘家罢了,本宫娘家都是不争气的,不能替陛下分忧,自然挨得这一巴掌。”

崇祯又气又恼道:“皇后这是说甚话,朕只问你,袁贵妃的事可是你谋划的,她不过人世一可怜人,又向来与你交好,听你摆布,你如何下的去手。”

周皇后便道:“本宫何曾害她,皇上不过依着那起子混账人的话,就诬陷本宫,本宫愿与他们对质,还本宫一身清白。”崇祯便呵斥道:“胡闹,哪有一国国母与人对质的,传出去成何体统。”周皇后便道:“皇上都不要体统了,本宫还要什么体统。”说着又开始哭闹起来。

崇祯便道:“罢了,罢了,看来朕与皇后的缘分也要尽了,只是一点,宋王有你这样的母亲,朕也怕他被你教坏,以后你也不必见他了。”说完,就拂袖而去,周皇后不由得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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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高起潜进来了,见周皇后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皇后说:“皇上这是怎的了,臣从外头就听见动静了,吓的臣心惊胆战的。”周皇后忙道:“高公公且先别说这个,你赶快去请国丈来,就说本宫有要紧的事找他。”

高起潜身为坤宁宫领宫太监,自然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便忙派心腹内监出了宫,到了周府,跟国丈周奎说了一番,周奎吓的冷汗直流,忙不迭就到了后宫,见了周皇后便埋怨道:“娘娘也忒胡闹,怎么敢这么跟陛下胡闹腾,如今连着宋王都不得见,这可如何是好。”

周皇后便道:“父亲这会子也不要埋怨了,赶快拿个主意才是。”周奎原不过是苏州街头行医、占卜的混混,哪里能有正经主意,歪门邪道倒是很多,他眼珠子一转道:“娘娘,陛下也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呢,娘娘还得从这里下手才是。”周皇后便道:“父亲别打哑谜,速速说来。”

周奎便说:“咱们老家苏州,那可是出美女的地方,我这就打发人去,搜罗些美女过来,进献给陛下,只要伺候好陛下,哄的陛下开心,陛下如何还能生娘娘的气,倘若能纳到宫里来,还能做娘娘的帮手,如何?”周皇后这才高兴道:“如此甚好,不过此事父亲必得亲自去,打发旁人本宫也不放心。”周奎便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不过娘娘,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清廉,你两个弟弟又惯是斗鸡走狗,不成器,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去苏州啊。”

周皇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说:“父亲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次年节下本宫不赏千百两,更别提陛下的赏赐了,如今倒是哭起穷来,还有,你也该劝劝那两个不成器的,若是他们稍微有点出息,能为陛下分忧解劳,本宫何必在宫里受这些气。”周奎只一味点头,周皇后便对身旁贴身宫女说:“你先去内府库预支三千两出来,再从本宫的体己里边拿出两千两来。”

不多会,高起潜便拿着几张钱引出来,周皇后道:“这里有五千两钱引,父亲可要花到刀刃上,务必以本宫为念。”周奎不由得兴高采烈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娘娘的事不就是咱们周家的事嘛,我晓得,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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