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632年：御驾亲征

不多时，小轿到了武英殿，不多时，陈子龙跟着王承恩出来，一起跟在小轿后边，一轿两人悄悄出了西华门，径直就到了九门提督西华门所，此时赵印选已领了一队人马候在里边，小轿停下后，一身金甲戎装的崇祯钻了出来。此时崇祯正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他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金甲威武，腰挎一口乌金宝剑，全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漆黑不见底，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四周的黑暗中，皇帝的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真是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好一个中兴之主——崇祯大帝。

赵印选等将士忙下跪道：“参见皇上！”崇祯没有多言，只是正色道：“整队出发！”一个士兵牵过两头马来，崇祯跨上一头，扭头对陈子龙说：“爱卿可上得马来？”陈子龙笑道：“臣虽不才，马术亦习得岁余，陛下勿念。”说完也上了马，崇祯左边是赵印选，右边是陈子龙，崇祯不由得大笑道：“哈哈，文攻武卫，此去大事必成，出发！”王承恩望着崇祯等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心内暗自祈祷。

一行人在夜色中直奔京郊大营，督军府大学士戚昌国、翰林院军司学士翟式耜、通政录档司密折局侍书张同敝、京营监军太监海寿以及曹文诏、黄得功、朱启明、文祥等京营将领已经整装待发，见崇祯到来，忙下马行礼，陈子龙便高声道：“免，召军士！”

众人才又上马，低沉的号角吹了起来，从各营帐里无数的士兵纷纷涌到练兵场，虽有万人，却鸦雀无声，只有大旗“呼呼啦啦”被风吹的声响，崇祯在众将领簇拥下，骑马来到士兵面前，兵士们齐刷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崇祯摆摆手道：“将士们平身！将士们，鞑子多年来占我河山，屠我百姓，侵扰京师，烧杀抢掠，但是朝廷却拿不出兵来，只能忍辱负重，如今朝廷日渐殷富，国富民强，铲灭鞑子，正当此时，功成之日，朕绝不辜负诸位，大丈夫建功立业，荫及家人，正当此时！”

直听的众将士们心潮澎湃，曹文诏也高声道：“驱除鞑虏，复我河山！”将士们也连声道：“驱除鞑虏，复我河山！驱除鞑虏，复我河山！”崇祯也不由得喊道：“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等大家稍作平静，陈子龙才拿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萨尔浒后，我朝接连失地，以致辽东尽丧，朕躬亲以来，夙兴夜寐，不敢忘祖宗之训，朕决意御驾亲征，与辽东军民共荣辱，与天下臣工共社稷，特令京营总兵曹文诏为讨虏大将军，陈子龙为征虏御前参军兼领京营副总兵，参知军事，其余众将仍以原职出征，钦此！”将士们又齐声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文诏便道：“各镇、师、千户、百户以至与什，各归营帐，打点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发！”号令即出，兵士们有序的退回各营，崇祯等将领也来到大帐之中，大帐正中摆放了巨大的沙盘，崇祯便对曹文诏说：“曹爱卿，你先说说吧。”

曹文诏便冲崇祯略一揖手道：“陛下，诸位将军，今夜大军自京师先至山海关修整，明日自山海关出至察汉浩特，到达察汉浩特后修整，十八日自北南下，直下沈阳。”

其他将领有些错愕，陈子龙便补充道：“因为一些原因，朝廷临时修改了进军时间。”崇祯也便接过话来说：“也不必在山海关停留修整，让将士们辛苦一下，连夜赶路争取在通辽修整，实不相瞒，朕已令卢象升明日率军出广宁，倘若在至察汉浩特南下，只怕夜长梦多，朕意先至通辽，由通辽南攻四平，至于仪仗则继续北上察汉浩特，以为迷惑。”

曹文诏便道：“陛下，自通辽至四平多沼泽草甸，荒凉之地，只怕辎重难行。”崇祯道：“朕想到了，朕昨日已密令朱舜水调集船只至通辽，大军可走水路，沿西辽河东进，到双辽前线修整。”曹文诏这才大喜道：“有如此奇兵，四平必手到擒来，陛下好筹谋。”崇祯道：“朕从未敢忘记辽东之耻，崇祯二年便命人在沙拉木伦和老哈母造船，只为今日！”

到了出发的时间，京营将士秩序井然的到了京营车站，调集而来的上百辆铁轨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将士们有序的登上铁轨马车，骏马四蹄张扬，铁轨马车一辆辆向北飞驰而去。

用了三个多时辰，车队终于过了山海关，此时天已经翻出了鱼肚白，车队不敢停歇，掉头北上，过八里镇、铁场堡，又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大片泛白的草甸取代了点点村庄，崇祯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可是进了东蒙的地儿了？”曹文诏道：“正是，前方便是号称东蒙第一站的明水塘了，自明水塘再往北，一直到哈喇慎，便再无车站，沿途人烟稀少，是否在明水塘修整？”

崇祯道：“准，便在此处更换马匹，吃点东西，但是此处亦不必久留。”曹文诏便对号令官说：“下令，在明水塘修整半个时辰，即刻上路！”

大军行至明水塘车站，锦衣卫明水塘百户所百户彭万里已经恭恭敬敬候着了，见了崇祯不由的有些手足无措，崇祯照例安抚几句，等更换了马匹便继续赶路，到了哈喇慎已是日头正午了，哈喇慎知州、哈喇慎戍卫军总兵、锦衣卫哈喇慎千户所千户等纷纷拜见崇祯，崇祯亦是多加抚慰，并无多言，继续赶路，终于在当天晚上到了朝阳，在朝阳修整两个时辰，车队迎着朦胧的夜色继续前行，一路过尖山门，便到了阜新，曹文诏道：“陛下，在往前便没有铁轨马车了，大军只能步行了，不如让大军多修整一会儿。”

崇祯便道：“若急行军，明日可到通辽？”曹文诏道：“骑马快行，不需一日，京营如今不以步兵为主，又加上格物部对红夷大炮多加改良，亦可由马匹拖拽，还有粮草辎重，也多是马匹承重，末将保证，明日晚些，必能到达通辽。”崇祯感叹道：“看来朝廷这些年流水般的银子没有白花啊，那便多修整一个时辰，连夜北上通辽！”

正说话间，有士兵拿着战报进来道：“陛下，将军，卢将军急报！”曹文诏忙上前接过战报递给崇祯，崇祯看后说：“卢象升已兵至黑山，与鞑子展开激战。”说着将急报递给了曹文诏，曹文诏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黑山，黑山。”

正在此时，只见南边火光冲天，接着一道白光划破夜空，“砰”的一声在天空炸开了，曹文诏大声道：“那是三塔谷方向，鞑子摸过来了！”

崇祯从未经历过战事，不由的心头一紧，接着又强自镇定下来道：“如今卢象升与鞑子在黑山激战，即便鞑子派军来奇袭阜新，人数也必不会多，何况已被三塔谷守军发现示警，只需严阵以待，必定无事。”

陈子龙便道：“只是我军连夜奔袭，如今人困马乏，可堪一战？不若急令卢象升分出一军驰援。”曹文诏忙道：“不可，分兵而战乃是大忌，倘若黑山之战胜，我军只要坚守阜新，便可安然无恙，倘若分兵救援，一旦黑山有变，鞑子腾出手来，大军而来，以阜新这点城池，顷刻可破，只要坚守阜新一夜，急袭不成，鞑子必退。”崇祯便道：“好！全凭将军处置！”

陆遥问：“是不是很害怕，很紧张？”朱由检声音不由的有些发颤道：“说实话，紧张的要命，害怕的要命，刚才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不过我也是人，不紧张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必须要镇定，如果我先乱了，那士气必定大乱，杨嗣昌不是说过吗，战场上士气才是第一要紧事，如今且看曹文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