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628年:复兴书院
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九月二十六日,崇祯、额哲等在察汉浩特举行祭天仪式,额哲率领东蒙诸部落首领跪拜道:“臣等参见天可汗、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崇祯一挥手道:“东蒙诸部久慕天朝,然受林丹蛊惑,致外受满鞑荼毒,内受权暴欺凌,今忠义侯深明大义,率诸部归顺天朝,诚可嘉也!听宣!”王承恩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置东蒙招抚使司衙门,修筑察汉浩特城,为东蒙招抚使首府,擢朱舜水为东蒙招抚使司提督,命曹文诏率京营仍回京城驻防,命卢象升率天策军于广宁驻防,钦此。”额哲、朱舜水等人谢恩后,崇祯走下台,左手拉住额哲,右手拉住朱舜水说:“爱卿皆为朕之股肱,今日当与卿等痛饮!”傍晚,在察汉浩特举办了隆重的篝火晚会,君臣同欢同庆,好不热闹。
处理完东蒙诸事,十月初一日,崇祯离开察汉浩特,临走时,察哈尔部新首领奈曼将金黄色哈达恭敬的戴在崇祯脖子上,崇祯拉着朱舜水的手,小声叮嘱说:“千万不要忘了朕对你说的,要想彻底收服东蒙,便要依朕所说行事,稍后,朕会派文臣武将前来辅佐你,你要与孙承宗、袁崇焕齐心合力,替朕构筑不朽的万里长城!”朱舜水忙道:“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崇祯心情颇好,一路上走的也是优哉游哉,陆遥问道:“你准备派谁来东蒙编练骑兵?”朱由检想了想说:“目前看来,非吴三桂莫属。”陆遥便皱皱眉头说:“实话实说哈,我可不是有个人偏见,这人在历史上最后可是投降了的,而且还间接导致了大明的灭亡。”朱由检便好奇的问:“他为何降了?”陆遥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呗,还能因为什么。”朱由检大笑道:“看来这也算是个性情中人,若我得了他的红颜,必赏赐给他,定不令历史重演。”
陆遥便说:“只要能降住他就行,他还算是个能征善战的,而且又跟辽东军事集团的祖家有联姻关系,让他去东蒙也能一定程度上安抚辽东军事集团。”朱由检便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今东蒙的事也解决了,接下来干什么,我倒没有方向了。”陆遥便笑道:“还有很多事呢,比如皇家钱庄的事,也筹备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趁着这次办起来了?总不能每次都指望着抄家赚钱吧。”
朱由检便点点头说:“是啊,不过四海商号已经组建一段时间了,估计也快盈利了。”陆遥便说:“你不提我都忘了,沥青路也得赶快修起来了,我觉得应该先修京城到山海关的这段驿道,这一段战略意义比较重要,路程也不远,行商的也不多,正好可以用来积累以工代赈的经验。还有就是现在格物部已经开始在各地推广新作物的种子、农具和技术了,应该允许没有钱购买的农民从皇家钱庄贷款,等收获后分期偿还就可以了,另外,要逐渐减轻百姓的负担,尤其是摊在农民头上的各项徭役赋税要逐渐废除,对于农民的粮食,朝廷要花钱收购,逐步建立粮食储备制度。”
两人又是一路聊天,没几天就到了山海关,赵率教率众人在关前迎接,当天晚上,赵率教举办了盛大接风宴,崇祯眼尖,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了徐岘,崇祯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跑山海关来了?”徐岘便笑道:“臣听说山海关这附近产沥青,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果然发现了一处,已经择了址,过段时间就要开采了。另外,在山东、河南、南直也发现了几处沥青,已经进入开采阶段了。”崇祯便道:“正好,朕也想问你这事,既然如此,那就先从京城至山海关这一线修一条沥青驿道,要采用以工代赈的法子,多多招募京城附近的流民,一定要好生看顾,不要生出乱子来。”徐岘忙道:“皇上尽管放心,在商言商,臣等一定会妥善行事的。”
当天晚上,崇祯在山海关行宫发上谕:“调吴三桂为东蒙招抚使司戍卫军总兵,旨到立即交接赴任。”
十月九日,崇祯的御驾终于回到京师,李国普带着三岁的桂王以及其他大臣在正阳门迎接。崇祯将额哲向众人一一介绍,又赐府邸给额哲。
第二天,崇祯以林丹汗首级进献太庙,告慰列祖列宗,又忙活了一整天。
过了几天,崇祯在乾清宫处理军政,黄宗羲便拿出孙承宗的奏报说:“孙承宗呈奏皇上说:前日皇太极迁使约见臣,称之前因科尔沁部不堪林丹欺辱,特向后金求援,方才发兵惩处巴林部、扎鲁特部,不想天朝施援,与曹将军冲突实是误会,尤其是阿济格那厮,因刚愎自用,屡被皇太极惩处,竟然私带一兵,入犯天朝,实非本意,特致以和谈之意,臣以为边境刚刚稳定,可准皇太极和谈,还请陛下示下。”崇祯便道:“既然都是误会,那就给孙承宗说,让他派人跟皇太极谈着吧,但是一定不要放松军备。另外,这和谈的事就不必大张旗鼓了,悄悄进行就行,否则让那些御史知道了,又不免在朕耳边聒噪,让朕心烦。”
黄宗羲又道:“这里还有袁崇焕的奏表说: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占据东江,有勇无谋、滥杀俘虏、贪污浪费军饷,只顾征招商贾,贩卖禁物,名为援助朝鲜,实为妄出边塞,特请陛下派一臣前往东江,以为核查。”
崇祯便道:“虽说如今朝鲜已经归附,东江的牵制作用不大了,但朕看这袁崇焕的老毛病又犯了,前日不能容下满桂,现在又对毛文龙不满。”黄宗羲便道:“也怪这毛文龙忒狂傲,先帝在时,便与熊廷弼、袁可立不合。但袁崇焕说的也不无道理,况且既然东江战略位置不甚重要了,那相应的军饷也要裁撤了。”
崇祯便道:“若果然能裁了东江,自然是好,但是毛文龙在东江经营多年,只怕不能这么顺利。”黄宗羲便笑道:“毛文龙虽也属辽东军事集团,但其孤在东江,自成一派,祖大寿、袁崇焕他们都一向与他不和,皇上要办此事,何须亲自动手,以免让人说皇上过河拆桥,污了皇上清誉。”
两人正说着,又有内侍拿着奏折来了说:“兵部转来的东江毛总兵奏折。”黄宗羲打开后笑道:“皇上,这是毛文龙弹劾袁崇焕的奏折。”崇祯便道:“岂有此理,朝鲜局势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怎么他们又闹起来了。”
黄宗羲便道:“袁崇焕乃正一品总兵,而毛文龙虽然只是占据东江小岛,但却是左都督、平辽总兵官,也是一品大员。且毛文龙是兵痞出身,袁崇焕则是进士及第,两人自然矛盾丛生,彼此看不上眼了。”崇祯便道:“看来只有二选一了。不能让他们两个这么闹下去。”
黄宗羲便道:“袁崇焕肯定是不能动的,只能动毛文龙了,只是这毛文龙的手下将士俨然与他的私军一般,只怕调离容易,新总兵官却指挥不动那些人呢。一个处理不好,引起哗变也未可知。”
崇祯又问:“若移军换防可否?”黄宗羲又道:“恐怕难度也颇大,东江共驻军二万八千人,又有家属及百姓四万七千人,还有一队鸟船,一动百摇,而且风险也很大。”
崇祯便问:“如此说来,竟然无计可施了?”黄宗羲便道:“为今之计,不若先将东江从辽东分出来,归兵部直管,再择一文官往东江,为毛文龙辅助,加以规劝。”
崇祯想了想道:“看来只好如此了,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黄宗羲便道:“工科都给事中潘士闻、尚宝卿董茂忠都曾上书弹劾毛文龙,陛下可择一任之。”
茅元仪一旁赶忙说:“万万不可,毛文龙心高气傲,非陛下亲厚不能制约,何况这两人曾弹劾与他,他心中如何肯服。”崇祯想了想,便点点头说道:“恩,茅爱卿言之有理,那就让王德化去东江巡视吧,另外,行文辽东总督府和兵部,东江关系重大,暂由兵部直管。”黄宗羲忙遵命拟旨。
黄宗羲、茅元仪等又将几件军政大事奏明崇祯,崇祯又一一处理完毕,最后,黄宗羲才笑道:“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件私事。”崇祯便问道:“私事?你的私事还跟朕有关系?”
黄宗羲便道:“上次皇上不是跟臣说起,设书院的事吗,臣已经有眉目了。”崇祯便笑道:“哦?说来听听。”黄宗羲便道:“也多亏了四海商号的徐掌柜,听说臣要办书院,便赞助了些银子,臣就在长安街上选了一处地方,建了书院,只是名字尚未定下,还请皇上赐名。”
崇祯便笑道:“滑头,山长是何人?”黄宗羲笑道:“皇上对嶯山先生颇为推崇,所以臣特意去请了恩师出山,担任书院山长。”崇祯便道:“好啊,旁的不说,嶯山先生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啊,那朕何妨再助一臂之力,书院什么时候开始招生啊?”黄宗羲便道:“定于十月二十三日。”崇祯想了想道:“朕知道了,你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就行,朕到时候给你送份大礼。”
十月二十三日,崇祯带着骆养性、王承恩等乔装打扮,自午门出了承天门,便到了长安街上,往东走了不远,便见前边锣鼓齐鸣,乌泱泱围了一群的人,有两个年轻人在门外喊道:“今日书院新办,凡有志入我书院学习者,都可参加,还请诸位多多代为宣传。”人群中就有人喊道:“你们书院有什么特色的啊?”一个年轻人便道:“皇上决定每年开格物恩科,这个大家都知道吧,咱们书院特色之一就是传习格物之学。”另一个也接过话来说:“对,而且咱们书院学费比东林书院要低,每人每年只需要二两银子,今天开院,十日内报名者,只收一两银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王承恩便笑道:“黄大人就爱出这些鬼点子。”崇祯便笑道:“那咱们得给他再加一把火啊,王之心快到了吧?”正说着,只听得长安街上鸣锣开道,王之心拿着圣旨走在前头,后边几个内监抬着一个巨大的匾额,但是被红布蒙着,不知道上边写了什么,众人纷纷让路,王之心到了,便道:“皇上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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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忙跪倒在地,一个忙进去叫人,不多会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出了门,跪倒在地说:“书院山长刘宗周接旨!”
周围人群一阵骚动,有的便道:“呦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嶯山先生啊,这书院都把他老人家请来了,看来有点东西。”另一个也道:“废话,没看到皇上都派人来传旨嘛,能差得了?”
王之心咳嗽两声,掏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子惑于禅而辟禅,故其失也支;陆子入于禅而避禅,故其失也粗;文成似禅而非禅,故不妨用禅,其失也玄。今以格物之学教之,以明天下大道,以辨内外之理,朕心甚慰,特赐名"复兴书院",钦此。”说着便一挥手,几个内监这才将红幕布掀开,只见上边赫然写着“复兴书院”四个大字,然后走到刘宗周面前说:“刘山长,咱家恭喜了,皇上亲赐,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刘宗周颤颤巍巍的起身,接过圣旨道:“皇上圣明!赶快请公公进去。”王之心便拱拱手进了书院。周围的人更是一阵喧哗,已经有不少人过去报名了,崇祯便道:“走,咱们也进去瞧瞧去。”
崇祯等人便迈步要进书院,被那两个年轻人拦住,其中一个便道:“几位可是要报名?”崇祯便笑道:“非也,非也,我们是要进去喝几杯喜酒的。”那年轻人便道:“敢问贵客是”王承恩便递上名帖说:“我家朱公子是四海商号的股东,听说今日书院开张,特来贺喜。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其中一个忙拱手道:“在下姓张名采,字受先,见过朱公子了,听黄师兄说过,若没有贵商号慷慨解囊,也没有咱们书院。”另一个也道:“在下姓张名溥,字乾度,我们二人都是苏州府人士,一直跟随嶯山先生,这次也是专门跟随先生前来书院学习的。几位贵客,赶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