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626年:奉旨南巡之常州遇故交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7章1626年:奉旨南巡之常州遇故交

第二日,信王等人离开江阴,前往常州府,曾樱率一干官吏在城外五里亭跪迎,行过礼后,曾樱便乘轿跟在后头,进了城门,正要往府衙而去,两边都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忽然间,人群中一阵骚动,有几个人举着状子在人群中大喊道:“冤枉!冤枉啊!”许显纯一勒缰绳呵斥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惊扰王驾,给我乱棍打出!”几个锦衣卫拿着棍子上前,冲着那些人一阵乱打,直打的哭爹喊娘。

信王听得前边乱哄哄的,便道:“又怎么了?这一天天的,不让本王安生。”王承恩便忙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田敦吉便道:“好像是有人拦路喊冤,锦衣卫正赶人呢。”

王承恩便如实向信王汇报,信王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王承恩退回马车外进,对黄宗羲说:“有冤情去府衙告状啊,殿下是何等尊贵,怎能理会这些小事。这些人,真是岂有此理。”黄宗羲便道:“不管怎样,若是出了人命,总是不好的,不如跟骆大人说一声,赶走了也就是了,别闹出人命来,否则对殿下清誉亦是有损。”信王便在里进说道:“去吧,跟骆养性说一声。”

王承恩便探出头来,对骆养性说:“骆大人,王爷说既然是有冤情,自去府衙告状便是,不要让锦衣卫闹出人命来。”骆养性拱手道:“王爷果然悲悯。”说完便纵马上前,让锦衣卫留下活手。

信王到了府衙,便在大堂上正坐,常州府官吏及各县知县聚在堂下,信王一一询问各地受灾情况,又将赈灾银两全部分配下去,不过是日常事务,不该过问之事绝不过问,不该表态之事也绝不表态。

最后,曾樱便道:“王爷此番奉旨南巡,常州上下无不同沐圣恩,望王爷在常州多盘桓几日,便是我常州百姓的福分了。”信王便道:“孤王本不意叨扰百姓,但既然百姓诚心挽留,孤王便在常州多留几日便是。”众官吏便下跪道:“下官等诚心挽留王爷,常州上下蓬荜生辉也!”

曾樱更是将自家老小迁出,然后将自己的府宅当成馆驿,让信王等居住,信王便道:“本王没先叨扰百姓,倒是先叨扰曾大人了。”曾樱便道:“王爷天潢贵胄,能在寒舍下榻,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曾樱将信王安顿好,便先行告退,黄宗羲悄悄叫住他道:“曾大人有礼了。”曾樱见是黄宗羲,知道他是信王跟前的红人,岂敢怠慢,便道:“黄先生有礼,不知有何见教?”

黄宗羲便道:“指教不敢,只是见曾大人又要忙着赈灾,又要忙着常州大大小小的日常事务,还得兼署扬州事宜,有些心疼大人啊。”曾樱便道:“唉,没有法子啊,只盼着朝廷能赶快派下扬州新任知府才是。”黄宗羲便道:“是啊,这扬州和常州搭界,若换一个不知心的知府,只怕对常州也有影响吧。”曾樱便道:“这是自然,尤其是这次风灾水灾就看出来了,这靖江虽是常州管辖,但是离扬州却更近些,幸而原任知府刘大人鼎力相助,否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黄宗羲便笑道:“是啊,如今曾大人兼署扬州事,就算朝廷要派下人了,总也要听听曾大人的意见的,若是从旁的地方派个不熟悉当地情况的过来,只怕对赈灾也是有损无益。”曾樱便道:“黄先生说的有道理啊,我倒是有心举荐,也不知该举荐谁啊,黄先生可是有推荐之人?”黄宗羲见他如此上道,便说:“推荐倒是不敢,只是听王爷几次夸奖江阴知县,说他德才兼备,又踏实肯干,况且又是大人旧部下,知根知底自然不必说了,若能得大人举荐,倘若如愿,自然更好,就算不能如愿,也必会对大人更加感恩戴德。”

曾樱听他话里有话,便问道:“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先生的意思?”黄宗羲便小声说:“自然是在下的意思,不过在下揣度着王爷的心思,或许也有这些意思在的。”曾樱便心领神会,想来既能收买徐家的人心,又能卖信王一个面子,况且不过是写封荐信,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便道:“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顶,令下官茅塞顿开啊.”

两人正笑着,田敦吉咋咋呼呼的喊道:“黄先生,你在这里呢,让我好找!”黄宗羲便笑道:“田兄弟找我有事?”田敦吉先跟曾樱行了礼,然后说:“早就听父亲说江南如何之美,我虽生在扬州,但不满五岁时就随父亲迁入京城了,听说先生就生在江南,这次在常州多住几天,先生一定要带我四处逛逛。”

黄宗羲便对曾樱介绍道:“这不是外人,乃是左都督、游击将军、荫封锦衣卫指挥田大人的公子,也是王爷的内弟。”曾樱忙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田公子,失敬,失敬,咱们常州可最是江南富庶繁华之地,田公子必要好好逛逛。”

说起这常州也是一座千年古城,自春秋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封邑延陵起,常州便开始了近2000年的历史,隋文帝开皇九年始有常州之称,城内名胜古迹众多,天宁寺、红梅阁、文笔塔

黄宗羲带着田敦吉在常州城里闲逛,田敦吉左逛右看,连连赞叹道:“难怪父亲整日里说江南如何如何之好,果然是名不虚传呢。”黄宗羲摇着纸扇笑道:“田兄弟果然还是个孩子。”田敦吉便道:“在家里,父亲看的严,要么就是逼我读书,要么就是跟师傅练功,姐姐也经常说,让我少出门,别给王爷惹事,我哪有功夫出门,如今有了机会,可不是要多逛逛了。”

两人路过一条小巷,突然从里边窜出几个人来,拦住了两人,田敦吉忙拦在黄宗羲前边,摆出架势厉声道:“好大胆的贼人,光天化日,还敢抢劫不成!”黄宗羲仔细看去,只见这几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一人似乎还有些面熟,便忙止住田敦吉,问道:“几位可是找黄某有事?”

其中一人忙道:“黄兄,我是杨维斗(杨廷枢,字维斗)啊,你不记得我了?”黄宗羲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你是维斗兄?哎呀,维斗兄,你这是怎么搞得。”

杨廷枢忙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黄兄移步。”黄宗羲和田敦吉便随着几人到了一处僻静的茶馆坐下,杨廷枢指着一个年纪大些的说:“这位是文震亨,文兄,文兄是文公讳徵明曾孙,翰林院修撰文震孟之弟,天启五年恩贡及第。”黄宗羲冲着文震亨一作揖,杨廷枢又指着另一人介绍说:“这位是王节,王贞明。”黄宗羲又给田敦吉介绍道:“杨兄是已故南京兵部尚书杨公讳成之孙。”然后又把田敦吉介绍给杨廷枢几人。

黄宗羲便问道:“几位仁兄这脸上是.”杨廷枢便道:“嗨,今天上午我们几个想拦信王车轿喊冤,不想被锦衣卫那些走狗一顿毒打,让黄兄见笑了。”田敦吉便喊道:“原来上午拦轿的是你们啊,幸亏黄先生让人去留了活手,否则几位可是凶多吉少啊。”杨廷枢便道:“就是知道如今黄兄在信王府听差,这才想着拦轿,没想到”黄宗羲便笑道:“让我说你什么好,王爷刚到常州,你们便拦轿喊冤,让王爷难堪,若是像今天这样,偷偷来找黄某,岂有今日之祸。”

文震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嗨,这不是听说信王每到一地,都不久留,我们也是怕万一王爷不在常州停驻,岂不坏了大事,这才出此下策。”黄宗羲便笑道:“几位有何冤情,不妨对黄某说说。”文震亨便道:“我等乃是为周景文喊冤!”

黄宗羲想了想说:“可是前不久在苏州被抓的周顺昌,周大人?”文震亨便道:“正是,黄兄也知道此事?”黄宗羲便道:“不但知道,还亲见周大人之子也受牵连,在京中日日受枷刑示众。”王节听罢,不由得眼泪直流,文震亨也哽咽道:“周兄实在冤枉啊,都是魏忠贤那狗贼栽赃陷害!我等特向王爷喊冤。”黄宗羲便叹息道:“不瞒诸公,周大人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几人万分吃惊道:“周大人便是有罪,未经明正典刑,如何就死了?”黄宗羲便道:“听说周大人下诏入狱,罗织罪名,每五天便严刑拷打一次,每逢拷问,周大人就痛骂魏忠贤,宁死也不屈从,好像是六月间便被他们偷偷杀害了。”

几人惊的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无不摇头叹息,黄宗羲便安慰道:“虽然周大人受难,好在周公子还在,几位放心,若有机会,黄某一定会设法搭救的。”杨廷枢才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黄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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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几人,田敦吉也没有继续闲逛的心情了,田敦吉便道:“先生,怎么天下有如此多不平事?”黄宗羲便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正因为天下不平,才需要我们扶持明主,秉持正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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