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荡寇传（一）》（25）

茶馆张婆自作自受欧阳豹逼淫沈雨先嘎巴憎恨刘斗不改前非，点燃自己的房子要烧死刘斗和山野一夫，以除后患。他望着冲天的大火，像办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高兴，转身离开火场向古观而去。

正在睡梦中的刘斗被大火烤醒，他急忙推醒山野一夫，两人光腚抱起衣服拖着鞋向房门奔去。刘斗跑在前边用力去推门，门一动也不动，山野一夫赶上前两人合力也不能推开门。刘斗狗急跳墙飞起一脚踹开一扇窗，二人从窗洞跳到屋外。呼呼的火苗烧掉了他们的头发，疼得他心直蹦。两人踉踉跄跄的跑出离大火几十米远的地方站定，只听咕咚一声巨响茅草房顶盖蹋下来，燃烧着的火花在风的吹动下四处乱蹿漫天飘动。刘斗望着即将变成的一堆废墟呆如木鸡，半晌才问山野一夫有没有看见嘎巴，山野一夫摇摇头把手指向正在燃烧的大火，意思是嘎巴还在火堆。刘斗也不管嘎巴的死活了，他对山野一夫说，嘎巴是死是活凭天由命吧，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山野一夫战战兢兢的问刘斗我们去哪里，刘斗苦笑着说：“古观有两个死和尚呆在那里，我们还敢去撩骚，还是回来时住的那小土房吧。”山野一夫也只好点头答应。他心里明白此时回到土屋，是唯一的办法了。于是两人穿好衣服蹬上鞋，借着天上微弱的星光，夹着尾巴向来时的路走去。

嘎巴离开火场，一口气跑到古观。此时天已经大亮，他敲响古观的大门，九台道人进出来打开大门，放他进院。嘎巴告诉九台山道人因为刘斗不思改前非，气愤之下放火点燃自己的房子，把刘斗和山野一夫烧死在里边。既然嘎巴豁出房子把两个奸贼葬身火海，九台道人也没有说嘎巴的不是。

九台道人决定随仙选长老去蘑菇岭，让嘎巴看守古观，嘱咐嘎巴如果有什么意外，速去蘑菇岭找自己。

在城内四马路一段较热闹的地段，一条平坦的马路两侧，一边是张婆的茶馆，一边是沈雨先的包子铺。

雨先父子在赵黑子的帮助下，在这段较繁闹的地段开了个仅有四张方桌的包子铺。圆笼包子皮薄馅大，味道鲜美。绿豆粥、小米粥熬的黏糊糊香喷喷很受客人喜欢。雨先手脚轻快麻利，对客人笑脸相迎，小生意一时红火。每到饭点客人络绎不绝，虽然利薄但是销售量大，父女俩挣点挨累辛苦钱。雨先每天忙得手脚不闲，父亲也累得腰腿酸痛，虽然辛苦乐也在其中。

相比之下路那边的张婆，茶馆生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天天冷落下来。那些常来吃茶捧场的人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急得张婆心里长草，站在门口往屋里拉客。一连几天过去，尽管张婆死皮赖脸的往屋里拽人，生意仍然不见转机，张婆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脸上皱纹深了，皮肉粗了。于是她拆了招牌让十八岁女儿小凤打扮的花枝招展，红腮粉面，像一棵嫰葱一样站在门口拉客人招揽生意。虽然张婆绞尽脑汁不择手段，效果仍然不好。这个乖叼的婆娘每日瞧见对面包子铺门前客人接连不断，小老鼠眼眨巴眨心生歹意，她和拉帮套的老头子两人一合计，把茶馆也改成包子铺。为了生意兴隆又赔上亲生女儿小凤的青春，在包子铺隔壁设上一个套间，停上一张木床。若是有花心客人饭后兴起，小凤肉体相送。张婆的这一招显然灵验，他的包子铺既卖牲蓄肉又卖人肉，花花绿绿的公子像苍蝇一样扑来。

尽管张婆采用了卑鄙的手法，雨先的生意仍然一样的火。这叫人要上百行行色色，不一样的生意招来不一样的客人。这个贪婪的张婆自己生意总算可以了，他还惦记着把雨先的包子铺给砸了，这条街的生意为他一家所有。

张婆包子铺声名在外，传到离她包子铺几里远的一家皮货行老板欧阳豹的耳朵里，欧阳豹家有三妻四妾，外边招惹的花花绿绿不下百个。听说张婆包子铺小凤很有女人味，又是一个刚开包的新货，动了淫药之心。派家人小三去张婆那里看看小凤姿色如何。小三长了两条兔子腿，像旋风一样刮到张婆铺里。他要了一笼包子，边吃边打量小凤容颜。虽然不是什么天香国色，倒有几分姿色和情调，粉面桃腮也很迷人。小三看着美人哪里有心思吃包子，可是手里又没儿吊钱，只好流着馋口水回见主人。小三巧舌如簧，当着欧阳豹把小凤说成一枝花，恰似刚刚出水的芙蓉，别有情味。欧阳豹立刻动了心，当即让小三带路，又领上了几个家人直奔张婆的包子铺。

欧阳豹身穿貂皮大衣，头戴貂皮帽子，足踏亮面皮靴，走路耀武扬威，身后蜂拥着一群打手。咋咋呼呼的进了张婆的包子铺，欧阳豹的到来让张婆眼花缭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富贵阔绰的商人。急忙唤出小凤给客人沏茶倒水，小凤当然明白老娘的用心，提着茶壶骄滴滴的出现在欧阳豹的眼前，欧阳豹顿时被小凤的姿色倾醉，这枝野花真比家中的几只老母鸡强上百倍，欧阳豹急不可待的抓住小凤提壶的白嫩五指，把她抱在怀里。小凤也不羞涩，像只温顺的羊羔依偎在欧阳豹的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亲吻起来。张婆见时机到了，嘻笑着口叫欧阳大官人，把小凤和欧阳豹推进客间，欧阳豹火速的和小凤上了情床。

欧阳豹同小凤上床切不言表，他下床后满意的瞧着小凤微笑，小凤当然知道是自己性感满足了欧阳豹的淫欲，撒娇的不让欧阳豹离去，两个又在床上嘻逗。这时张婆见机会成熟了，她起身轻推客间的小门，出现在欧阳豹眼前，张婆突然钻进来欧阳豹很扫兴，张婆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很恭敬的对欧阳豹说，自己女儿从不接受男人的宠幸，今天大官人得了女儿的头彩，这是一家人的福份。欧阳豹心知肚明这个老婆子是来勒索银两银财，他板起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票子摔给张婆，张婆满脸微笑着说：“大官人，你怎把我们看扁了，我们是喜欢大官人的爽快，并不是来要钱。如果大官人要是真心疼我家的凤儿，就娶家为妻吧。”欧阳豹已有此意，听张婆这么一说张口就叫张婆老母，乐得张婆满面春风，合不拢嘴。张婆又凑进欧阳豹一步，对他说：“大官人我们既是亲戚了，姑爷子就该帮老母办点事了。你看道对面那家包子铺，欺我母女好苦呀，大官人能有什么高招把它给整黄铺。”欧阳豹听了张婆的话，奸笑着说：“丈母娘此事好办，等一会把那个小铺砸了，为你们报仇，日后这条街就只有你老人家一个包子铺了，发财吧！”张婆听了欧阳豹的话简直乐的掉了胯胯。用眼瞧着欧阳豹第二次去脱女儿的裤子，赶紧离开客间，给欧阳豹行方便之门。欧阳豹二马投唐又玩了小凤一回，这才满足的离开客间。然后带上小三和家人打手，像凶神恶煞一般的横穿马路，如狼似虎的站到沈雨先包子铺前。小三扯开喉咙冲着包子铺喊叫着：“里边的人听好了，我家老爷欧阳豹受人之托，立即封杀你们的包子铺。屋里有人快出来，也认识认识我们是谁，这叫明人不作暗事，也让你们死个明白。”小三的声音传到雨先的店内，吃饭的客人一听是欧阳豹来砸店，谁也不敢问个是非吓得扔下手里的包子跑出小店。雨先听到小三的叫骂和威胁声也不知所措，自己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招来恶人的封杀，吓得面如土色。

雨先父亲听见外面的喊叫声，从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冲出去。老汉刚迈出门楼没有几步，两个恶棒已经蹿到屋檐下正在往下搞幌子。老汉厉声喝道：“你们敢在这里撒野，这个包子铺是警察署赵黑子的。”赵黑子在这里有点名声，两个正在摘幌的人听到老汉的话后，都立刻停住手。可是赵黑子在欧阳豹的眼里还能算是人物，欧阳豹全然不听老汉的话，把手一挥那两摘幌的人又冲上去，把罗圈大小的幌子从木杆上拽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另几个恶棍冲上去把幌子踩个稀碎。

包子铺的招牌幌子被踩碎了，可疼坏了雨光。她怒不可遏的冲出店外要和那几个恶人相拼。雨先冲出店外一瞬间的肝胆豪气，是女人没有的英雄气概，再加上那英俊俏丽的气质，让欧阳豹大开眼界。他见过成百上千的女人，又玩了无数的女性，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位丽质超群的女人，漂亮得几乎让他倾倒。欧阳豹真的大饱眼福，这比张婆那个稀松冒泡的凤儿要强上百倍。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欧阳豹改变了原来的主意，他厌烦了凤儿这个破烂货，绝不娶她为妻。把如意算盘打在雨先身上，他决定把眼前这个丽质的女孩弄回家当妻子。

欧阳豹立刻满脸堆笑，把手一扬对家人恶棍们说：“都别胡来，你们真不识好歹，这是警察赵黑子先生的店铺，你们也敢动手。”手下人听了他的话都愣住了。欧阳豹吩咐随他来的人靠在马路一边站定不许乱动，亲自带着小三把雨先父亲扶住。小三满嘴是道歉的话，说不知道包子铺是赵黑子的店，望沈老汉见谅。雨先急忙扶父亲向店内走去，欧阳豹和小三也笑嘻嘻的跟着走进小店。

店里边的客人都走光了，只有雨先父子和欧阳豹对坐在两张桌子前边。欧阳豹目不转睛的死盯着雨先，先是一阵道歉的话，在道歉的语言中只是拿赵黑子当话说，意在缓解刚才的紧张气氛，也好找个原由接近雨先。欧阳豹对雨先一阵客气话之后，调过头来对小三悄声的叮咐几句话，然后暂且告辞雨先父子向屋外走去。

当欧阳豹离开小店屋子后，小三开门见山的告诉雨先，欧阳豹喜欢她，要娶她为妻。小三花言巧语把主人的家境讲给雨先父子，并且劝导雨先只要嫁给欧阳豹为妻，再也不用卖包子受人挤兑，有享不完的福份和富贵。为了表示欧阳豹对雨先的诚意，小三编了一大堆谎言。雨先父女对小三做媒提亲真是恨透了，沈老汉心里想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将要大难临头，灾祸横生，要是答应把雨先嫁给欧阳豹，等于把女儿送进火坑里。面对欧阳豹强大的势力来逼亲，老汉无法抗拒。雨先已心横一定，坚决不能嫁给欧阳豹，哪怕是死也要有个干净身子。

雨先振作一下精神，告诉小三就是死也不嫁给欧阳豹。并且对小三说：“你们先来砸店，又来逼亲，和强盗如出一辙。告诉欧阳豹死了这份心。”小三忙解释说：“要砸你家铺子不是欧阳大人的主意，那时道北张婆出的鬼点子。他说你们小店影响了她们的生意，让欧阳大人砸了你们的生意。知道小店是赵警官的生意，我们大人也就罢手了。”雨先愤怒的说：“谁相信你们的鬼话。”小三眼珠一转说：“只要你肯嫁给欧阳大人，马上就平了张家的包子店。”雨先和父亲还没说什么，小三十分神气的说：“你们放心，我去找欧阳大人，把张婆铺子砸了以表示对你们的诚心诚意。”小三说着跑到外边去找欧阳豹。

欧阳豹终于等来小三的回话，小三很会办事并没有直截告诉欧阳豹雨先誓死不嫁他。却指着道北张婆的小店说：“雨先姑娘说了，只要砸了张婆的包子铺，她就终身陪伴大人。”欧阳豹听了小三的话信以为真，脸上露出凶相，吩咐家人和打手蹿向张婆包子铺。

张婆正在店内幸灾乐祸，盼着欧阳豹快些砸了雨先的小店。忽见欧阳豹的众家人如狼似虎的冲进自己家的小店，在一顿棍棒的击打之下，张婆的包子店被砸的乱七八糟，张婆又被小三打了几个耳光子。小三怒吼着对张婆说：“你立即滚出包子铺，如果晚走一步，打折你的双腿。”小凤出来阻止，被几个恶棍按在小店木凳上轮奸。众恶棍走后又把张婆打得鼻青脸肿。

欧阳豹砸了张婆的包子铺，带着家人扬长而去，他们到了雨先的店前很规矩的站在马路边上不敢妄动。小三走进雨先的店内，指着路北张婆被砸得体无完肤的小店，狞笑着问雨先：“你看见了吧，我家老爷叫谁倒霉，谁就遭殃。老爷知道你同意嫁给他，替你报了仇恨。老爷说了他就不进来打扰你，让你好好的开店。明天来给你下聘礼，在择良辰吉日用八抬大轿接你入宅为妻。老爷还说了让你进府后掌握家中大权，在三妻四妾之上，小姐就等着享福吧。”

小三一番甜言蜜语后出现在欧阳豹面前，他告诉主子雨先应答了婚事，就等着娶人吧。欧阳豹听了小三的话顿时眉飞色舞，他完全相信小三的话是真的，理由很简单，凭自己的财势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肯与他为妻室。奸诈狡猾的小三把嘴贴在欧阳豹的耳边嘀咕几句，欧阳豹点了点头，吩咐几个家人留在雨先小店左右，监视雨先的行动，不许雨先离开铺子半步，然后带着小三等几个恶棍回府去了。

雨先店里暂时安静下来，父女俩愁眉苦脸商量着对付欧阳豹的办法，沈父想在他们父女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立即舍掉包子铺远走他乡否则就是坐以待毙，遭欧阳豹的宰割蹂躏。雨先父亲在门口张望几次，清楚的看见欧阳豹留下的几个家人躲在小店附近，沈父叹着气对雨先说要想离开此地真是插翅难飞，沈老汉心存侥幸，对雨先说白天寸步难行，等夜里再图良策，雨先哭了，老汉也提心吊胆心里慌慌。

天将傍晚，夕阳昏暗的光线射进小店，往常是客人骤聚的时候，此时小店前只有欧阳豹的几个恶棍的身影在晃。忽然一个中年人匆匆走到小店门前一步迈进去，雨先正在愁闷之中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是表叔赵黑子，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向表叔哭诉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赵黑子已经十多天没来雨先的铺子，今天是抽身来看一看。听雨先诉说之后悖然大怒。好一个欧阳豹竟敢强霸民女，他安慰了一下雨先父女，然后亲自找欧阳豹交涉。

赵黑子知道欧阳豹的势力和为人，但是自己毕定是警察署里的人，欧阳豹看在面子上总该收回罪恶之手。他很快到了欧阳豹的宅前，叫开大门让看门的家人给欧阳豹报告。欧阳豹正在府内兴高采烈的预算着明日聘礼的开销，听家人报告赵黑子来了，告诉家人把赵黑子撵走不见。家人蛮横的把赵黑子赶出大门，甚至不许他在大门外停留。

赵黑子被赶出欧阳府宅，气得七窍生烟。他冷静下来是考片倒，知道自己把自己看高了，这个欧阳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听人说过欧阳豹和日本宪兵队长狼子心交情很厚，他家的皮子送给狼子心没有几车也有几挑子，欧阳豹就依仗狼子心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抢男霸女，图财害命。有狼子心给他撑腰当局也好，警署也罢谁敢动他一根毫毛。赵黑子想到此长叹一声，凭自己一个小小的警官，岂能搬动狼子心，拿欧阳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危难之时赵黑子想起了武馆的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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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黑子放开脚步很快赶到张江的武馆，两人已经有数日不见却也不客气。赵黑子还没坐定便把欧阳豹逼婚的事讲给张江，张江听后十分气愤，同时也明白赵黑子找自己的意图，便主动的说帮助雨先脱离困境，并且发恨要狠狠的教训教训欧阳豹。两人一阵谋划，研究了一个解救雨先的周密计划，铲除色狼欧阳豹。这正是：

乱世纷纷女奸婆，害人未遂已遭殃。

招至恶魔食粉颜，恶棍禽兽欲轮奸。

欧阳淫心娶良女，侠义壮士勇相帮。

集思一条除虎计，一场恶战斩色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