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荡寇传(二)》(4) - 荡寇传 - 潘景龙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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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荡寇传(二)》(4)

小英雄夜走清水县路遇难人挺身而出

吴宅内吴霸呼喊救人的声音惊动全院,但是声音是从新人洞房里边传出来的,伙计们同管家望着呼声传来的方向怯步。只有吴杰和两个儿子吴刚、吴宝随着父亲奔向新人的洞房。洞房里的情景立刻吓得吴家父子三人大汗淋漓。只见倒在地上的桂花手攥着刀把,刀已经插在胸部,血淌在地上。吴杰见状急忙蹲下腰,把手放在桂花的鼻孔上,还好气从鼻孔里呼出。吴杰急忙拔下桂花胸上带血的尖刀,然后大声呼叫桂花的名字。昏迷中的桂花听见有人在大声呼叫自己,桂花泪如雨下。此刻吴杰误以为是吴霸伤害了桂花逃跑了。问桂花是不是吴霸加害你,桂花摇摇头哽咽着说:“爹,不是吴霸,是我自己。”“为什么要自杀呢?”吴杰脱口而出十分急切的问。桂花见有吴刚、吴宝两个哥哥在场,没有回答吴杰的问话。吴杰见桂花不吭声,断定桂花一定有难言之隐,立刻让两个儿子暂且出屋到门外去。桂花没有死是因为她力气小,尖刀只是插破皮。

吴刚、吴宝刚刚离去,桂花被吴杰搀扶起来。她哭着把讲给吴霸的话又讲给公爹吴杰。听了桂花哭诉之后,吴杰恍然大悟,顿时气愤和羞辱一齐涌上来,恨得他几乎咬碎牙齿。唯一让吴杰感到自慰的是桂花还活着。吴霸去杀许三和野杏花,吴杰赞叹儿子是条汉子,有血气,像是自己儿子。

吴杰冲着门外喊叫夫人,夫人应声赶来。吴杰嘱咐夫人立刻给桂花包扎伤口,再去叫大夫,同时叮嘱夫人一定照顾好儿媳,不许她再自己伤害自己。然后出屋,带着吴刚、吴宝奔向客厅。

吴家父子三人赶到客厅,管家随之赶到。吴杰喘了口粗气对吴刚、吴宝和管家说:“告诉院内的家人和伙计们,新房里发生的事不许外传,更不许任何人问起此事。”管家自然明白主人的用意和心计,点头答应一切照老爷的吩咐去作。远处一声清脆的枪响传进客厅。吴杰从枪声传来的方向及枪发出的声音判定,是吴霸枪击了许三和野杏花,顿时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吴杰板起面孔对管家和吴刚、吴宝说:“立刻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找到吴霸,一定把吴霸带回家中。若有其它事情随时出手了断,不可以犹豫。”听了老爷的口令吴刚、吴宝、管家三人,跑步出客厅钻进夜幕中,向村中间奔去。

管家、吴刚、吴宝三人赶到野杏花家门前,迎面遇到吴霸从屋子里边冲出来,吴霸迅捷的躲闪管家等人把身子贴到窗前。管家借着窗户上的一点光线映出的身影确认,窗下的人肯定是吴霸。管家迎上去一把抓住吴霸的衣裳,低声说:“少爷,老爷令我们把你一定带回去。”吴霸听出是管家叫自己,毫不戒备的对管家说:“许三和野杏花被我杀了!”管家听罢头上立刻冒出冷汗,压低声音说:“吴宝,马上带吴霸离开,老爷在客厅里候着他呢。”吴宝拉住吴霸的手,哥俩个向家中奔去。

管家拉着吴刚钻进屋子里,灯光只见许三身首异处,直挺挺的死在炕中间,地中间野杏花躺在血泊当中,其相貌令人胆寒。管家见状心里想此地不宜久留,正要拉着吴刚反身出屋,微弱的灯光下只见野杏花脚下放着一个包裹。管家哈腰抓起包裹,同吴刚打开一看里边包的都是钱。管家立刻认出这是自己亲自送到王家的几捆彩礼钱,马上对吴刚说:“坏了,坏了,许三他们把王家的彩礼钱都弄到手了,王家人一定出大事了。”吴刚立刻明白了,是许三、野杏花抢了王家的彩礼钱,于是两个人撒腿向王家跑去。

王家的门敞开着,管家和吴刚跨进屋内,吴刚被桑氏的尸体绊个跟头,狠狠的摔在王三王八的身上,他被吓得面如土色,惊恐的叫起来:“不好了,王家的人都死了。”管家急忙划根火柴,两人借着光亮瞧见,果然是桑氏和王三王八的尸体,一横一竖的倒在地中间。管家又划着一根火柴走到柜子前,大红柜上的锁被砸落在炕上,柜盖被大面朝天的打开,这一切都在告诉管家和吴刚,柜子里的钱财已被盗空,野杏花包裹里的钱就是王家的彩礼钱。

吴霸被哥哥吴宝带回客厅见父亲,吴霸双膝跪倒,给父亲叩头,他告诉父亲是自己杀了许三和野杏花。吴杰听了儿子的话没有责备他半句话,上前双手扶起吴霸,父子三人沉默在客厅里。随着墙壁上时钟的转动,吴杰在慎重的思考该怎么处理儿子遭遇的大祸。突然管家、吴宝推门而入。吴刚把同管家刚才见到的一切,如实的讲给父亲。管家把从野杏花身边带回的包裹放在吴杰面前,吴杰狠狠的把包着钱的包裹打到地上,又使劲的踢开,一言没发的坐在椅子上边,许久许久没有说话。整个客厅静得几乎要爆炸一样,谁也不知道下面该发生什么样的事。

墙壁上的西洋钟敲打十二下,此时已是半夜子时,子时的钟声把吴杰从深思中唤醒。他走到吴霸身边,用手掌重重的在儿子肩上拍了几下,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霸儿,你从小就脾气生硬,血气太盛,爱打不平。想在你七八岁的时候,把你送进武馆学艺,又担心你惹是生非,故此一直把你困在家中。憋得你无事为为。见你憋得慌,爹把宝贝的手枪给你,你练就了一手好枪法。看来枪没白练,用到好处了,铲除了两个恶人,你做的对,爹不怪你。但是杀人必定是件大事情,爹就不能再把着你了。你也长大了,事非也有分寸,该走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很大,也该到你去施展的时候了,你飞吧!”吴杰要放儿子去外面搏击,又担心儿子身上的本事小,在地上转了一圈之后郑重的对吴霸说:“仅凭你的枪法,是成不了大事,你要去清水县你表叔苏和那里学些功夫。等学好武功才能闯出个人样子来。”吴杰口中的苏和是清水县大当铺的掌柜的,苏和好武,功夫好,又在当铺后院开了武馆,让吴霸去苏和那里学武功,也是吴杰一直藏在心里的主意,今天对吴霸也只有走这条路才是上策。

吴杰嘱咐吴霸一些话后,让管家速取银两给儿子作途上盘费。吴霸听了父亲的叮嘱之后,难免泪如雨下。吴杰对儿子说:“你放心走吧,桂花没有死,只是伤的严重一些,但也无妨,只是皮里肉外的事。至于你们小两口的事,就要看天理造化,男人不能总为女人之情牵肠挂肚。”“爸,我听您的,可是我走之后谁来照顾您老人家呢?”“放心去吧,家中有你哥哥们。”“那官司呢,该怎么办?”“这你就更不用多管了!爹会摆平的。”吴杰说到此老泪纵横,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把武功学好后,不许回家,去盘龙洞找吉林和洪九天他们,他们干的是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一定要在他们手下干一番大事,才不愧于祖宗。”

纵有千叮咛万嘱咐,亲人还须上路,吴杰亲自把儿子送出客厅,再送出大门,望着儿子的身影被夜幕淹没,才漫步赶回自己的屋子。

夜沉沉,路茫茫,壮士一去不复还,天涯海角任闯荡。吴霸被哥哥吴刚、吴宝和管家三人送出村口,头也没回,急步而行,他魁悟壮宽的身影消失在沉沦的夜色之中。

吴杰不愧是方圆百里的大绅士,他撇了钱财,仅用几日的时间平息了陈家店四人悬尸案。处于亲家之情,吴杰厚葬了桑氏和王三王八。赏给许三和野杏花一人一口白茬棺材。把他们一起葬在烂死岗子里边。

桂花带伤给父母披麻戴孝,履行了儿女的义务。她要离开吴家,独居到娘家去。可是吴杰夫妇怎么能允许桂花离开呢。二位老人用心良苦相劝挽留,桂花只能听老人们的劝慰,暂时留在吴家。在吴宅,桂花感到自己的孤独和自卑。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那些让她害怕的目光,是各种各样的异奇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充满了让桂花不可琢磨的神色,和无声的苛刻的伤人的语言,每每都像箭一样穿透她的心。要是没有吴杰夫妇的呵护,桂花早已经无地自容,清白和贞节,对桂花是多么的难以得到,简直比登天还难。在吴宅女人的洁净和名声比金子还珍贵,桂花被玷污的身子和受伤的心灵,要平静的生活下去,该有多么的艰难,她白天强打精神,夜里以泪洗面,她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活在世界里。埋葬父母的第三天,桂花同十分懂得自己心情的家人秀花说出心里话。她告诉秀花不愿呆在吴宅,要是再呆在这里她会死去的。秀花对桂花的遭遇十分同情,她告诉桂花往西北走五十里处,有一个庙宇叫净庵寺,寺院住持是她的姑姑。因姑父早亡,姑母就出家到净庵寺当尼姑。

桂花明白秀花此话的用意,心里想自己去当尼姑,对吴家也是一个解脱,更重要的也是和吴霸做了了解,让吴霸再娶个干净身子的女人为妻。桂花果断的下了决心,就在拜堂后第七天的夜里,在秀花的帮助下,无声无息的悄悄地走出吴宅大门,向净庵寺方向而行。

桂花只身走出吴宅,心顿时开朗许多,就像打开两扇大门一样。夜虽然黑的伸手难见五指,可是桂花心里却是敞敞亮亮的宽阔,她眼里闪着光芒,不畏惧什么鬼呀魔啊在前边绊脚,大步流星的穿山越岭,越过一个村子,又过了一小庄,累了蹲在小道边歇上一会,再向前奔走;渴了她唾沫咽到嗓子里。她按着秀花指给的路线,一口气行走五十余里路,当太阳升起一杆子高的时候,桂花向前眺望,只见不远处的山腰里,露出一座庙宇。啊,净庵寺到了,在她的心里终于到家了。于是桂花加快脚步,恨不得一步迈进寺院,见到寺院里的人。

因为是冬春交际的时候,小山被白雪压在身下,显得四周格外的冷清。小山上的树干挺着秃秃的头,被一群群飞来的山雀踩在足下,样子无精打采,在耐心的等待春天的暖风出来,才能慢慢的睁开眼睛,抬起头,伸出嫩芽。桂花边走边瞧着四周尚还萧条的景色,很快到了净庵寺的门前。她站稳脚步,举头观看漆黑牌上的三个棱角分明、笔画端正的三个字:净庵寺。虽然桂花没有读过书,心里想牌上边的三个端庄的大字一定叫净庵寺。

大门关的很紧,桂花用力推了几次,动也不动一下。没办法桂花只好大声向里边呼叫:“开门啊!里边有人吗?”

桂花尖厉的叫声,传到住持老尼姑的耳里,这个老住持正是秀花的姑姑,法号无易。无易听到叫门的声音,急忙派小尼姑去开山门。小尼姑推开山门,打量桂花几眼,顿时被桂花的美丽吸引眼球。心里想又是那家漂亮的小寡妇不忍色鬼们的欺凌,来讨净身。因为自己是小尼姑,也不敢多嘴多舌问桂花什么话,把双掌合拢,口称:“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把桂花带进寺院内。

小尼姑在前引路,桂花被带到主持无易面前。桂花先是规规矩矩的给住持无易拱手鞠礼。桂花的出现立即使住持无易诧异,脸上顿时露出遗憾和可怜的神态,口称阿弥陀佛。然后用柔和的声音问桂花说:“孩子,你家住何方,到这里做什么?”桂花听了无易的话立刻双膝跪地,说明自己是受秀花指点来做尼姑,请求住持收留。无易双眉紧锁,追问桂花说:“你这么美貌的孩子,一定是身遭不测,才出以此路,可惜呀,可惜。”桂花望着住持慈祥的面目,不由的泪如雨下,她哽咽着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向无易倾吐。无易听罢既脱口而出:“可恨世间这些恶人,男盗女娼害人坑人。苍天迟早要惩罚他们的。孩子已遭凌辱,就收你到寺里净夺其身吧。”然后郑重的对桂花说:“好孩子,你同秀花有交情,就同我亲生闺女一样,从今以后削掉乌发,随老妇我一同夜伴钟声,晨插金香,远离红尘吧!”桂花听了无易的话急忙拜谢老人家收留之情。随之无易唤来一小尼姑,递上一把刀子,亲自给桂花削发。桂花又听无易的话脱去俗衣,更换尼姑服装。无易望着衣帽端整的桂花,满意的微微点头,授桂花法名无量。并且对桂花说:“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桂花其人,只有无量了,无易就是无量的师傅。”又嘱咐桂花说:“既来之,则安之,不可三心二意。更不能再有贪恋红尘之心。”桂花频频点头表示坚定的听师傅的话,眼角下瞬间滴下串串的泪珠。无易自然理解桂花的内心想法,同情的点头口诵:“阿弥陀佛,愿苍天佛祖护佑,让可怜的无量脱去俗人之心,可功果求全。”随后无易住持带桂花去见识寺内另几个尼姑。

一道横亘的山梁,给行路人吴霸准备了一家酒店。小小的酒店虽然很不起眼,门上挑着红色的罗圈幌子,却招来了无数的过路的客人。行路人走进店内充饥、解渴,喝上几碗店里自酿的乡岭野酒,那种原生态的享受要比在灯红酒绿像城里的大酒店更有独特的感觉,真是爽快惬意又粗旷。吴霸一连六天晚行夜宿,这日进了清水县界地,被眼前的酒店吸引了,这也正中吴霸之意,饥渴之中的吴霸毫不犹豫的进了酒家店子。

时间已经是午后,客人已经稀落下来,店主人已在收拾每张桌上的碗筷和残汤剩食,见吴霸走进来,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乐呵呵的把吴霸让到靠火炉边的一张桌前坐下来。主人仔细打量吴霸一番,随即问客人要吃些什么,需要几碗酒。吴霸早已经如饥似渴,让店人快些弄来两碗米饭和二斤牛肉,再打来两碗白酒。主人立即答应跑去灶间。

功夫不大,一块方盘盛满吴霸要的酒菜饭,放在吴霸桌前。吴霸抓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米饭,又送进口里几块牛肉,这才感觉到肚子踏实许多。然后又把一大块牛肉送进口中,这才让他感觉到有一种独特的香味。他又一连挟了几块牛肉送到口中,把一碗酒送到口边,咕咚咕咚的就像喝凉水一样,送到肚子里。这碗酒下肚吴霸周身暖和起来,似乎心几乎都是热的,可见小店酿的酒该有多么的厉害。店主人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不断的打量吴霸,心里想开店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健壮英俊的小伙子。尤其是吴霸一团正气的样子,让店主人喜欢他。

这在店主人欣赏吴霸的时候,从外边踉踉跄跄的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此人进店后歪歪斜斜的靠着桌子站了一下,又在凳子上坐下。店主人见状急忙上前打招呼,吴霸也把目光移到这个来人的身上边。只见来人黑色的棉袄背后被划破,血染红了露在外面的棉花,双躯及膝盖处尽是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并带有深深的痕往外渗血。脑袋光着有帽子,头发蓬乱。一看此人的模样就可以断定,他不是被人追赶,就是和山里的野兽厮打过,否则不会这样的难堪。

店主人见来人如此样子,急忙迎上去问话,只听来人说:“老板,我饿死了,赏点东西给我吃吧。”来者都是客,店主人听了来人的话后急忙去取食物。吴霸见此情形一种同情可怜之心油然而生,把来人叫到自己桌前,来人毫不客气,伸手拿起一旁的碗筷,吴霸先是把牛肉倒进他的碗里,来人大口大吃的吞下牛肉。吴霸又给他真斟上一碗酒,来人端起来一饮而光。吴霸冲着后厨喊话,叫主人快些送上两斤牛肉。很快店主人端来给来人准备的一碗烂炖菜,连吴霸要的两斤牛肉一同放在桌上。吴霸又叫店主端来满满的两碗老酒,来人也不客气,不顾身和脸上的疤疼,同吴霸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来这个人真是又饥又渴,很快把肚子填饱。这才停下筷子同吴霸交谈起来,把他前几天经历的事讲给吴霸和店主人。

这个来人叫钟邦,家往西边四十余里的管家岗。管家岗大财主管兴,家中有土地三百多垧。此人年纪四十刚出头,生来性情残暴,本性贪婪无度。虽然家中良田数百晌,但是仍然不满足。对紧挨他家东南地马超家的五垧地垂诞三尺,一直琢磨着不用分文把马超的地弄到自己手里。去年秋天收割的季节到了,管兴带领管家去溜地边界,走到村子东头遇上村公所警察长么二疤拉眼,二疤拉眼很兴致,随管家去地界看庄家。管兴和二疤拉眼一行人到了东南地,瞧自己家的庄稼尚未成熟,马超和媳妇卢翠平夫妻二人正在开镰收割大豆。望着枝荚鼓起的大豆鼓澄澄的,管兴馋得直流口水,十分扫兴的对二疤拉眼说:“地挨着地,咱们的庄稼还没怎么样呢,人家收割了,真他妈的让人生气。”家人解释说:“马超两口子能干,粪上的多,庄稼自然早熟早收。”二疤拉眼摇摇头,他不同意管家的意见对管兴说:“什么粪上的多,分明是马家地好。”二疤拉的一句话,捅到管兴心痛处,他咧了咧嘴说:“我早就看好这五垧田地,和马超说过多少次出大价钱买下它,可是马超这倔强小子说啥都不同意,说这块宝田是祖宗留下的家业,一定不能舍弃,他那个臭婆娘更是一百个不行。”管兴一提到马超媳妇,二疤拉眼忙问:“那娘们长相怎么样。”“咋的,你想占便宜不成,告诉你吧,那娘们我还惦记着呢,只是太正派了,不得手啊。”说着管兴停一下,摇了摇头说:“你别说玩一玩,就是看一看也就满足了。”二疤拉眼是个没媳妇的管光杆汉。他因为太丑怪,虽然舅舅是县长警察局长,也没有巴结上老婆。他听马超媳妇漂亮的如花似玉,立刻起了骚心贼胆,让管兴带他去见见马超媳妇到底美到啥样子。管兴当然也乐意,于是他们一伙人信步向马超的大豆地走去。

二疤拉眼一见马超媳妇,立刻如醉似泥,不顾一切的奔向正在割地干活的卢翠平,上前抱住卢翠平的腰。卢翠平遭到突然的袭击,本能的反过身子,一把将二疤拉眼打翻在地上,二疤拉眼脸先着地扎在豆花上边,顿时脸上流血。二疤拉眼痛的妈呀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疯狗一般扑向卢翠平,被赶来的马超阻拦。在光天化日之下,二疤拉眼自知理亏,无奈随管兴等人离开马超的大豆地。

二疤拉眼和管兴两个人,一个惦记马超的老婆卢翠平,一个惦记马超的五垧良田。两个家伙一拍即合,想出一条抢人妻夺人田的毒计。二疤拉眼去舅舅那里弄来一张五垧地的地契,地契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马超早已把地卖给了管兴。

一晃大年过去,二疤拉眼和管兴拿着这张从官府弄来的假地契找到马超家中。二疤拉眼把手里的假地契拿出来对马超说:“马超把五垧良田卖给了管兴,现在正式通告你东南紧挨着管兴的五垧地归管兴所有。”同时并以警察所长的身份勒令马超,要老老实实的把土地交出来,如果再去耕田播地,警察所将对马超严惩不贷。

马超听了二疤拉眼的一派胡言乱语之后,急的怒发冲冠,急辩之中取出自己的真地契来证实土地是马家的。二疤拉眼以警察所长的身份从马超手中抢过地契,他一边看着地契,一边狂笑起来,指着马超那张真地契竭斯底里的吼叫着:“这分明是一张假货,你是从那里弄来的?”二疤拉眼口中咆哮着,双手一使劲把马超的地契撕个粉碎。马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雷霆大怒一脚把二疤拉眼踢翻在地上。管兴见状立刻命令家丁,以马超袭警为由,把马超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当场扬言把马超押解到县大牢里边去,实际上这伙残暴之徒把马超押到管兴的宅内,一顿毒打之后才把马超送到村公所。

天将傍晚的时候,卢翠平去村公所给马超送饭,钟邦放心不下偷偷相随其后。到了村公所卢翠平一个人走进所里,钟邦蹲在村公所的后窗外边等卢翠平送饭回来。

卢翠平进了村公所院内,被一名小警察放进屋子里边。二疤拉眼见卢翠平送上门来,奔到卢翠平身边,双手抱住卢翠平的腰,把她拽进一间窄小的屋子里。二疤拉眼像狼一样,扒去卢翠平的衣服,尽管卢翠平挣扎和反抗都无济于事。正当二疤拉眼疯狂兴奋到极度的时候,卢翠平终于壮起胆子把二疤拉眼推翻,二疤拉眼的小便露出来,卢翠平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顺势一脚踢到他的小便上,疼的二疤拉眼倒在地上打滚乱叫。小警察听到二疤拉眼的嗷嗷叫唤声,急忙赶来,二疤拉眼伸手拽下小警察腰间的匣子枪,恶狠狠的对准卢翠平开枪,可怜的民女卢翠平死在色狼的枪口下,鲜血林琳的倒在血泊里。

就在这时管兴赶来,两人商量之后亲自动手,把马超用绳子活活勒死。然后由管兴同一个小警察把马超的尸体弄到南山,再挂在一颗歪脖树上,制造了马超上吊自尽的假现场。

半夜时候,管兴和二疤拉眼同一个小警察,把卢翠平的尸体扔到大河的冰窟窿里。这一切钟邦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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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刻管兴、二疤拉眼和小警察三人累了,又喝起酒来以解杀人之劳。钟邦趁三个恶魔酒醉之际,冲进屋子里抄起木棍要打死这三个魔鬼,只因钟邦力不从心,非能除掉三个家伙,反被他们用刀砍伤,钟邦一阵搏斗之后逃出村公所。

钟邦无处可去。忽然想起住在远方山边子村的表叔欧阳敬山,便一直跑到这家酒店里来,在此同吴霸相遇。

钟邦的一番讲述,立刻震惊了吴霸和酒店主人。吴霸把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由于用力过大,酒桌被砸出个大窟窿。吴霸气的牙齿格格直响随口骂道:“天底下还有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让我去弄死那几个恶魔,给马超夫妻报仇。”钟邦见吴霸怒发冲冠急忙跪在地上说:“好汉啊,去不得,管兴家中壮丁十来个人,又有几个枪法纯熟的炮手,只有你一个人去杀不了他们的。”酒店主人脑袋很灵活,他急忙劝阻吴霸,这才问吴霸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吴霸毫不隐瞒自己的姓名和来处。店主人知道吴霸的来历和名字,又看了看浑身是伤的钟邦,嘱咐吴霸说:“年轻人不要性急,先把钟邦的伤疗一疗,再做打算把。”吴霸认为店主人的话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下来。

吴霸同店主人把钟邦抬到后屋,店主人从地柜里取出一包药面,然后敷在钟邦的伤口上边,又拿出几粒止痛药送到钟邦口里。见店主人心地善良,言语温和,吴霸这才问过他的姓名。店主人告诉吴霸和钟邦,自己叫李青在此地开酒店已经十几年的光景了。对钟邦讲得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也是头一回听到。以前也听到过不少人间不平之事,但没有达到这种伤天害理的程度。只是日本鬼子进东北以后,地痞和恶霸警察仗洋人的势力,为非作歹。李青说着打个唉声继续说:“这些狗汉奸一定要遭报应,天理难容啊。”

钟邦用药以后伤口不痛了,又吃了一顿饱饭精神头也好起来。他深信吴霸一定能去给自己的主人马超报仇。天渐渐黑下来,夜色沉沦,酒店也摘幌关门。李青很欣赏和喜欢吴霸的性格和为人,在这间小屋里灯光虽然不明亮,三个人越聊越开朗,十分投缘投机。李青又炒了点小菜,切了两斤牛肉,三个人又边喝边聊起来。吴霸是个一言出口驷马难追的汉子。他坚持明日要去找管兴和二疤拉眼偿还性命,以雪马超夫妻之恨。钟邦更愿意有人为自己的主人报仇,李青对吴霸仗义举动赞叹不已。三个人商量决定,明早鸡叫启程,天黑时刻潜进管家岗,再趁机除掉管兴和二疤拉眼。吴霸劝李青不要同去管家岗,免得酒店没人照顾。李青也是条汉子,执意明日同行,并且说不为马超报仇枉为一回人生。吴霸见李青主意已定也不多说,三人才各自安睡了。

按照计划。鸡叫时刻三人吃过早点,携带利刃匆忙上路。

太阳钻进大地,管家岗被夜色笼罩。因为马超吊死南山一事,村中的人都吓得早早关闭门窗,胆小的人家甚至连灯都不敢点燃,蜷缩在狭窄的小屋里边。因此整个管家岗静得阴森恐怖。钟邦是马超雇佣的伙计,在管家岗生活多年,对村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得一清二楚,并没费什么劲便把吴霸和李青带到马超家里。然后他一个人先去村公所,侦探二疤拉眼在做什么,再去管兴家察看情况,待把二处情况弄清楚以后,到深夜人静的时候再动身杀人、除害。

村公所设在村子西头,中间隔着二条屯道,两房相距大约有一百多米左右。屯道两侧坐落着七高八低破烂的泥草房,村内十分不整齐。村公所独占一条街,房子是日本人出钱盖的,百姓叫它二鬼子屋,其实是屯子中的人间魔窟,是方圆几十里内的阎王殿。几年来么二疤拉眼和手下几个小警察,打着洋鬼的幌子,干尽了数不清的欺辱百姓的坏勾当。

钟邦个头高,脚大身子沉,他一步一步的拖着身子,悄悄的靠近村公所,只见窗纸上映着灯光。钟邦把窗纸舔破一个小小的洞,再往屋里瞧去,只见二疤拉眼搂着村里的田三寡妇正在亲吻,桌子边摆着残汤剩菜和空空的酒杯,看样子是她们刚刚喝完酒上床作乐。钟邦急忙跑回去叫吴霸李青。

很快三个人赶到村公所,吴霸吩咐钟邦和李青守在门外,如果有人来一定拦住不许入内。吴霸独自一人冲向窗前,他飞起一脚踹碎窗纸,一个箭步冲进屋里,直奔二疤拉眼的床前。二疤拉眼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搅自己的好事,听到窗户被踢碎的声音立刻推开田三寡妇,伸手去抓内裤,此时吴霸已冲到床前,在灯光的照明下吴霸举起雪亮的大砍刀,对准么二疤拉眼的脑袋猛劈下去。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二疤拉眼的头滚落到地上,血溅起几尺高飞扑到墙壁上。田三寡妇吓得立刻昏迷过去。吴霸担心田寡妇醒来呼喊人救命,耽误去杀管兴,用床单把田寡妇捆绑起来,塞到被子里。

处死二疤拉眼,吴霸李青在钟邦的带引下直奔管宅。三个人赶到管家大门口,大铁门死死的插着,高大的围墙也只有吴霸能攀爬上去。且不说被家丁发现,就是爬上围墙进了宅院,也找不到管兴的住屋,吴霸望着高墙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问钟邦:“管兴有没有夜里出门的时候?”钟邦寻思一下立刻回话说:“有,那只是二疤拉眼找他去村公所打牌。”吴霸忙问:“那常来叫管兴的人是谁?”钟邦告诉吴霸只有那个叫修二的小警察来叫管兴。吴霸听了钟邦的话计上心来,他吩咐钟邦李青守在大门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说话,两人点头应是。吴霸仰起头冲着墙上呼叫:“看院子的,我是修二,来叫管老爷去村公所打牌,县里边的局长和夫人来了,他们专程来找管老爷打牌,快些,别耽误了,得罪局长是要挨骂的啊!”家丁迷迷糊糊的急忙问:“是哪个局长来了?半夜三更的还玩什么牌啊!”“是大局长,么所长的亲娘舅。”家丁听见是大局长来了,吓得急忙去找管兴。

管兴被家丁叫醒,又知道是大局长来了,只好穿戴整齐,带上一大口袋花花票子,随家丁向大门口走去。

管兴早就想巴结县里的大局长,恨不得一步见到此人,也没顾得上问家丁什么,匆匆到了院墙的大门前。家丁打开大门后管兴一步蹿出大门,头也不回直奔村公所。吴霸紧随管兴身后,走出距管宅七八十米的地方,吴霸一个箭步冲向管兴,然后举起大砍刀,手起刀落,管兴的头滚落到地上,只听扑通一声管兴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上。随来的家丁立即大叫:“不好了,老爷被杀了。”静静的夜里,家丁的喊叫声立刻传进管家宅院。管家带着十多个家丁炮手拼命赶来。赶来的家丁和炮手都很厉害,同吴霸交手打在一起。他们虽然不是吴霸的对手,但是死死缠住吴霸不放,不让吴霸脱身跑掉。李青和钟邦开始听吴霸的话没敢动身,听见吴霸被围打的声音后才赶来参战。管兴的家人炮手人多势众,又有灯光照明,吴霸三个难以脱身,在吴霸的掩护下,钟邦和李青总算逃出去,借着夜幕的黑暗,远去了。

很快吴霸在打伤几个家丁和炮手之后,被众家丁和炮手团团围住。欲知吴霸性命如何,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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