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立储君
第363章立储君 “与朕回去吧，此处风大。”楚彻想要拉她走，她却愣在原地出神，动也不动。
楚彻看了看的脸色，知道她是对兰嫔的死有了深想，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怎么了？”
韩静璇并没回答，她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对有些人来说，死是惩罚，可偏偏有时候，活着比死要难受得多。
“皇上恕罪，是臣妾多心了。”她浅笑着摇摇头，“回去吧，臣妾冷了。”
楚彻见她蹙起的眉展开了，便不追问，只握紧了她的手，两人并肩顺着台阶往下走，他说：“朕见你极喜欢登高望远，栖梧宫里也有一处高台，等建好了，你愿意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省的在此地夏热冬凉的。”
韩静璇听了，感受着他的体温通过双手暖暖传来，心里翻腾着愧疚与不安，她咬咬牙，道：“皇上……臣妾想求皇上收回成命，臣妾不想要那栖梧宫……”
楚彻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你别担心别的，如今大允上上下下安定了，吴国撑不了几日，朕既然承诺给你栖梧宫，绝不会食言。”
韩静璇见他如此，心头更加难受了，低了头，“可是皇上，臣妾不值得……”
楚彻叹了口气，张开自己的大氅，把她半个身子拉向自己，“璇儿，你值得，朕觉得你值得，你就是值得的。”
韩静璇眨了眨眼睛，有几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化开，凉凉的。
“璇儿，朕想给你点什么，不要拒绝。”
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浩大无声，他们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半晌，韩静璇抬头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眉眼，默默地点头。
……
栖梧宫浩浩荡荡地修建起来，细细想来，这事之前可谓是一波三折，起初朝堂之上群臣反对，刚动土时又赶上三国和谈，后又被何家谋反打断。
此番楚彻再提这件事时，工部的人算是没有意见了，大部分朝臣不以为意，只有几个人仍在反对着。
韩静璇心里终究还是不赞成的，那栖梧宫是她在后宫混得如鱼得水的象征，亦是一块重石，沉沉压在心底，压得她如何也不能为此高兴。
她选择了楚彻，并非选错了人，选择楚逸也是一样的，但她到底还是错了，宫中的生活与她的本性不融洽。每每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她都会以满心的苦涩告终。
楚逸那天绝情的话语在她耳边不停地回荡，“静璇，记住你今日的选择，既然要恨，就不惜一切去恨，但本王要让你知道，你的选择不对。”
“……韩静璇，本王不会恨你，本王很同情你。”
韩静璇想着，有时候楚逸比她自己还了解她，他总能洞穿她的软肋和脆弱，即使她自以为已经藏得很好，他还是能看透她。
墨阳宫的主殿中寂静无声，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把压在树上和屋檐上的雪吹了一地。
韩静璇听着那动静，神游天外。
……
咸瑞宫里火盆烧得正旺，上好的碳火没有一点烟气，殿中是温暖的松香味儿。
良妃拿着把剪子，小心翼翼地修建宫中盆栽的枝子。
“良妃妹妹真是心灵手巧，我就耐不下心打理这些。”贤妃笑道。
良妃一笑，将手中的剪子放在边上宫女端着的托盘上，对韩静璇与贤妃说道：“日日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找点活儿，两位要是觉得我这修剪得不错，不妨端回去养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贤妃摆摆手，“这可使不得，你也就是嘴上大方着，我和煦妹妹要是真一人把你这盆栽端走了，你得惦记得几日睡不着觉。”
韩静璇听她这样说，心里是认可的，这不就是良妃的真性子么？看似是个大大方方的主儿，实际上她的东西可没那么好给人的，除此之外，还无时无刻不盯着别人有什么好的，要是相中了，如何也要抢到手——就像当初的二皇子。
韩静璇盯着那盆栽看了看，扭头对良妃笑道：“听说姐姐这里专门设了个暖房，里头开着‘锦上添花’，甚是漂亮，今日能否让妹妹开开眼界？”
良妃本想拒绝，却见韩静璇悄悄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猜想她是有话要说，婉拒的话到嘴边急忙改口，“咳，那也就是名字好听点，煦妹妹要是愿意看，我自然愿意领妹妹去，其实本不该带妹妹去暖房的，那边脏兮兮的，但花也遭不得冻，只得委屈妹妹了。”
韩静璇轻笑了一声，转而看向放松自在的贤妃，问道：“贤姐姐可要同去走走？”
“我对那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就不去了，在这边喝茶等你们回来。”贤妃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
韩静璇轻飘飘地说道：“那好吧，我跟良妃姐姐去看上一眼，晚些再回来与姐姐聊天。”
说罢，她便与良妃一前一后离开。
走过一个拐角，良妃就挽着她的手换了方向，将她带到自己宫里的僻静处，似笑非笑，“那暖房着实不干净，妹妹想与姐姐说什么就在此处说吧。”
韩静璇的目光在对方的脸上短暂地落了一下，随即就挪开了，越过她的肩膀，看向覆盖着白雪的树杈，轻轻地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想提醒姐姐一句，这几日应该去探望探望皇后娘娘。”
良妃一挑眉，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那个女人。
韩静璇砖头四处望了望，压低了一点声音，“姐姐也知道我近日常办皇上身边伺候笔墨，皇上昨日叙明了心意，打算立大皇子为太子，后宫可自来就有母凭子贵的说法，那皇后娘娘……”
良妃听到“立大皇子为太子”时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她亦四处瞥了瞥，才带着颤音问，“这是真的？皇上风华正茂的，就要立储君了？”
韩静璇叹了口气，“皇上之前迟迟不肯立大皇子，无非就是怕何家插手干涉，现在何家倒了，没了外戚干政的可能，皇上还犹豫什么？早晚是要定下的，不如早些，可以少听朝臣唠叨。”
她顿了顿，“皇后娘娘如今在病中，我替她打理后宫诸事还算妥当，三皇子于皇位没有威胁，想来她日后不至于把我如何，但良妃姐姐的二皇子就……再加上新仇旧账，姐姐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松开与良妃互握的手，转身要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妹妹留步！”良妃快步追上，捉住她的小臂。
韩静璇看她面上露出的焦急之色，摇摇头，“姐姐还是抽空去看看皇后，好好认错吧，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
“不，不是的！”良妃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妹妹要是相信命，今日如何能成为大允的煦贵妃？”
韩静璇垂下眼睑，心里已然欢笑，和她预料的一模一样，良妃心高气傲，她越是让她放弃，她便越是倔强。
“既然姐姐不肯认命，那就好好谋划谋划吧，我告诉你这些只是看在二皇子是瑾姐姐的孩子的份上，不忍心他跟着受罪罢了。”说完，她毫不停留地要走。
良妃快步跟着她，“妹妹你听我说，煦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