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平分天下
第364章平分天下
“不……末将不敢，只是担心吴军被逼急了，拼死反抗，我军强行攻城，只怕损失惨重……” 楚逸冷哼了一声，“无妨，回去带着你的部队，按本王的命令行军。”
那将士见他神情冷冽，纵有疑惑亦是不敢再问，只得先依令行事。
黄昏时分，除去被留下占领城池的军队，十万允军兵临吴国京城之下，乌压压地一片，旌旗在寒风中飘着，猎猎作响。
咻——
不知是城墙之上的哪个吴军终于顶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松了扣在指尖的弩。
那支箭直直插入允军的人海，贯穿了一个士兵的脖颈。他附近的几个人发出了一点骚乱的声音，但很快收住。
楚逸勒住马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着，风雪中像是一个笑容。
“王爷，退一些吧，这时候是东北风，吴人若是用火攻，我军太过密集，恐怕……”离他最近的将军劝道。
楚逸把手指放在嘴边呵了口气，搓了搓，轻飘飘地说道：“把那些战俘推到最前面，逼他们往前走。”
听到他命令的将士面面相觑，这招他在任地也使用过，效果甚是显著，但……征战吴国以来，军队已经相当嗜血残暴了，每打下一个县镇，便烧杀抢掠，每攻下一座城池，便屠戮殆尽。
吴人刚烈，越是杀戮他们的反抗就越激烈，后面的几座城池守将少了，但明显比前面的更难攻下。可楚逸像是感觉不到这一点，依旧是杀、杀、杀！
血流成海。
吴人已经在绝望中彻底被激怒，且尹白苍亦是残暴的角色，这样的损招如今还有用么？
“还要本王再说一遍么？”楚逸见无人执行，眉头不悦地拧起。
“诺！”有人拨转马头，速速离开。
楚逸抬头看着鹅毛般的雪顺着风的轨迹飞舞，他泛着红色的指尖微微手拢，把雪花包在掌心，冰凉的，等再张开的时候一无所有。
静璇，你偶尔会不会想起我？
这时候，前往传开了嘈杂声和哭声，穿透风雪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被剥了衣裳的吴军战俘们颤抖地看着自己国家的京城城门，这些任凭拷打也不吭声的军人展现出了脆弱，前是故土，后是外敌，一墙之隔，生死难料。
城头上的守军有不少自作主张地收起了对着人群的弩箭，同样落泪。
允军中竟然吹响了吴人的调子，战俘中有人悲痛欲绝，忍不住用嘶哑的哭腔唱起了歌谣，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歌声里。
白茫茫的天地之间，悲凉的歌声被风吹得很远，令闻者落泪。
楚逸冷冷的、无情的笑着，骄傲和斗志会随着眼泪一并从身体里流失，他的十万大军蓄势待发，早一日冲入吴国京城，早一日凯旋归家。
……
“报！八百里加急！翊王大军攻打都城！”
“报！死四千余人，伤近七千人，登城两次……”
“报！一日登城七次，吴军抵抗激烈，我军死伤惨重！”
“报！……”
前线的战报源源不断抵达允京，楚逸不分昼夜一连打了七八日，不能再强攻，却也不能停止攻打，避免吴军缓过劲，士气不退反增。
楚彻这边亦是不轻松，一连几日召集重臣商讨战事，愁得夜不能寐。
吴国在任地的大部队已经被尹白苍带走，只还有几支残军，聂朝辉和韩鹰扬在收拾他们。韩鹰扬带着近六万人，若是把那些人派去吴国增援便可解开楚逸的困扰，但他们楚彻还有别的用处，从长计议，偏偏动不得。
战事胶着，尹白苍见求和无望，索性存了必死之心，依仗吴京的城墙是几代皇帝加固过的，高耸坚固，拼死抵抗。
要是迟迟打不下来，士气必受影响，加之天更冷了，只怕允国的将士们吃不消。
御书房的灯火彻夜通明，楚彻听着几位大臣各抒己见，蹙眉不语。
屏风之后，韩静璇静坐，凝神听着，手边的桌上放着一盅参汤。这几日御书房的战事密议，她隔三差五地有机会听上一点，大臣们说不出好建议，她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楚彻从事一向慎重，战局到今日，离胜利仅一步之隔，更是不能马虎，若是楚逸久久打不下吴京，那两国的战事就得拖延到春天，届时再取得胜利，允国也得元气大伤，兵力大打折扣。
楚彻表面上还保持着从容镇定，可韩静璇看得出，他是无比忧心的。
她微微出神的功夫，几个大臣便告退了，御书房里寂静无声。
楚彻略略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靠在龙椅上揉着额角。
韩静璇将那参汤端起上前，轻声道：“皇上趁热喝些吧，晚膳都没用什么。”
楚彻摇摇头，“你先放着吧，朕没胃口。”
韩静璇心里微微叹息，瞥了一眼龙案上的行军图，“皇上，战事还是一筹莫展么？”
楚彻的手指落在图上吴国都城的位置，摩挲着，“各国的皇城都不好打，就算吴人擅长主动出击，皇城也还是修得牢固。”
“没有可供支援前线的军队么？”韩静璇看着他皱起的剑眉，又问。
如今楚彻也不避讳她过问所谓的政事了，叹了口气，“你大哥那边还有六万人，但是动不得。”
韩静璇眸中的神采陡然黯淡，楚彻把自家大哥的六万人留在任地，目的过于明显了。若是任国皇帝投降，他得了任国，她的仇恐怕就……
尽管她不在他面前主动提关于任国的任何事，他也假装忘记这些，但实际上，她一直是介怀的。
楚彻温暖干燥的手握住她的，打断了她纷纷扰扰的思绪。她抬起头，正对上他黝黑的眸子，“璇儿，想什么呢？”
韩静璇将心中沉甸甸的情绪藏起来，扯出一抹笑容，“胡思乱想罢了，皇上何不把与任国的‘合作’继续下去？联手攻打吴京。”
楚彻一怔，便听她继续说道：“那任国皇帝目光短浅，贪婪成性，皇上许他吴国的土地，他必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