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各奔前程
第361章各奔前程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你收手吧，静璇求你收手吧……”韩静璇近乎哀求地看着他，有个惶恐的念头盘旋在她的脑海，这会不会是她与他最后一次偏向于“正常”的交流？ “静璇，我问你，如果我收手不干了，你现在愿意跟我走吗？我不恨他了，你能不能也放下仇恨，我们一起走。”他碧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其中亦有哀求的意思。
韩静璇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走？他们能去哪里？她来允国是为了复仇，从未想过大仇得报之后的事，更不用说如今……
“我们走去哪里？”她问，声音颤抖。
“天大地大，总有我们两人能去的地方……”他想着她是不是对这个提议心动了，偏冷色的眸子里露出温柔，“静璇，我们走吧。”
“那……怎么走？”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只要你同意了，我们一定能走。”楚逸腾地站起身，如风一样掠到她身边，双手钳制住她的手臂。
韩静璇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嘴角僵硬着，像是难以再张开，良久，她犹豫着后退一步，把自己从他的范围里抽出。
“不、不……我不能走……”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我还不能走，阿逸，我还不能走……”
且不说报仇不报仇，她不似他，一句话就能抛弃一切。就算他走了，楚彻也不会拿翊王府的人怎么样，或许同情安荣和幼子，更有有待。可她要是走了，追问下来就是欺君，她哥哥怎么办？
掌心的温度骤然消失，他看着她的眼泪，像是极烫的蜡油滴在他的心上，他忽地笑了，其实他本不必多此一问，她的回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从他目送她入宫开始，她就再也没想过离开了。她和别的女人全然不一样，她太过独立，精于决断，脱离他的控制也是注定的事。
他一次又一次看到她与楚彻人前的和睦，告诉自己那些都只是逢场作戏，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告诉他那不是，那只是她一点一点离他远去，与另一个男人的心日渐贴近。
又或者，她的心从未贴近过他，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拥有。
“好……好……”他擦了擦眼睛，平静地说，“韩静璇，本王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不愿意走，那一切就只能继续下去了。”他后退了几步，决然地转身离去，她不是他的同行人，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王爷！”身后传来韩静璇的呼喊声，却未听到她的下文。
“静璇，记住你今日的选择，既然要恨，就不惜一切去恨，但本王要让你知道，你的选择不对。”他没有回头，只是站定脚步轻描淡写地说道：“本王知道你不会愚蠢地告诉皇上，你不敢，哪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旁人有染，韩静璇，本王不会恨你，本王很同情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殿们。
韩静璇怔怔地看着他远去，顿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瘫坐在地上，任凭泪水肆无忌惮地流。
她打心里瞧不起这样的自己，软弱无能，徘徊不定。
楚彻给了她她想要的幸福，来之不易，但这幸福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充满了肮脏的诅咒……她是不是应该同意楚逸的话，跟他走，走得远远的，远离奢华的皇宫，远离污浊的人心争斗。
做什么煦贵妃，要什么栖梧宫……
“娘娘。”陆升不知何时接近她的，垂下的目光满是悲悯，“娘娘，王爷走远了。”
韩静璇猛地抬起脸来，泪眼朦胧，她起身跌跌撞撞地捉住陆升的手臂，迷茫地像个孩子，“公公，公公，你教教我，我要怎么选，我要怎么选啊……”
“娘娘，”陆升叹息似地轻声说道：“娘娘心里自有选择，选了什么就是什么了，其他的……交由上天定吧。”
他把她扶到美人榻上，“娘娘，王爷的事，娘娘无法再知道了。”
他安顿好她便想退下，走了两步却又折回，躬着身体与她平视，“娘娘，为了皇上，值得吗？”
半晌，韩静璇无声地点点头。
“娘娘的前路谁也说不准，可能更好，也可能是绝路，但没了王爷的照应，娘娘便有诸多不便。”他叹了一口气。
韩静璇终于回过神，眼睛里恢复了平素地镇定，她擦去面上的湿漉，轻轻说道：“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他，无论他日后如何对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是终究有情分在，难以割舍。”
曾经，他们真的有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日子，她不是瞎子，能看得出他的真情流露，能看得到他的无奈……都是可以看见的。
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心易变？
偏要渐行渐远。
韩静璇没告诉陆升，她只要想到日后要与他形同陌路，胸腔里的疼痛就会扩散开，痛并无可奈何。
陆升跪下为她理了理宫装，“娘娘选的路要自己走完了，千万别让皇上看到娘娘这幅样子。”
把她的衣摆抚平后，他悄然退下。
……
相关的罪犯问斩之后，这场宫变的阴影一点一点退却，最后终究会淡出多数人的记忆。
宫里的日子一日一日风平浪静，期间有一次，皇后的大宫女谈莺跑到御书房前称皇后病重，跪求楚彻前去探望皇后，未果之后又跑到墨阳宫求韩静璇。
韩静璇只是差了太医好生照看，并未真正放在心上，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良妃曾明示暗示撺掇韩静璇不如借此机会除去皇后，因为就目前的情势看，一旦那个位置空出来，最有希望坐上去的就是韩静璇。
韩静璇同样置之不理。
这日，她按楚彻口谕吩咐地前往福宁殿同他一起用晚膳，楚彻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饱含笑意，“璇儿，你知道吗？朕登基以来，总算把日子过得舒心些了。如今韩家在允国也有了根基，等你大哥得胜归来，那就是光耀门楣，日子久些，传宗接代自不在话下。朕知道如此你就安心了，会好好地陪着朕。”
韩静璇点点头，心下亦是颇有感慨，一扭头，却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欲言又止。
她疑惑地拂过自己的脸，“皇上盯着瞧什么呢？是臣妾面上有什么东西么？”
楚彻笑而不语，眼中似有什么融融化开，温暖无比，看得韩静璇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回避他的注视，“皇上别不说话啊……”
楚彻把她拉到自己怀中，抵着她的肩头轻笑，“朕在想，咱们只差自己的孩子了，若是个女儿，同你一样机灵貌美，朕许她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韩静璇的心狠狠地抽痛，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说话，耳边便一热，楚彻吻了吻她的耳垂，“璇儿，你为朕生个孩子吧。”
这个吻顺着她的侧脸滑下来，他吮到了点咸咸的味道，才惊觉她竟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楚彻掰正她的脸问道，语气间透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