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坦诚
第380章坦诚
“可是娘娘，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了娘娘与王爷的事，情况也不容乐观，娘娘可有应对之法？” 韩静璇对此似乎并不在意，“皇上还什么都没说，不是么？”
如果楚彻注定会知道这件事，那也就注定了这件事的裁决权在他手中。
韩静璇忽地笑了，她起初是以复仇为目的接近楚彻的，现在聂朝辉死了，任国颠覆只在早晚之间；且自家大哥不在京城，楚逸也不在京城……她在这时候与他坦白这一切，倒不必担心牵连他们。
就算楚彻不愿意原谅她的欺骗和利用，一时恼火赐她一死，过些时日冷静下来，也不会再牵扯到她的哥哥——他不是一个动不动就株连九族的皇帝。
拿这次良妃犯的事来说，他对高家已经相当仁慈了。
“娘娘可要告诉王爷这件事？”快走到墨阳宫的时候，陆升忍不住问道。
韩静璇想了想，回答道：“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本宫自然会写信给他。”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楚逸，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韩静璇有预感，楚彻近日会找她好好谈一谈这件事的。
瑾婉仪已经听说了清宁宫发生的事，一早在院子里踱步，等韩静璇回来。
“妹妹，”她一看到韩静璇便迎上来，很是激动，“妹妹，我听说良妃她……那耀儿呢？皇上有没有说耀儿怎么办？”
方才事情太多，韩静璇一时也忘记问二皇子接下来交由谁抚养，估计楚彻也没想到，她拉住瑾婉仪的手，“姐姐，先进殿再说。”
等坐定了，她接过木芝端上来的茶，“姐姐先别着急，我答应姐姐一定把二皇子讨回来的，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听她这样说，瑾婉仪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由红了眼眶，天晓得她有多害怕楚彻把二皇子给别人教养。
她擦了擦眼睛，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听说耀儿已经叫良妃‘母妃’了，他会不会不愿意认我啊……他在咸瑞宫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到这边来会不会不适应……”
韩静璇叹了口气，“姐姐，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担心这些，不如担心一下等耀儿接回来了，我把裕儿抱走了，你想，耀儿是姐姐亲生儿子，姐姐肯定偏心，我可舍不得我的裕儿遭罪。”
瑾婉仪脸色一变，忙道：“不会的不会的，裕儿身子骨差，我偏心也是偏心裕儿，我……”
韩静璇见她急得话也说不出了，便不逗她了，“放心吧，都给你带，别的不上心，抢着帮人带孩子。”
瑾婉仪这才笑了，“我就喜欢孩子。”
……
当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清宁宫传来消息，皇后薨。
良妃取白绫自裁于清宁宫。
韩静璇看着被落日染得血红的天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细细数起来，入宫后，她也目睹的死亡不少，也因为其中一些人的死得到了更高的地位，却终究也没有对“死”这件事麻木和淡然。
安葬皇后有诸多规矩，楚彻与她各忙各的，不知他是不是故意避着不见她，等忙完这些，五六日光景便过了。
后宫一下子去了两位高位者，加上要按规定的时间为皇后守孝，气氛沉重。前线却很是顺利，韩鹰扬在任国的土地上不断推进，几乎没有遇到抵抗，他每下一城便用一日时间安抚当地的百姓，约法三章，消息传开了，百姓甚至欢迎他的到来，任国皇帝先是因为聂朝辉，现在是因为他，失尽了民心。
在吴地带兵的楚逸却没有什么消息，谁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比起楚彻在某天突如其来地质问，韩静璇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
……
这日未时，韩静璇用了午膳，正坐在案前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外头传来她等待了许多天的声音：
“皇上驾到——”
她默默地合上书，放在案上，和往常一样出殿迎驾。
“臣妾恭迎皇上。”同样，不等她跪下，楚彻便止住了她的动作，他站的位置背对着太阳，韩静璇抬头去看他的脸时不由微微眯了点眼睛。
入殿后，楚彻挥退了一众宫人，只留他们二人单独说话，韩静璇不由有些狭促了。
“皇上，臣妾……”
“让朕先说。”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韩静璇不知道这种平静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消化了所有的事，还是因为他把愤怒都深深地藏了起来，或许二者皆有之。
但无论如何，她沉默了下来。
“朕打算把耀儿交给瑾婉仪继续教养，她是耀儿的生母，自不会亏待他。”他说道。
韩静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一开始就与自己说这个。
楚彻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要教养皇子的话，她的位分还低了些，朕会破例晋她为昭仪，过上几年，再晋为妃位。”
“臣妾替瑾姐姐多谢皇上隆恩。”韩静璇拜下，如此，就算自己不在了，瑾婉仪在宫中也不会再有人敢欺凌她。
“朕给她这份荣光是看在你的份上。”楚彻说道，“至于你为什么护着她，想来也是受人所托？”
韩静璇愣了愣，他伸出手扶起她，“朕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她才想争耀儿的。”
“皇上，臣妾愿意护着瑾姐姐，一来是答应了那位故人，二来她值得臣妾用心相待。”
不用明说，他们都知道那位故人是谁。
“那朕呢？”他像是隐忍了很久，黝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了罕见的脆弱和痛心，“朕可值得你用心相待？”
韩静璇苦涩地笑了一下，“臣妾这些天一直在等皇上来质问臣妾。”
“朕……静璇，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瑾婉仪的事你可以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都告诉朕，朕可以为你把那些都解决，只要你告诉朕你的真心话。”他去了自称，身体微微前倾着，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这个动作配上他的语气，似乎有点请求的意思在里面。
韩静璇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那其中是愤怒，她能承受，但现在只有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