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22.
第125章122.
傅明恕发消息给韩柳意让他帮忙给自己请个假时，陈序正好从浴室里出来，还沾着一点儿水珠的身体顺便带出了一团热气。他瞥了一眼，随手从沙发上拿过一条刚洗晒后的干毛巾盖在了那人头上。
擦擦。他以口型示意。
“跟谁聊？”陈序听话地擦了擦头发上滴下来的水，还有后背这儿刚才没仔细擦过的地方。
“让韩柳意帮我请个假。”
傅明恕收起手机，又去卧室找出一件他今年还没开始穿的薄毛衣。
陈序这才如梦初醒，捞过自己的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晚自习上课时间。
“你让他怎么说的？”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傅明恕这个人的请假风格。一想到这个人某次直接从学校后门那儿翻墙出去然后被郭庶丰要求写检讨，他就心有余悸。
“感冒，去医院挂针。”
“……下次不要这么咒自己，都是高三的人了。”
傅明恕毫不介意，又说：“下次你挑个正儿八经的时间来，我不用找理由请假，还能陪你多玩几天。”
这话有生气的意思，倒也不怪他突然不痛快，因为陈序刚刚才跟他说今天是他临时定的票，明天早上就要回沚州。说白了，他这次是“逃”出来的。
好在这两个人都拎得清轻重，知道现在该把时间放在哪儿，不该说什么事。
陈序把傅明恕那件黑色毛衣套上，紧接着就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出去吃。”
“出去？”陈序不这样想，他随手开了冰箱门，结果大失所望之余又有点意料之中。
傅明恕难得不好意思，冲他尴尬地笑了笑，“家里没什么东西，我不太擅长给自己煮东西吃你知道的。”
“我太知道了……”陈序叹了口气，仔细翻腾了下冰箱里的几颗鸡蛋和一瓶倒了一半的鲜牛奶，然后开始在手机上订菜。
他们都想吃顿不费力的，于是干脆在榆城最有名的火锅食材店里线上选购了菜品和底料。这个出租房有很多锅具陈序当初都没有带走，这会儿就刚好给他们提供了方便。
按照分工，傅明恕把送来的食材都简单过了遍水，然后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个菜盘子上。
陈序倒油炒香一块红油底料，然后注入开水和一小碗的牛奶。
锅烧开的那瞬，氤氲的热气在他们两个之间扑腾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序揭开盖子的时候就和傅明恕一起笑了。笑声短暂但笑意一直持续到这顿饭结束。
“我在沚州憋坏了你不知道，他们那儿吃的清淡。前不久我同学说找到一家不错的重庆麻辣烫店，结果我选的重辣，吃起来却跟榆城的微辣一样，嘴巴淡的很……”
傅明恕就喜欢听陈序跟他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道：“怪不得晚上你买的是牛油重辣的底料。少吃点油盐辣椒也好，对身体好。”
陈序瞪了他一眼，“你没看见我瘦了很多吗，都是沚州没什么吃的我才瘦的。这么瘦怎么坐得住马扎、拿得动画笔？”
这话倒是说得振振有词，傅明恕忍不住就乐了。
“那我下次过去的时候专门给你带点辣椒酱，余继夏他妈做的辣酱都在小区里卖，听说还供不应求。”
“……也可以，你要是，要是来的话，也不是不能带……”陈序吃着丸子，乍一看真是被这热乎乎的牛肉丸子烫了嘴，所以才说的结结巴巴的。
这一晚的和谐连傅明恕这样的人都没有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陈序甚至还跟他解释了为什么今晚不愿意出去吃饭的原因。
“你好久没吃我做的东西了吧，我是想着过来跟你好好吃顿饭，然后再回去的。”彼时说这话的陈序一边说一边还剥了个虾放到傅明恕的碗里，“我妈想让我不仅参加联考，也想让我去报校考。她……听说了我要去粤海。”
傅明恕不作声，只是眼里饱含宽容和期许。关系到方菀之，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善言辞”，他知道陈序要是愿意说那就会找准时机好好地说。
“我妈……出乎我意料没反对……也没问。她想我去北城，所以后来跟我商量能不能参加北院的校考，我……”
傅明恕：“你应该答应她。”
陈序夹着的那颗鱼丸啪嗒一声掉进碗里。
“你觉得我应该答应？”
傅明恕没注意到陈序的变化，“嗯，北院是个好学校，鸡蛋不应该只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给自己多留条退路也没错。”
他说的是学业，而且当时的他也缺乏想象，以为如果真的考不到一起，异地的两个人也能够有现在的感情不变。所以他貌似轻松地就帮陈序作了决定。
陈序下了一些粉条，用筷子在锅里搅开免得黏在一起。
过了会儿，他才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傅明恕放下筷子，笑着起身说去厨房给他们都榨一杯橙汁。橙子是刚才他特意让陈序下单一起送过来的。
“……侯翀这个人挺有手艺，我上次去他家住，他给我冲了杯蜂蜜柚子水。我以为他是买的，结果这小子说他自己亲手做的，为了放松下做题后紧绷的神经。”
傅明恕的声音从厨房传出，紧跟着是刀刃落在砧板上、果肉坠入空空的容器，以及最后无法承受的轰鸣。
陈序突然站起来，放在碗口的那双筷子啪嗒啪嗒落地。可惜果汁机的噪音实在太大，背着他专注于器皿中橙黄色果汁的傅明恕根本就没有听见。
一直等到机器声止，傅明恕继续说起侯翀和叶前的事时，陈序才紧张到迅速搓了搓脸颊，强打起精神来迎上傅明恕的笑脸。
“怎么筷子都吃到地上了？”傅明恕放下两杯果汁，蹲下去捡起，又从消毒柜里重新拿了双给陈序。
“刚才站起来想帮你拿杯子，结果没注意……”陈序扯起嘴角跟着笑了笑，在傅明恕的“催促”下喝了口鲜橙汁。
鲜榨橙汁还夹了纤维感，但只有水果仅有的甜味，他心里一时作呕想要马上吐出来，可看着因为他的到来一直很高兴的傅明恕，他还是忍了又忍，最后直接把挂满辣子的白菜叶子塞进了嘴里。
一顿饭吃完，傅明恕收拾了碗筷，又去楼下丢了垃圾。
回来后发现陈序穿上了他来时的那件棉袄，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傅明恕刚看见那件外套时心里还紧了紧，他以为这人临时改了主意想晚上就回沚州去，但再一看到电视机上那个连续剧的画面后，那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