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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惹不起躲得起

023、惹不起躲得起

太后被个不知变通的老书生气了一场,阳娥公主听说,立即赶往宫中来看望。她是个爱热闹的人,京城里谁家妻妾争宠,谁家婆媳不和,打听的可勤快,有时也捡其中有趣的说给太后听,逗老人家一笑。去岁自己家闹了一场,觉得外头人不少看她笑话的,还有几个以前争宠沦为手下败将的姐妹,懒得看人脸色,总算是在家里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在家里也时常是心烦意乱,驸马跟中了邪似的,往日里那么驯顺的一个人,越活越回去,什么都喜欢跟公主反着来,偶尔将公主气极了,所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大闹一场,公主越恼火,他越兴头。幸而有精力跟公主闹,在外面的精力就没那么多了,往王芙那边次数少了,公主也就能暂时容忍。她自己家里有事,宫里徐贵妃产后一连串的变故,也没怎么顾得上。进宫来先去寿成殿,太后还好,生气也没很入心,睡一觉便将这些繁杂的事情抛开了,自己心里清楚,黄固生一个儒生那么骄矜,跟当今皇上重视南人的关系分不开。她是劝不动皇上了,也不想轻易去劝,既然早已经放权任由皇上去博,就不该反复无常,别闹的最后步了某些人的后尘,——杨夫人自从大皇子满月宴,再也没有进过宫,太后深居宫中,外头的事情门儿清。因为什么?还不是仗着恩情犯了忌讳,她儿子总算还是赵家的种,杀伐决断,重情却不会为此所累。梗在心里多年的不舒服就这样轻易消散了去,太后心情好的不得了,哪还会为些小人小事耿耿于怀,她现在就想着每一日怎么吃好喝好,夏日酷暑,她还打算着去行宫避暑,女儿来了,正巧叫她收拾了一起去。太后看得这么开,不需要任何安抚劝慰,阳娥公主一时没了用武之地,也不敢拿自己跟驸马的事情叫太后烦心,在寿成殿坐了一会儿,等着太后午睡了,出门往凤仪宫去。凤仪宫比太后殿里还要凉快,这边人少、树木繁茂,禁苑从外头引进来的明渠就从英华殿外墙淌过,最沾光的就是凤仪宫了,皇后手头又宽松,很舍得用冰块。起居室四角立凳上各一大盆散发着幽幽凉气的冰盆,进门来精神便为之一肃,阳娥公主…

太后被个不知变通的老书生气了一场,阳娥公主听说,立即赶往宫中来看望。她是个爱热闹的人,京城里谁家妻妾争宠,谁家婆媳不和,打听的可勤快,有时也捡其中有趣的说给太后听,逗老人家一笑。去岁自己家闹了一场,觉得外头人不少看她笑话的,还有几个以前争宠沦为手下败将的姐妹,懒得看人脸色,总算是在家里消停了一段时间。

可在家里也时常是心烦意乱,驸马跟中了邪似的,往日里那么驯顺的一个人,越活越回去,什么都喜欢跟公主反着来,偶尔将公主气极了,所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大闹一场,公主越恼火,他越兴头。幸而有精力跟公主闹,在外面的精力就没那么多了,往王芙那边次数少了,公主也就能暂时容忍。

她自己家里有事,宫里徐贵妃产后一连串的变故,也没怎么顾得上。进宫来先去寿成殿,太后还好,生气也没很入心,睡一觉便将这些繁杂的事情抛开了,自己心里清楚,黄固生一个儒生那么骄矜,跟当今皇上重视南人的关系分不开。她是劝不动皇上了,也不想轻易去劝,既然早已经放权任由皇上去博,就不该反复无常,别闹的最后步了某些人的后尘,——杨夫人自从大皇子满月宴,再也没有进过宫,太后深居宫中,外头的事情门儿清。

因为什么?还不是仗着恩情犯了忌讳,她儿子总算还是赵家的种,杀伐决断,重情却不会为此所累。梗在心里多年的不舒服就这样轻易消散了去,太后心情好的不得了,哪还会为些小人小事耿耿于怀,她现在就想着每一日怎么吃好喝好,夏日酷暑,她还打算着去行宫避暑,女儿来了,正巧叫她收拾了一起去。

太后看得这么开,不需要任何安抚劝慰,阳娥公主一时没了用武之地,也不敢拿自己跟驸马的事情叫太后烦心,在寿成殿坐了一会儿,等着太后午睡了,出门往凤仪宫去。凤仪宫比太后殿里还要凉快,这边人少、树木繁茂,禁苑从外头引进来的明渠就从英华殿外墙淌过,最沾光的就是凤仪宫了,皇后手头又宽松,很舍得用冰块。

起居室四角立凳上各一大盆散发着幽幽凉气的冰盆,进门来精神便为之一肃,阳娥公主笑道:“以前还觉得你这里不好,现在就显出好处来了,母后怕热,几个大冰盆比你的还大,就没你这里舒服。”

这大热天的,难得阳娥公主还穿过御花园来看她,孟古青将人请到屋里坐下,叫采薇去盛冰碗来给公主吃。其实古代的人是很会吃的,什么《随园食单》《古今食事》之类的书不胜枚举,食品种类之丰盛,烹饪方法之多样比现代人会吃的多,冰碗这东西人家也早就开始吃了,吃亏在时下的小料太少,不是新鲜的果子,就是各种葡萄干、梅干。

孟古青这两天试着将珍珠、芋圆、果冻捣鼓了出来,采薇给她打下手,非常惊奇地表示,怎么她就没想到冰碗里头还能放汤圆或者元宵,扶桑接受比较快,也记住了娘娘说的这几种小料的名字,不过她也觉得果冻有点像冻糕。不管怎么样,反正今夏的自制冰碗一经问世,立刻俘获了凤仪宫上上下下的芳心。

阳娥公主初时没留意,尝了一口之后也说好吃,再看皇后,原本只是因为皇上流连凤仪宫才来问候的敷衍心思淡了下去,平心而论,皇后确实是个值得相交的厚道人,至少在后宫这样争权夺利不亚于前朝的地方,从未主动寻过是非。就算现在比徐贵妃得宠,一如往昔,阳娥公主那非要捧着徐贵妃的心就更淡了些,说白了,她是皇上的阿姐,就算她不奉承后宫任何人,该她的谁也夺不去。

反观之前,以为皇后不受宠,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惹来一顿伤斥,用力争还不如不争。之所以有这些感慨,也是家里那一摊子磨的她长进了,一想到家里,阳娥公主那无法跟太后诉委屈的心又酸了,少不得跟皇后吐吐苦水。

古代的这些男女,从来都是耻于开口情闭口爱的,多少人孩子都一堆了,感情方面的开发还不如现代的中学生。孟古青看来,阳娥公主也是一样,她肯定是爱驸马的,不然不会一见之下非君不嫁,可她生来就是公主,身份高贵,就算是爱人也是俯视着去爱,爱人之上先有强权,可驸马又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久而久之,这样不对等的感情毋庸置疑会出状况。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要么就摆出夫妻平等的姿态,以柔克刚,挽回婚姻;要么……孟古青看阳娥公主愁苦的脸色,这位还爱的很,换一个对象重新开始什么的,她说出来也有点交浅言深,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也不好动不动就怂恿人和离,这里又不是现代,过不下去离了再说。

只好当个良好的听众,借此讲一讲她哥哥跟嫂嫂的故事了。她大哥身为高昌王世子,在高昌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娘去的早,爹忙于政务,疏于管教,很是养成了些纨裤习气。她嫂嫂是个武将长女,生来一副暴脾气,两个人见第一面就互相看不顺眼,偏生两家的父亲莫逆之交,讲定了这桩儿女婚事,家里主事的二姨娘一想到往后家里两颗暴碳,就愁这日子没法过,奇迹的是,这两个见面就掐的年轻人婚后竟异常和谐,恩恩爱爱的,一年后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看得围观人等大为惊奇。

阳娥公主听她讲到此处,也是好奇,捡了一颗清脆的鸡心李,慢慢吃着,问,“你嫂嫂是怎么降服你哥哥的,她是武将家的女儿,功夫一定很好喽?不会是打怕的?”早知道她也学些拳脚功夫了。

孟古青扫一眼在一边憋笑的采薇,叫她下去再拿些熟透的枇杷来给公主吃,阳娥公主急着听后续,“我有这个就好了,这李子酸酸甜甜的,味儿比我庄子上的好,你哪儿来的?”

“是贵妃宫里送来的,我前两日病了,不敢吃生冷的东西,所以留了些。”

阳娥公主点点头,“贵妃这几日宫里也忙,天热,大皇子吃不上奶,左膀右臂的谷雨又生病被送出宫,就是好了也不能再叫她回来了。我等会儿也要过去瞧瞧,你先说,你哥哥跟嫂嫂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谷雨生病被送出宫,孟古青思维便乱了一下,抓住公主的话问道:“谷雨生了什么病,为什么病好了还不能回来?”

幸而这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阳娥公主也就告诉她了,说是谷雨春夏之交生了一种疮癣病,具体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徐贵妃宫里有小皇子,马虎不得,只好把人送出宫去治疗,出宫的日子就在孟古青生病后期,没记错的话,谷雨还来给她送了几回东西。

孟古青几乎立刻就想到,很多的癣病可都是会过人的,尤其是生病的人抵抗力差,这种东西治疗不好断根,放着又细碎的折磨人。偏偏就那么巧,谷雨生了疮癣病,还频繁来给她送东西,很快又被徐贵妃移出宫……

没给她细想的时间,阳娥公主急于打听别人家的恩爱夫妻是怎么做成的,其实真没什么诀窍,不过是互相尊重理解而已。她的嫂嫂是脾气暴躁,可也真率直爽朗,对她哥哥无微不至,在外面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从来不伤哥哥的脸面,她哥哥虽喜好玩乐,有了孩子也就生出了责任心,跟嫂嫂越来越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阳娥公主听到想知道的,没再逗留,就告辞了。孟古青坐在屋里,盯着门口泼进来的一方明亮的阳光,想到这个藏污纳垢的皇宫,也真是意兴阑珊。扶桑刚刚就在间壁做针线活计,公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待公主一走,立刻端了一盆醋来,叫孟古青泡手泡脚。

其实过去了这些天,她没有任何症状,就说明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泡一泡求个心理安慰,脱下手上的玉镯,将手放了进去。扶桑脸色不大好,“等会儿我叫人往宫里各个地方燃些艾索,明天再用沉淀的草木灰水擦一遍这里里外外的地……”又想,幸好她们防的严实,娘娘生病戒口也自觉,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都说那位是端方娴静之人,难得的清净自守,以后我再听见这话,就去打嘴。”

扶桑最稳重,知道她不过口头上出气,却不会干那么没算计的事,孟古青将她的手也拉进去按着一起泡,闷闷道:“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主要是不相信徐贵妃会用这样小家子气的法子,可不得不承认,这法子虽猥琐,一旦成功,足够恶心人,且不留痕迹。

与其说她不相信徐贵妃会不放过这样‘惠而不费’的机会,不如说不愿意相信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她自认已经足够考虑所有人的利益,作为皇后,尽职尽责,遇事从来都是大事化小,也没任何对不起徐贵妃的地方。转念一想,只赵东临如今只亲近凤仪宫这一点,或许早就将后宫里的人得罪透了,尤其徐贵妃,凤仪宫的热闹可都是从蒹葭宫‘抢来’的,怨恨的理由很充足。

而且就算徐贵妃知足常乐,已然到了那样的高度,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一种旗帜。身后的一大群人、孩子、母家或明或暗都不会容她偏安一隅,人总是生活在环境中的,‘资源’有限,不想委屈自己就只能委屈别人,孟古青不是不清楚皇宫里生存的底层逻辑,可这也不是就能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之前她老想着她不沾染分毫‘她们’的东西,因为总有一天她会离开皇宫,她的归宿另有天地,突然惊闻这‘杀人于无形’的一招,再能忍让的心也稳不住了。心情沉闷,树上的蝉鸣格外聒噪,太阳落后,也就御花园洗凤池边凉快点,可那是其他宫妃纳凉的地方,她没心情凑过去,便叫了采薇跟扶桑沿着英华殿外的小花园散步。

原本是废弃的一处,连着禁苑就被收拾了出来,跟那边隔着一道高墙,隐约闻有人声。孟古青找了池边的一块光滑石头坐下,太阳下山不久,还是温热的,撑着脸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忽听身边扶桑的肚子一阵鸣叫,“你怎么啦?”

扶桑怪不好意思,“今儿太热了,贪凉,多吃了冰碗,肚子这会儿有点不舒服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

“这地方偏僻,娘娘一个人在这里不好,我再等等吧。采薇马上就来了。”采薇今儿也泡了醋,临出门是说手上痒,孟古青怕她中招,叫她回去抹药去了,实在不行,得找太医来瞧瞧。

“你也说采薇马上就来了,害怕什么?这里往外一道墙就是禁苑,那边人可多着,一声喊就来人了,能出什么事。快回去吧,不行了化点乳生片喝了,明儿就好了。”孟古青是安慰她,可扶桑想,这里毕竟是皇上后宫,禁苑再多人,通过来的大门上晚上铁将军把着,真有什么事,哪里赶得及?可肚子里的绞痛愈加剧烈,她着实忍不住了,只好告饶一声,转身往回跑。

四下无人,难得清净,明月高悬,水声淙淙,带着热气的风抚过脸颊,惬意地都想睡了,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采薇过来就回去……迷糊中好想听见叫嚷声,仔细一听,还真是禁苑那边鼎沸的人声伴随着火把的亮光往这边移动,好像在说什么贼人小偷,幸好不是刺客,不过这里也成了是非之地。

采薇还没来,孟古青却等不得了,干脆自己回去,又不远。刚站起来,耳边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异动,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也不知这人怎么做到的,倏忽之间移至她面前,一把捂住她的嘴,逼近前来的眼神充满威胁的意味,仿佛在说,‘你要是敢闹,就死定了’。

孟古青觉得这人露出的上半张脸可疑的眼熟之余,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不敢跟这种亡命之徒硬碰硬,眨了眨眼,表示配合,对方非但不是安心的神色,反而意味不明哼了哼,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不巧的是,今日运气不佳,墙那边的侍卫找了半天不见人影,竟有胆大的提出要不要爬上墙看看这边的情况,另一个说那边是后宫,小心看到哪位娘娘,吃不了兜着人,也有懂的人表示,这边是冷宫,就是有女人,也是疯女人、傻女人。

孟古青无奈,谭瑛找的这群人据说功夫很好,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市井之人,半点忌讳都不讲的,只可怜了她,盯着她的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听那些人那样说,更紧了,警惕地盯着周围,她猜他在找藏身的地方。就在这时,她过来的方向,山石之后,隐隐的灯笼光透过黑幕,伴随着熟悉的说话声,“你怎么不陪娘娘就自己跑回去了。”

“你还不是,我叫你快点来接,你要磨磨蹭蹭的。”

斗嘴的正是扶桑跟采薇,走近了点,听到墙那边的说话声,似乎有个长官身份的人在骂人,过不多时,杂乱的脚步声远去。两个丫头紧张地对视一眼,从山石后出来,小声低唤,“娘娘,娘娘!你在哪里?”

“刚才我走的时候娘娘就坐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完蛋,娘娘不会掉水里了吧?”采薇大惊。

“你傻啦,娘娘会水,游的比你我好呢。她今儿心烦,说不定就想一个人清净,也说不定回去了,这里好几条路呢,咱们返回去找找。”

两个丫头的说话声也渐渐小了,而他们正在找的娘娘,此刻却被人死死抱住,困在水里呢。在水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无疑是躲藏的风水宝地,孟古青除了没有防备被拉下水时呛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屏住了呼吸,也不像一般溺水之人抓住个什么东西便缠住不放。

他们躲藏的这一处,正是一座石桥下的阴影中,感觉外面寂静无人了,她被拉了出来,出水面的瞬间,看清那张在月光下美的如梦似幻的脸,孟古青一下就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同时也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是她所认为的什么小宫娥,那板板正正的身体,虽不甚健壮,也是男人才有的坚硬。想必,他也不是哑巴了?

美色误人,她还没有闹过这么大的乌龙,幸好这事天知地知,当然,她也无意去索引他的秘密。孟古青瞥开头,语调僵硬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计较你劫持我这一次,你不为难我,我就当没见过你。”

早说了,她迟早是要离开的,皇宫里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牵扯进的事情也越少越安全,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三番四次出现在宫里,她都不好奇。可是眼前的少年实在是个恶劣的性子,她盯着他瞧的时候他眉头能夹死苍蝇,她划清界限,他反而扬起恶意的笑容,非要告诉她,“我叫萧朔,住在禁苑后面西福寺边上。”

“你!”孟古青很生气,瞪着他眼睛要冒火,可就在她酝酿气势的一瞬,对方眼底冰冷的盎然突然将她唤醒,他是不是很喜欢看人失控发疯?什么变态的恶趣味,就不上他的当。她游到岸边,提着湿漉漉的裙子爬上去,肃着表情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你自便吧。”

提心吊胆朝回去走,孟古青做着随时会被拦下来的心理准备,直到了山石的拐角处,身后毫无动静,她思索着,扭头回去看了一眼。不管是水中还是岸上,早已空无一人,若不是地上映着月光的水渍,刚才的一切倒像是做梦,“真是个怪人。”这样呢喃的同时,又想这人功夫真不错,分明看着年纪挺小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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