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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她在害怕,他很不舒服

052、她在害怕,他很不舒服

相比较武朝皇宫的精致华美,周朝的皇城似乎更加恢弘大气,殿与殿之间极为疏阔,并没有四四方方的围墙将一座座宫舍圈起来。从进了皇城,马车轱辘向深处走,透过竹帘的缝隙,孟古青看到外面来往的宫娥侍从,心想难怪周朝人这么放诞不羁,看他们居住的环境,似乎就不是那种约束驯化为主,所以养出了一朵朵奇葩。接到萧皇后召见的命令,孟古青刚开始有些惊讶,继而也就接受了,毕竟萧朔的亲娘,她是迟早要见的,这个时机宣召,应该是看在她贡献药方的份上,有这一层,不管萧皇后为人如何,总不至于为难她。而且对于萧皇后的为人,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不少,她身边几个丫头都持钦佩的态度呢,香月跟春月更是积极为她打点行装,生怕哪里不周到得罪了萧皇后。其实她们俩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孟古青怎么也当了三年的皇后,宫中的礼仪规矩没有比她更熟稔的,最重要的是,萧皇后现在应该很倚重萧朔这个才找回来的儿子,她身为萧朔的妻子,天然跟萧皇后就是一个阵营的人,谁会为难自己人?但是香月跟春月觉得她这可是新媳妇第一次见婆婆,媳妇嘛,天生矮婆婆一头,肯定还是需要捧着的,孟古青倒没有虑到这一点,笑道:“难为你们两个想得周到,不过明天你们两个只能一个陪我进宫,另外两个名额我想给小谷和小栗。”她可没忘记周朝皇宫里还有王氏姐妹,那姐妹俩连宇文泰的妃嫔跟儿子都不放在眼里,想怎么磋磨怎么磋磨,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她可不敢孤身入宫,幸好有小谷跟小栗,带上她们俩就是满满的安全感。一听说不能进宫,香月跟春月虽遗憾,到底明白事理,最后决定由春月跟着她走一趟,春月为人沉稳,孟古青也比较属意她。而相比较孟古青的从容不迫,此刻身在后宫中的萧皇后却是有些烦难的,她这一辈子过的太苦了,当初为了保全儿子的性命,不得已将才五岁的儿子送出宫,满以为哥哥嫂嫂会帮忙好好养育儿子,结果也被逼无奈送了儿子去武朝为质。得知儿子去了武朝为质子,她虽心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遍一遍祈求老天大…

相比较武朝皇宫的精致华美,周朝的皇城似乎更加恢弘大气,殿与殿之间极为疏阔,并没有四四方方的围墙将一座座宫舍圈起来。从进了皇城,马车轱辘向深处走,透过竹帘的缝隙,孟古青看到外面来往的宫娥侍从,心想难怪周朝人这么放诞不羁,看他们居住的环境,似乎就不是那种约束驯化为主,所以养出了一朵朵奇葩。

接到萧皇后召见的命令,孟古青刚开始有些惊讶,继而也就接受了,毕竟萧朔的亲娘,她是迟早要见的,这个时机宣召,应该是看在她贡献药方的份上,有这一层,不管萧皇后为人如何,总不至于为难她。

而且对于萧皇后的为人,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不少,她身边几个丫头都持钦佩的态度呢,香月跟春月更是积极为她打点行装,生怕哪里不周到得罪了萧皇后。其实她们俩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孟古青怎么也当了三年的皇后,宫中的礼仪规矩没有比她更熟稔的,最重要的是,萧皇后现在应该很倚重萧朔这个才找回来的儿子,她身为萧朔的妻子,天然跟萧皇后就是一个阵营的人,谁会为难自己人?

但是香月跟春月觉得她这可是新媳妇第一次见婆婆,媳妇嘛,天生矮婆婆一头,肯定还是需要捧着的,孟古青倒没有虑到这一点,笑道:“难为你们两个想得周到,不过明天你们两个只能一个陪我进宫,另外两个名额我想给小谷和小栗。”

她可没忘记周朝皇宫里还有王氏姐妹,那姐妹俩连宇文泰的妃嫔跟儿子都不放在眼里,想怎么磋磨怎么磋磨,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她可不敢孤身入宫,幸好有小谷跟小栗,带上她们俩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一听说不能进宫,香月跟春月虽遗憾,到底明白事理,最后决定由春月跟着她走一趟,春月为人沉稳,孟古青也比较属意她。

而相比较孟古青的从容不迫,此刻身在后宫中的萧皇后却是有些烦难的,她这一辈子过的太苦了,当初为了保全儿子的性命,不得已将才五岁的儿子送出宫,满以为哥哥嫂嫂会帮忙好好养育儿子,结果也被逼无奈送了儿子去武朝为质。得知儿子去了武朝为质子,她虽心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遍一遍祈求老天大发慈悲,保佑儿子平安归来,就这样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在恐惧与想念中过了这么多年。

儿子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其实道场认亲那一日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见面的时机更早,是儿子专门潜进皇宫里来看她的,她的眼睛不好,对外是夸张的双目失明说法,一来是为了降低王氏姐妹的警惕性保护自己,二来她的眼睛确实比失明没有好到哪里去,左眼只能看见一层模糊的影子,右眼稍微好一点,能看清大致的轮廓。

或许是太开心了,当那个俊美高大的影子从夜色中走出来时,她某一瞬间确实看清了他全部的轮廓,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丢失’多年的儿子,眼泪也在那一瞬间如接连不断的水泡儿般涌出。她设想了千百种跟儿子再次重逢的场景,可都与眼下的情况相去甚远,她的儿子待她很生疏,并没有在她哭泣后第一时间上来安慰她。

难道他心里怨怼她将他送走吗?萧皇后心里苦极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自从分开后,她如何思念他到半夜睡着都会流泪,每年他生日她都会准备一套新的衣服,幻想儿子穿上合不合身,她极力想尽快填补这些缺失的时光,希望他们能像真正从不分离的母子那样亲密。

她需要儿子,需要儿子洗刷她这么多年所背负的罪名,讨回她曾经受过的委屈,以牙还牙将她受的苦跟难都报复回去;儿子也需要她,她虽然被废了这么多年,毕竟还是扶兰的公主,又还有一个儿子在朝堂上有些支持,只要他们母子齐心协力,什么王氏姐妹,什么王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没有想到相认的第一步就跟她想象中不同,她哭的这么难过,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更多的却是沉默,仿佛事不关己,他只是这一场闹剧中的一个看客。萧皇后有些失望,儿子不能感同身受她的委曲求全跟苦楚,往后还有可能跟她一条心吗?幸好现在只是刚开始,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去了解彼此。

道场认亲之后,光明正大恢复周朝皇子身份的宇文朔总算进宫看了萧皇后两回,但每回也都是淡淡的,萧皇后失望至极,她看出来了,这个儿子似乎在民间待的太久,养成了冷淡的性子,连对她这个亲生母亲都是一副疏远的脾性。

她早已经过够了被忽视、被践踏的日子,她要借助儿子成为太后,成为能影响政局的太后,萧皇后不想再被任何人抛下,她想跟儿子亲近一点,可问题是儿子很冷淡,这要怎么办?

正在思索无果之际,儿子又来看她了,还带来几张药方子,说是儿媳给她准备的,萧皇后心里隐隐失落,儿子娶亲竟然没有跟她提过,可转头又觉得欣慰,——新媳妇至少挂念她的身体跟眼睛,连药方子都送来了,她试着服用了两剂药,眼睛里长年的酸涩感竟然减轻了不少,同时也找到了一丝亲近儿子的曙光。

萧皇后眼睛不好,耳朵却因此而变的灵敏不少,她清楚记得那一日儿子拿出药方,提起自己的妻子,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话语间的柔和她却是不曾忽略的,既然儿子在乎儿媳,这对她来说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吗?

当即她便决定宣孟古青觐见,自从萧皇后所生的七皇子被找回来,又是那样一个绝世无双的人物,宫里的风向就有些变了。王氏姐妹再能笼络宇文泰,再得宠,没有孩子也是硬伤,萧皇后再被欺压,如今手上有两张王牌乃是不争的事实,宫人们最懂得趋利避害了,何况王氏姐妹残暴,萧皇后温良,支持谁对自己更好,不是摆在眼前?

不敢在明面上亲近萧皇后,但萧皇后如今吩咐下去的事情却很少有人违逆,所以孟古青一进宫便有专人接待,一路将她带到萧皇后所居住的宫舍。

萧皇后是废后,顶多一个萧妃的位份,但因为王皇后的忌惮,其实过得连美人都不如,一直居住在永巷最偏僻败落的宫舍,也幸好还有一个二皇子宇文弗惦念着母亲,不至于过得太差,但因为母子俩的病花销巨大,手头上也不宽裕就是了。

如今居住的这间宫舍,还是萧朔被认回来之后,宫里的管监怕得罪这位皇子,顶着王皇后的压力给换的,并不如前头的屋子敞亮簇新,还算俨然通透,孟古青在内侍的带领下进门,就看到一个消瘦的夫人倚在门边,迷茫的眼神毫无焦距,只是无意识望着空中。

不过她的听觉跟嗅觉确定很灵敏,孟古青刚走到阶下,她已经笑出了声,“是朔儿媳妇吧?快别多礼,进来坐吧。”吩咐身边一直扶着她的大宫女去扶孟古青。

孟古青忙站起来谢绝了,跟着进了门,谢坐,在萧皇后的下首坐下,微微擡眼看萧皇后,果然跟萧朔是亲母子俩,生得很像,不过五官更柔美,岁月的痕迹更深刻些,眼睛确实是看不见的,似乎眼珠上蒙着一层白雾雾的东西,眼角发红像是发炎,孟古青心里有了点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子。

萧皇后也‘看着’虚空,柔声问道:“听说你是武朝人,父亲还是高昌王?你跟朔儿是在武朝认识的?”

孟古青一听,就知道萧朔没有将她真实的情况告诉萧皇后,不过这个事情迟早瞒不住,现在赵东临还不知道萧朔就是宇文朔,一旦周朝丢失的皇子找了回来,最后还继承了皇位,这么重大的消息肯定不会被周围的国家放过,赵东临只要稍微留心,他本就机警,肯定就能明白前因后果,依照他的性子,孟古青很怀疑他会遣使责问周朝,更有甚者或许会催逼周朝将她送回去。

先不说她自己如何想,萧朔那样子,抢就抢了,肯定没打算过送她回去,难怪绑着她去山里他们组织的圣地拜堂呢,肯定是想先将名分定下来,获得周朝的认可,反过来对外也就有了说辞。这样说来,这个人一步一步的还挺有规划,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说风就是雨。

他既然瞒着亲生母亲,她也不好拆他的台,含笑道:“是在武朝认识的。”其他的也就不敢说了,多说多错。

萧皇后比她以为的知道的多一点,“那孩子在民间待惯了,做事情很有些江湖人的习气,我听说他是直接绑着你来了周朝,都没跟你父母说,在他师傅们的安排下就拜堂了?”

孟古青窘了,这个人还真是半点不忌讳他们之间的过往,这都跟他母亲说了,萧皇后甚至都没有粉饰,直接用了‘绑’这样的字眼,只能说明萧朔传达时的措辞更严重。不过这样也好,在他的描述中,她完全是被恶霸逼迫的受害方,就算往后爆出来什么,萧皇后也怪不到她身上。这样一想,他好像又在无形中保护她了,孟古青感觉心头暖暖的,不得不替他说句话,“他对我挺好的。”

“你们小夫妻俩要真和和美美我就放心了,你比我有运道,不像我,一辈子完全不知道怎么过成了这样。”萧皇后想着想着又开始落泪了。

本来眼睛就不好,更要格外注意,怎么萧皇后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孟古青唯有唏嘘,“娘娘不要难过,娘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现在一切不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真是个乐观的孩子,不瞒你说,我都好久没跟人这么痛痛快快说过话了,你愿不愿意在宫里住几日陪陪我?”

话题转的太快,孟古青措手不及,说实话,她想象中的周朝皇宫是比武朝更可怕的,毕竟这里的人是真彪悍啊,连规矩之类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出手就是人命,她虽带了两个丫头,也没打算就在这里住下。萧皇后毕竟是萧朔的亲娘,拒绝也不能太生硬,勉强道:“我出来的时候跟殿下说好,晚间回去,突然留下恐他在家担心,娘娘不嫌弃,我今日先回去,日后再来。”

至于日后是那一日,那就没办法确定了,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萧朔那粘人精根本就不会叫她住进皇宫,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哪怕是陪他的生身之母也不可以。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让她有点窘迫,但她也是真不想留在皇宫的。孟古青的拒绝在萧皇后意料之中,她本没打算一次就能做成的,大不了多邀请几次,次数多了,时间晚了,留下儿媳妇在宫中留宿就顺理成章了。

虽说这位新媳妇乃是武朝郡主,如今毕竟在周朝的地盘上,往后儿子登基,立不立她为后还两说呢,媳妇哪有不仰仗婆婆的,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萧皇后等得起,也就放孟古青出宫了。

在出皇城的路上,孟古青就在想,回去怎么跟萧朔说,她不想留在萧皇后身边。她虽预感萧朔不会让她入宫陪皇后,但媳妇侍奉婆婆也是天经地义,再尊贵的姑娘,嫁了人之后还不是要晨昏定省,一日不落,古代的媳妇可比现代的媳妇难做多了,这个时候,又有点后悔草率成亲了。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了皇城,宽阔的午门大街前,除了戍卫的兵将,就只有一个人立在拱桥上,夏日的晚风轻柔吹拂着他的头发,一双雾沉沉的眼睛盯着皇城的方向,直到看见马车驶出,紧锁的眉心如雨雪初融,绽放出柔柔的亮光,上前掀开帘子,对着马车里的人道:“玩得乐不思蜀了,这么久才出来。”

他竟然接她来了,孟古青忙让开身旁的位置,等他坐进来,笑道:“你以往天不黑都不回家的,我以为今天也一样呢,等我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一个时辰。

“我也想早点出来,但是母后说难得跟我说话投机,就留我用了晚膳,还说自从嫁进皇宫就连上京也很少出过了,问我武朝是什么样的,就多聊了会儿。”

身边的人哼了一声,意味不明,车厢里很凉快,因为脚底下放了冰盆,用编织紧密的竹帘隔着,冷气上来,比外面凉快的多。车上还放着好几种口味的青茶、酸梅汤之类的解暑饮品,孟古青倒了两杯,递给萧朔一杯,看他一饮而尽,又给他添了一杯,不经意道:“母后说一个人在宫里住很寂寞,叫我进去陪她呢。”

萧朔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你答应了?”

“没有。”孟古青生怕他误会,现在可不是试探的时候,“我不想去,我跟你说实话,我有点怕你父皇的妃嫔,尤其是王皇后姐妹两个,今天进去就生怕碰到她们,你不会让我去吧?”

“不想去就不去。”萧朔的神色也放松下来了。

“不去怎么说呢?你母后看着挺可怜的,跟我讲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一个人在深宫确实挺寂寞的,听说你哥哥的王妃经常进去陪伴她,我不去会不会不好?”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母后的感受?”他歪头盯着她,忽然发现问题的重点似的。

“因为那是你母后啊。”孟古青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确实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更加怜悯萧皇后,“我不想她不喜欢我,我想跟你的亲人努力处好关系,你不明白为什么吗?”

“不明白。”嘴角的笑意都快勾到耳后去了,就是想听她说点甜言蜜语吧?这个虚伪的家伙。

孟古青也觉得脸烫烫的,不好意思再说,而她也已经从他的态度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会让她进宫陪伴萧皇后,可惜,经过萧皇后这一遭,连王皇后也知道了孟古青的存在,而且似乎还很好奇,竟然也下旨要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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