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事发
036、事发
孟古青很受惊吓,还是稳着道:“还有李姑姑,刘太医,从禁苑那边打通的好几个关节,经手的不低于十个人,很容易查出来的。”“那就全杀掉好了,我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那是人啊,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要说的好像砍瓜切菜那样简单好不好混蛋。省去最后混蛋两个字,孟古青有点抓狂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反而引来他嗤笑,“人命?你不知道吗?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不管他曾经遭遇过怎样的事情,让他对生命这么漠视,孟古青无从劝起,也不想劝,还是力求打消他的念头,“还是不了,你也说这是专门针对我的,现在这情况我清楚明了,至少掌握着一半的主动权,要是将这件事摆平了,那边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我,到时候人家在暗我在明,更容易吃亏了。而且这是我的事情,怎么好劳烦世子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一个错漏连累到你,也不是我想看到的。”“说了半天,你就是胆小不敢杀人,”而且后半段说辞他也很不满,“是我主动帮你,杀人越货本来就是我的强项,不要你任何报酬,你也不用担心会连累我,我都能摆平。”从第一次见面,诱惑她杀人,到后来索要报酬帮她杀人,现在竟然什么也不求,主动帮她摆脱麻烦,他好像越来越‘看重’她了,孟古青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嫌弃自己妇人之仁,还这么出力,但还是感动的,感激道:“我确实胆小,还是谢谢世子真心帮我。”她对人命的重视是前世二十几年在法治社会就形成的观念,这辈子除非真到了跟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境,大概是改变不了得了。目前这个处境,她的娘家鞭长莫及,自己在京中的陪嫁人员分量也不够,几乎可以说孤立无援,萧朔能在这个时候来到她身边,虽然解决问题的法子有点极端,于她也算是不可多得的温暖,孟古青是真心感激的,但也真的不能接受他提出的法子。她并没有托词哄他的意思,她确实觉得自己留着太平郡主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算将来被人揭发出来,于情,她是郡主的干娘,郡主危急存亡之际被人带着上门,皇后却不过情面收…
孟古青很受惊吓,还是稳着道:“还有李姑姑,刘太医,从禁苑那边打通的好几个关节,经手的不低于十个人,很容易查出来的。”
“那就全杀掉好了,我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那是人啊,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要说的好像砍瓜切菜那样简单好不好混蛋。
省去最后混蛋两个字,孟古青有点抓狂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反而引来他嗤笑,“人命?你不知道吗?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不管他曾经遭遇过怎样的事情,让他对生命这么漠视,孟古青无从劝起,也不想劝,还是力求打消他的念头,“还是不了,你也说这是专门针对我的,现在这情况我清楚明了,至少掌握着一半的主动权,要是将这件事摆平了,那边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我,到时候人家在暗我在明,更容易吃亏了。而且这是我的事情,怎么好劳烦世子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一个错漏连累到你,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说了半天,你就是胆小不敢杀人,”而且后半段说辞他也很不满,“是我主动帮你,杀人越货本来就是我的强项,不要你任何报酬,你也不用担心会连累我,我都能摆平。”
从第一次见面,诱惑她杀人,到后来索要报酬帮她杀人,现在竟然什么也不求,主动帮她摆脱麻烦,他好像越来越‘看重’她了,孟古青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嫌弃自己妇人之仁,还这么出力,但还是感动的,感激道:“我确实胆小,还是谢谢世子真心帮我。”她对人命的重视是前世二十几年在法治社会就形成的观念,这辈子除非真到了跟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境,大概是改变不了得了。
目前这个处境,她的娘家鞭长莫及,自己在京中的陪嫁人员分量也不够,几乎可以说孤立无援,萧朔能在这个时候来到她身边,虽然解决问题的法子有点极端,于她也算是不可多得的温暖,孟古青是真心感激的,但也真的不能接受他提出的法子。
她并没有托词哄他的意思,她确实觉得自己留着太平郡主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算将来被人揭发出来,于情,她是郡主的干娘,郡主危急存亡之际被人带着上门,皇后却不过情面收留病重的郡主,可以挣得同情分;于理,郡主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女孩,造反的父亲失踪,柔弱的娘还被软禁,又能对已定的时局造成什么影响?
她会因为收留郡主而被拨到靖王东胡一党,再严重也应该只是被废,绝不到于性命有碍的地步。她这段时间这么低调地配合太后,不就是为了在被废的时候争取太后的怜惜吗?至于皇上,他们之间太复杂了,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不管他现在对她是怨是恨、是怜是爱,就算不肯再容忍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也不会要她命的。
想清楚了这些,孟古青将郡主跟乳娘两人留在了凤仪宫,静候徐家的下招。
六月十五,对于靖王家眷的处置朝廷还没有商量出结果来,念着靖王曾经的功劳,自然是从宽处理好,可是这个先例一开,不足以起到震慑、警醒的作用,——也不能赶尽杀绝,毕竟跟随靖王一起打天下的好些老贵族、老将军都在健在,朝堂上东胡一党还占着半壁江山,不能让他们升起兔死狐悲之心,太后也不同意杀戮太过。叔叔跟侄子打起来抢皇位已经够人耻笑了,皇帝再不能落个暴戾的罪名。
这一下最愁的是刑部那些官员,轻不得重不得,历代那些造反被斩尽杀绝的人应该恨自己生不逢时,他们怎么没遇到这么好脾气的皇帝主子?其实赵东临意在严惩的,毕竟这不是随随便便的小事,而是造反,太过偏颇东胡亲贵,也叫南人官员们心有戚戚,感叹不公。但是太后的意见不能不考虑,她这个年纪了,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心里难免伤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靖王这个罪魁祸首可还没有找到,他家眷这个时候还有很重要的作用。
这事僵持了十来日,最后决定将靖王家眷都安排在禁苑秘密处决,消息就不必上下通告了,这也算是靖王家眷身为皇亲国戚最后一点体面,不至于在菜市场众目睽睽之下身首异处。孟古青这一日下午听闻了这个消息,心里有点不安,她目前‘卧病在床’,谢绝了一切探望,连皇上来了两次也被挡回去了,确实是清闲了许多,却也有一个消息不灵通的缺点,能传到她这里来,基本已经是阖宫皆知了。
也就是这天晚上,禁苑那边火光映亮半边天,听说行刑的时间在酉时末,也就是晚上七点,一股肃杀的气氛连凤仪宫这里也感觉到了,一直很乖的太平郡主一反常态哭闹起来,连乳娘都哄不住,孟古青只能带着两人到后面人烟稀少的地方去,帮助乳娘将郡主哄好。等她再次出来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采薇突然惊慌失措狂奔而来,连一向稳重的扶桑也是满面惨白,快速告知娘娘情况,“靖王带人来救家眷,被早就埋伏的五千禁军堵个正着,已经伏诛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采薇跟扶桑与靖王家交情又不深,靖王死了,她们哭个什么劲儿,孟古青知道还有更严峻的情况,“还有呢?”
“徐贵妃贱人,她二叔从靖王身上搜出一笔书信,是告知靖王行刑的时间跟地点的,还有一些里应外合之类的话……”
原来是想这么把她拉下去,真是好狠,孟古青第一次认识到后位之争也是残酷的,接着扶桑的话说,“笔迹是我的,是吗?”能将她的笔迹从凤仪宫弄出去的,除过徐贵妃不做他想。
“谭瑛说皇上根本就不相信娘娘会跟靖王里应外合,叫我赶紧通知娘娘想办法,怎么办?千防万防,没有想到他们布置的这么精密,在凤仪宫的小郡主反而成了娘娘跟靖王来往的铁证了。”
“谁说靖王家的小郡主在我这里的?你们俩别说漏了嘴。”那晚上李姑姑是悄悄带着孩子跟乳娘来的,孟古青当机立断将人放在了后面,再不允许其他人往后面去,这件事凤仪宫知道的不超过五个,就算小郡主哭了几声给人听见也证明不了什么,毕竟定罪讲究个人证物证,最重要的‘物证’处理好了,人证再多,说破天去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孟古青交代好了两个丫头,叫人从容开门。这次的案子实在太大了,再不可能交给小小的光禄寺处理,应该会有刑部的人连同大理寺审理,她的两个丫头极有可能会被带走,一进诏狱,皮肉之苦就免不了了,孟古青突然恼恨起自己的‘软弱’来,是否还有更好的被废方式呢?可惜现在思索这些也来不及了。
徐家在外面栽赃她跟靖王同流合污,宫里揭露她收留小郡主的自然是徐贵妃了,孟古青就在凤仪宫大堂里等着,但是第一个进来的,并不是徐贵妃,而是赵东临。她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见他了,再一次见到心绪竟然很平静,他也不再像曾经迫不及待来见她的那个少年一样飞奔而来,而是很有帝王风范地大步而至,孟古青跪下去的动作到一半,又被熟悉的双手挽住,他的第一句竟然是,“我没有跟她们在一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孟古青一下眼窝就酸了,隔着朦胧的泪眼,由衷道:“你真是个傻子。”明明有更轻松的路走,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其实她对他的感情,完全不值得他这样付出。
“你终于又肯见我了吗?”他是一副委屈思念至极的表情,握着她手的力道也一如既往不肯放松,孟古青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复杂至极,其实她想躲避的,从来就不是他这个人啊,她真的有那么一刻动摇了,可是越过赵东临,对上迎面而来徐贵妃冰冷的表情,所有的感动又瞬间消退。
徐贵妃这个一向最识趣体贴的人此刻也顾不得了,缓缓上前,缓声道:“我接到密报,说是靖王家的太平郡主被皇后接进宫来了,其实皇后会这样做,我完全能理解的,只是法不容情,现在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皇后此举,太后跟皇上也没办法徇私的。”
她跟徐贵妃不知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孟古青早不指望能跟她和平共处,也懒得说什么,让开道路只叫徐贵妃带人去找。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徐贵妃面色疑惑地出来,难为她还费力气买通了凤仪宫里的两个小宫娥,一个说‘这几日总听见小孩子的啼哭声,也不知是不是猫叫’,另一个说‘李姑姑那一日神神秘秘带个妇人进来,提着个篮子谁也不叫碰’。
两个人证显然不够,其他人也要带下去录一份口供,幸而其他人一向只在外面伺候,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孟古青贴身的事情只肯叫扶桑跟采薇经手,她为了不让两个丫头吃苦头,第一次跟赵东临求情,问话可以,就算来问她,她也知无不言,不过千万不要对两个丫头严刑逼供。
赵东临知道她很宝贝两个陪嫁丫头,皇后从未求过他什么,他巴不得她多要求他些,人是被带走了,书房里皇后的笔迹也不止被拿了一份走,皇上却留下来了。喧闹了一夜的禁苑总算在丑时过后停止了喧沸,靖王身死,尘埃落定,孟古青知道接下来轮到自己了,其实没有什么心情招待他,赵东临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并未逼着她做什么,他只是好久没有亲近她,实在太想念而已。
洗漱过后,看她临窗而立,忍不住从背后抱住她,亲吻她散发着香气的脖颈,吻着吻着气氛不知不觉便火热起来。赵东临一把将皇后抱起,朝着她的内室走去,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缓缓俯身上去,仿佛渴了很久的旅人终于寻找到禄源,疯狂地汲取她的甘甜,几乎将她从头吻到脚,又吻回来,等到她完全湿润绽放,才将自己埋进去,这个时候还不忘安抚她,“不会有事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护着你……”
可如果给他致命一击的那个人是她呢?孟古青闭上眼睛,在他逐渐癫狂深入的过程中渐渐失去身体乃至情绪的掌控权,他前所未有的强势,将她弄哭后又极尽温柔轻哄。孟古青感觉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已经到了某种危险的边缘,亲吻着她香汗淋漓的身体,在她耳边细语,外人眼前的帝王,在她面前也不过一个普通的二十出头的男人而已,会向心上人示弱求爱,会蛮横地‘要求’她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支持他。
其实孟古青一直就是这样做的,她甚至都不像太后,还有一份为娘家牟利的私心,她在他眼里唯一的缺点,也就是不够爱他而已,可如果连这份‘不够’的爱都是假的呢?原来击破他坚强内心的反而是被他珍藏在心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