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刚走进警局的时候,能看到的只有门口的刘菲菲,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跟吴觅摆摆手招呼,放下电话就马不停蹄又拨了一个号码。
听着对面的铃声,她有点忙不过来了:“吴觅,帮姐姐个忙呗,这里有纸和笔,你帮我记个地址,我报你写就行。”
吴觅听她一句“姐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没动作:“……太久没写,手生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没考虑到这个。”刘菲菲以为自己不经意戳了他痛处,赶紧道歉,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她又忙忙地发问:“喂,是匡河区分局吗,找你们刘队,我有事情……”
他轻车熟路进了办公室,看到陶盛坐在椅子上发呆,故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到他身后,手猛然把他眼睛一捂。
“哥在想什么?”
陶盛一开始本能地想从椅子上起来甩脱他,听到他的声音才放松背脊:“……没什么,吴觅,你拿个凳子坐过来,写两个字,在这张纸上就行。”
吴觅依言照做,听到后半句,不自觉脸上浮起冷笑:“干什么?”
“你写就是了。写什么都行,随便画两笔都没关系。”
刘菲菲没让他上的套,陶盛直接硬让他来。吴觅拿起笔,却不写字,而是往桌上一摔,笔尖折了,他淡淡道:“写不了。”
陶盛去握他的手,被他一把甩开,好声好气道:“怎么了?”
“明知道我早就不会写字了,现在做这一出干什么?”吴觅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意图,看他还没有翻脸的意思,就装出赌气的样子,“我是没读过书,我是不干净,可我能挣钱养活我自己,凭什么看不起我?”
陶盛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又去握他的手:“对不起,哥不是这意思,你随便画两笔都没事儿,有用的。”
“有什么用?”
“我父亲是茅山道士,能凭字断人生平。”陶盛解释得很诚恳,“你以前经历坎坷,不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以后恐怕还有劫数,我想让我父亲帮你看看,如果真有什么会发生的意外,还可以想办法破解掉。”
吴觅擡眼做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真的吗?哥你为什么会信这些?”
“不是哥相信这个,是不得不信了,吴觅。”陶盛看他没那么生气了,捧起他的脸,“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差点就被厉鬼害死?”
“……哥不是说,是那个坏人害的我吗?”
“事情很复杂,一时解释不明白,但那天我确确实实看到鬼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而且你身上阳气不足,很容易被附身。”
吴觅确实也不生气了,主动偎着他坐到他腿上,“我又不害人,鬼为什么找我?冤有头债有主,谁做了亏心事找谁才对。”
他居高临下看着陶盛,眯起的眼睛里折射窗外血红夕阳,更显妖异。陶盛看得动心,先不回答他,捧着脸亲了他一下。
两个人搂抱着开始接吻,黏黏糊糊,唇舌交接的夹缝里勉强才能说上几句。吴觅拉着他的手:“我才不忌讳那些东西,我也不信什么命不命的……”
“哥以前也不信,要不是亲眼见过一回,以后也不会信。”他压低声音哄吴觅,“就给他看一次好不好?你可以信我父亲的能力,他看得很准。”
“谁说不信他了?我就是……就是害怕……”
“怕什么?”
陶盛的手已经从胸口滑到裤子里,他不得不低头狠狠咬住陶盛的嘴唇忍住呻吟:“外面还有人呢。”
“你能忍到回家吗?”
漆黑的椅背严严实实挡住了这对没羞没躁的野鸳鸯,椅子下面的滑轮随着动作滑动,陶盛都不需要怎么动作,就折腾得他额头浮起一层细汗。
椅子稍微动一动就会有声音,外面刘菲菲打电话的动静还能听得分明,可想而知他们在里面肯定不能搞大动作,只能隐忍着慢慢来。
吴觅一忍不住想叫出来,就被陶盛按着脖子俯下去接吻,只剩呜咽一样的哀鸣。
“吴觅。”陶盛轻轻叫了他一句,“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害臊,在哥面前就害臊了吗?”
他是在说自己以前的事,他居然还敢提这件事——吴觅红了眼,恨不能现在就一口下去咬断他的脖子,可他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咽下即将出口的声音,不让刘菲菲听到。
“学长?”刘菲菲突然在外面问,“你那里还有笔吗?”
陶盛也不知道想什么,应道:“有啊,怎么了?”
“我笔没水啦,林叔不知道把替换笔芯放哪去了,真是烦死……”小姑娘絮絮叨叨地抱怨,“那你借我用下,马上还你。”
吴觅已经快被这种刺激逼疯了,陶盛赶紧安抚地亲了他一下,继续和刘菲菲掰扯:“你自己不会过来拿?我这边忙着呢。”
他已经把那根水笔抽了出来,在吴觅脸上划了一道,留下水痕。
“好吧——”
刘菲菲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就算是有椅背挡着,吴觅现在这个衣衫不整的样子也很本见不了人,眼看着吴觅眼泪要出来了,陶盛才停止了恶作剧:“你别过来,我刚看了下,我这笔摔坏了,也没法用。你就跑两步出去买新的算了,当减肥。”
“学长你玩我啊!”刘菲菲怒道,“我才不给你买呢!你自己买去吧!”
她踩着地板咚咚咚地跑了,吴觅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胸口哭起来。陶盛从背后帮他擦了眼泪:“还以为你不懂害羞,原来还是懂的。”
“以后别把自己不干净这种话挂在嘴边上,否则我就再让你哭一次。”
吴觅有时候真搞不懂他生气的点在哪里,莫名其妙的,现在也不敢反驳,由着他给自己草草处理了一下,再穿好衣服出门。碰到门口的刘菲菲,他还得硬着头皮打个招呼,刘菲菲都看出来不对劲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中暑了?”
秋天了,哪有人会中暑。吴觅摇头,只想赶紧回去:“没有,可能是跑得太急了。”
一离开刘菲菲的视野,陶盛就把他打横抱起来,这会儿天还没黑,路人看到他们姿势暧昧,多少神情有些古怪。吴觅把脸埋到他怀里,头一次有了害臊的感觉。
“你说你怕我父亲?”
“……不是。”吴觅不太情愿道,“我就是不想给他测字。谁知道结果好不好,我的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以后要是遇上更糟的事……”
——不过也不会有比死亡更糟的事了,他心想,活剥人皮,曝尸荒野,野狗分食,哪一样不是最坏的结果。
他其实根本无所谓以后会怎么样,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