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 梧枝还亦亦 - 周楚嬛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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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成什么亲啊?你疯了吧?!”景元还在挣扎着。

众人见这场面已然茫然,姚苑芳在孟怜笙耳边小声说:“景小爷跟这土匪的事你听说没?”

孟怜笙想起以前薛良跟他说过的被当成姑娘虏去当压寨夫人的事,还以为后来景元说服杨三络洗手经商这乌龙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今天这出。

他道:“有所耳闻,但详情不知。”

景元此时已经被拉出门外,孟怜笙在屋内还是能听见他低吼的:“你我都是男的!男的跟男的怎么成亲?啊?”

杨三络声音渐远:“你诺过的,你诺过我的!”

姚苑芳见主角出去,才敢跟孟怜笙光明正大地讲八卦:“我听说,这俩人有一腿。”

“啊?”孟怜笙有点惊讶,景元的确说过他喜欢男人的事,不过那时他的语气口吻都在表示自己很是理解那些狎玩男旦的富商们,因为那些相貌端正的小倌儿睡起来的确别有一番滋味,明摆着是说自己是上边的那个,并且是以一种玩乐的态度对待此事,而今观这二人的情况,却好像截然不同。

不过姚苑芳跟他说的内容也不过跟几个月前薛良说的如出一辙,是孟怜笙早就知道的那些,看来姚苑芳也并不知道细情。

饭局的东家不在,众伶人便也散了,孟怜笙独自走在街上,忽见街头突然聚集一干人等,仔细看去发现他们都是身着青布长衫的学生青年。

他们都或有序或无序地围着一着黑长衫的男人。

那男人振臂说着谈论民主文明的话,孟怜笙离得远,只听到类似于“而今的华夏”“民族独立”云云,语气恳切铿锵。他拉了下外围一个男青年的袖子问:“这位先生,请问这人是谁?这是在做什么?”

那男大学生本来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回头,见到孟怜笙的脸舌头打了个结才说:“这是岳鲁先生,是青年杂志社的作家,晋中大学的教授,他在给我们讲社会性质呢。”

那些学生们无论男女大概都很崇拜这岳鲁先生,无一不在认真听他讲学。

孟怜笙点头道了声谢就要走,可回身时却见薛良正努力地往人群里凑,他心头微喜,却想这是在外面又不知薛良此行目的不能直接叫他。

两人对视一眼,像做情报交接的人握了下彼此的手,随后形同陌路般离去。

孟怜笙理解了他的眼神,想着自己在人群外围等一等他。

他退到喧嚣之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人群之中薛良青栗壳一样的脑袋。

然而此时被他看着的薛良,却回想起自己在从军前一位教书先生说过的话:“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有人满口仁义道德,行得却是害国误民之事。

他举起枪,在那颗微型炸弹引爆前,在岳鲁先生的资本救国论说完之前,准而坚定地,朝着他的头颅开枪……

血花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炸在岳鲁额头,人群霎时暴乱,学生们都在尖叫,都在喊着,乱着,跑着。

“我看到了!他是薛良!凶手是薛良!”人们所关怀的信息的传递起来只需要声音入耳的那几微秒,谁先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明白,无论是不是他开枪,薛良这个名字都一定要跟凶手绑在一起了。在不久的将来,他要背负一条新增的骂名了。

他并不慌乱,拉住还在原地等他的孟怜笙的手,对他说:“别怕,跟我走。”

始作俑者就在手边,孟怜笙当然不怕了,他同样震惊,却什么都不问地跟他走。

街上马上有拿着警棍的警察来维持秩序,这二人执手相携跑在纷乱的人群中,如一对亡命天涯的眷侣。

此事的风波不小,孟怜笙第二天早上看《民报》时,第一版就是昨天薛良当街开枪杀害作家岳鲁的事,这新闻写的十分大胆,因为抓住了民愤的点,有这群善用笔墨煽风点火的学生文人们撑腰,所以丝毫不惧薛良找麻烦。

撰稿人甚至连背后原因都懒得揣测,直接痛批薛良罔顾人命,暴虐成性。

那天薛良只把他送到家门口,嘱咐他最近外面乱少出门后,两人就分开了,没跟他多解释什么。他不说,孟怜笙就去警察署问,却被赶了出来,他不死心地去找贾涟舟,一番盘问下终于问出那个德高望重的岳鲁先生那天身上绑了炸弹站在人堆里的事实。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一个午后,薛良终于得空来找孟怜笙了。

他走进堂屋,见孟怜笙站在羊毛地毯上手里摆弄着一个珐琅花瓶,他叫了声“卿卿”,孟怜笙不理他,他臂一伸,将人从背后环抱住,“我惹你生气了?”

孟怜笙放下花瓶,将薛良的胳膊从腰上解开,“良帅日理万机,哪能惹到我生气?”

“卿卿。”

孟怜笙忽地转身,“我这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不像你,端的是卑鄙无耻,行的却是振世济民。”

“薛良,被人辱骂冤枉,被钉在耻辱柱上感觉如何?”

“那些人,他们配吗?”

薛良一顿,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孟怜笙的意思,他说到最后哽咽了声音,薛良忙不叠去哄,一会是“宝贝”一会是“我错了”

孟怜笙再也受不了地抱住薛良:“错什么错,你根本没错。”

薛良顺着他道:“好好好,我没错。”

“我只是见不得你被这些人冤枉,你明明,你明明救了他们啊!”

薛良听怀中人的声音不对,和人分开后却见孟怜笙那双第一次见就勾了他的桃杏眼里一直在滴泪,他本就是个性情坚韧的人,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都不掉一滴泪,今天却为了他哭了。

说起来从认识到现在孟怜笙在他面前总共才哭了三次,两次是为了死去的亲人,这次是为了受了点风言风语的他。

薛良手忙脚乱了,他笨拙地给孟怜笙拭去眼泪,一边说:“哎呀,没事的卿卿,我都习惯了,何况当时我不开枪死的就不止这一个人了,你还在场,我怎么可能不开枪。你从前不知道被多少人冤枉编排过都能秋风过耳,怎么到了我这还哭上了?”

薛良这么一说,孟怜笙哭地更凶了,他抽咽着道:“我自己…当然没什么了,就是你啊…我就是见不得你被人编排冤枉,你混蛋,我不想哭的。”

薛良忙把茶几上的帕子拿过来给他擦鼻涕眼泪,心软地一塌糊涂,十分铁汉柔情地哄道:“我混蛋我混蛋,卿卿怎么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呢?”

孟怜笙被这么一说立刻将眼泪憋了回去,他脸上尤挂着几滴泪珠,却正色道:“这件事很蹊跷,那个岳鲁的身份查清了吗?”

“他不是那个真正的作家,岳鲁早在露面前就被杀了,是绥安那边的人,以这个身份潜伏在封宁大概是想掌控民心。”

孟怜笙细思极恐,就连这个岳鲁的死都是在算计薛良:“的确是根钉子,为了让你失民心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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