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3今年的第一场雪
第13章13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凌晨时分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上城的街头被灰白的积雪覆盖，本就色彩单调的城市显得更加孤寂。
唐焱起身的时候，李睿还抱着他的胳膊正在酣睡，年轻人的睡姿很不雅，两条修长的腿夹着他的腰，恨不得骑在他的身上。
室内的光线晦暗，唐焱垂眸看着怀中的李睿，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下李睿的额头，又轻轻拍了下李睿的屁股，这是他们之间熟悉默契的姿势，一起睡觉的时候总是唐焱先起，李睿拽着他不放，唐焱又舍不得把他叫醒，就拍两下他的屁股，还在睡梦中的李睿就会很默契地松开，翻个身接着酣睡。
洗漱换好衣服后，唐焱这才发现外面下了雪，他又重新回到房中，坐在床边用手指蹭着李睿的脸，“睿睿。”
李睿哼唧了一声，蹭了蹭唐焱的手指，没有睁开眼睛。
唐焱揉了下他的头发，“下雪了，今天开车注意点。”
李睿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年轻人的目光清澈干净，乌发亮眸，带着几分懵懂和慵懒，是唐焱最喜欢的样子，“哥，你这么早就出门吗？外面下雪了吗？”他支起身体，窗帘没有打开，看不到外面，“哥开车也注意安全。”
唐焱刮了下他的鼻子，“生日想要什么？”
李睿的头抵在唐焱的衬衣上面蹭了两下，闻着他身上熟悉亲切的味道，烟味沐浴露香水味都有，不过都比较淡，“嗯……我要好好想一想。”
唐焱把他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翘起来的两簇就像是猫耳朵，“嗯，想好了告诉我。”
唐焱走了后，李睿继续躺在床上抚摸着唐焱躺过的地方，将头埋在上面贪婪地嗅着唐焱残留的味道，有时候李睿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唐焱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也会这么觉得吧。
赤脚走出房门后，智能机器人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李睿后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早安，睿睿。”
李睿上前拍了下它圆圆的脑袋，“你说你的主人喜欢我吗？”
智能机器人回答：“喜欢。”
李睿叹了一口气，“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对话记录同样也会传到唐焱的腕表里，他坐在车里听着李睿和智能机器人的对话，不由擡头朝李睿住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一直都知道每天7点45分的时候李睿就会站在他的望远镜前看着自己的车子缓缓开进市政厅，他也知道李睿把房子买在这里的原因。
好歹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眼珠子一转，唐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孩子的心思能有多难猜。
李睿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的车子都少了很多，他看着唐焱的车缓缓驶入市政厅后就开始洗漱准备出门。
冬季的警服上衣是蓝色冲锋夹克，无论是保暖效果还是舒适度都还不错，李睿开着车独自冒着风雪赶去治安局的路上，还不忘记给柯向宇发消息：下雪了，记得多穿点。
而他的搭档昨晚一夜没睡，这个城市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凌晨时分落下的时候，他还奔走在上城和下城之间，工程学院的大门他进不去，他坐在恋人下城的公寓里候了很久，没有等到自己的恋人又跑到工程学院的门卫处，身材魁梧的高个子男人只差跪在他们的面前说：“求你们让我进去，我必须要见到他。”
柯向宇一晚上没有睡，也没有回家，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深蓝毛呢制服，李睿在食堂看到自己的搭档时差点吓了一跳，“亲爱的，你看上去状态很差，你要不要请假？”
双目通红，下巴满是青色的胡渣，柯向宇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他食不知味地喝着李睿给他端过来的早饭，李睿接着说：“要不你今天自己在局里休息，我自己出勤算了？反正老头也在市政厅开会，这周没人管我们。”
说到这里，柯向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进不去工程学院的，但是他的搭档一定可以，他握住李睿的手，“我有事要你帮我。”
李睿开着车停在工程学院门口的时候，门卫把他的车子拦了下来，李睿坐在车里落下车窗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怀疑你们学院有学生失踪，现在我要进去调查，开门。”
门卫安保人员看着他的证件，又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柯向宇，早晨门卫处换了值守人员，没有人知道副驾驶上的警员昨夜在这里等了多久，没有上级的通知，两个初级警员是不能进入工程学院的，工程学院里面涉及这个国家的军工和航天机密，管理起来比其他地方都更为严格。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收到上级的通知，也没有听说有学生失踪的情况，所以没有办法放你们进去。”安保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李睿冷着眼睛看着他，今天市政厅正在召开这个城市的年度会议，艾尔森和皮云海都要参与，如果现在硬闯进去的话，暂时不会有问题，但是过后他就不知道了。他看了一旁的柯向宇，“闯吗？”
柯向宇红着眼睛，“当然。”
李睿立马将手从车窗伸出去拽住了安保人员的衣领，接着单手打开车门下了车后将他按在了车门上，一旁的柯向宇从腰间拔出了麻醉枪，门卫室里面的其他安保人员听到声音后立马跑了出来，柯向宇躲在车后用他精准的枪法给那几个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的安保人员的肩膀一人来了一枪，李睿按着手下的安保人员不由夸了句：“漂亮！”他一记肘击就将安保人员击倒从车门上慢慢滑了下去。
来的路上，柯向宇说，安宁他，或许遭遇了像沈浩一样的事。
如果不是看到沈浩的尸体，听了阿洛伊斯教授的话，柯向宇可能会一直处于一种很迟钝的状态，一直都觉得安宁在工程学院过得不错，一直都在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安宁身上的体毛脱得很干净，偏瘦的身材干净的皮肤让他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年轻漂亮的身体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同样，柯向宇也很喜欢，但他更担心的是安宁不够健康，作为一个成年男性，他的身材太瘦看起来甚至有些孱弱。
他们初尝禁果的时间很早，那个时候安宁还没有进工程学院，他身上的体毛不多，但安宁没有处理过。后来发现后，柯向宇一开始以为安宁是为了干净或者取悦自己，但这样的事，安宁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他同样也没有问过。
好几次两个人见面，安宁不许他开灯看自己的身体，两个人相拥的时候，就连安宁转瞬即逝的低落他都没能察觉出来。
闯进工程学院的大门后，柯向宇像发了疯一样拔腿就朝学生宿舍大楼跑去，安宁告诉过他自己住在哪一栋哪一层哪一间，下城学生分配的宿舍都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是在楼层较低的地方就是设备老旧的单间。李睿跟在柯向宇的身后追都追不上，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忍不住大口喘气，“你他妈的等等我！”
紧张和不安以及迫切想要确认自己的恋人安然无恙的心情让柯向宇整个人都像发狂的疯狗，走道上的学生来来往往都看着这个身穿警服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身后还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看上去跟娘们一样的警员。
一直到安宁的寝室门口，柯向宇站定了后，擡手半天没有敲门，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喘着重气走过来的李睿，李睿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走上前推开柯向宇，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李睿问：“你确定是这里吗？”
柯向宇擡头看了一眼寝室号，“是这里。”
李睿擡脚一脚踹开了门，门锁本来就老旧，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门开后，两人就看到趴在床上薄薄一片的安宁，柯向宇冲进去慢慢在床边蹲了下来，李睿闻到了室内空气中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是男人都不会不清楚是什么。
李睿环顾了一圈，最后在垃圾桶里面看到了一条湿漉漉的白色内裤，上面还沾着血迹。
安宁的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柯向宇想要触碰却又不敢，安宁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他听到了敲门声，只是没有力气起床。
车子送他回来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刚下车，门卫就说有人来找他，那人前脚刚走，安宁后脚就到了学院门口，当时漫天大雪就落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安宁想要伸手去碰自己恋人憔悴的脸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柯向宇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安宁勾了勾苍白的唇，苦涩地笑了起来，“医院太贵了，待会就好了，我没事。”
柯向宇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的青紫痕迹，不需要多问他都能猜到昨夜安宁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