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玄乎之人（上）

肖雅雅和肖恬恬属于同一阵营，是否意味着她们两人合伙利用泰山为自己谋取利益？从表面线索来看，确实支持这个观点。毕竟泰山所做的事情对肖雅雅和肖恬恬最有益处，且最说得通。但随着调查深入，以及余艺凡对三人进一步了解和剖析，他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观点。“之前宣仪的担忧看来成为现实了。我们所有努力的前提是基于我们对肖芳芳的准确判断，如果肖芳芳才是真正的策划者，则我们之前的思路彻底错了。”

“什么，肖芳芳才是泰山背后的策划者？”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想明白余艺凡此话的道理。

程宣仪一开始也没想通，可当她看见余艺凡指了指三人的聊天群，她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老周说过，肖芳芳的阅历和遭遇让她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说谎天赋，这种天赋是让人体测谎机周毅然都不能准确判断肖芳芳是否在说谎。刚刚肖芳芳和我们对话时，她所表现的喜怒哀乐完全是随性而发，看上去根本不像伪装。换做别人，确实可以认定她没有说谎和表演，但是对于肖芳芳而言，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不错。”余艺凡补充道，“我仔细回忆了我们和肖家三姐妹的对话过程。在会议室中，当我们最开始和肖家三姐妹对话时，是肖恬恬首先嘲讽回应。一直等我们提及泰山因为喜欢居大丰夫妇而偷居大丰家的猪时，肖芳芳才用冷笑的口吻对我们这种猜测不屑一顾。她为什么等到这个时候才冷笑不屑一顾？现在想象，是因为她担心我们找到了正确思路，所以才先且收敛。直至发现我们思路错了后，她才故作冷笑，实则表示内心的窃喜，以及对我们的蔑视。”

经过余艺凡的提醒，程宣仪也想起了什么：“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了，在肖芳芳冷笑不屑后，肖恬恬和肖雅雅才做出了表情回应。而后我们在进一步分析居大丰夫妇以及村里那些狗对泰山的反应时，余艺凡发现了肖恬恬在偷笑，所以才主动对她发问。但现在来看，如果肖恬恬真的有问题，她没道理在这个问题上沉不住气故意暴露，所以，她的这种发笑，只是对我们分析的不相信，所以觉得可笑。但是反观其他两人，特别是肖芳芳，在我们表示警方可以顺着狗和居大丰夫妇这两条线，以及目前泰山不可能离开当地这个观点，继而可能对泰山采取行动甚至击毙时，最先激动的就是肖芳芳。”

方亚茹跟着问道：“你是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宣仪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谁利用过泰山，谁做好了真正放弃泰山的打算，那谁就最担心听见泰山被击毙的话语，因为会引来她内心的亏欠不安，又基于心虚所以想要掩饰。从现场反应来看，正是肖芳芳首先哭喊着对泰山同情，继而肖雅雅才站出来安抚肖芳芳。但是肖雅雅说了一句话，便是你们警察用了这些手段针对他们姐弟四人，他们姐弟四人碍着我们什么事情了？她这个时候用的是姐弟四人。”

方亚茹凝眉思考：“也就是说，肖雅雅是站在他们姐弟四人的立场考虑问题，但肖芳芳没提及这些话。”

余艺凡道：“是的。当时因为我把怀疑方向放在另外两人身上，所以在表述问题后，故意特别提及肖芳芳，其目的是为了分化她们姐妹三人，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但是，在我说完那些话后，最先反馈的不是肖芳芳而是肖雅雅。只是肖雅雅除了安抚肖芳芳外就一直在维护泰山，且相信泰山能摆脱警方的追捕。反观此刻的肖芳芳，她安静的很反常。”

起初余艺凡和程宣仪都以为肖芳芳时态度动摇，所以暂不言辞而在思考。现在来看，如果那会肖芳芳在心里权衡思索进退，这也同样说得通。

当然，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余艺凡把矛头调转对准肖芳芳。最关键的还是之后姐妹三人分开后的问话。

起初余艺凡最先排除肖芳芳，所以把肖芳芳单独拎出来准备拿证据说服她。而后再看肖雅雅和肖恬恬是否内讧。

结果肖雅雅和肖恬恬完全没内讧，表明她们立场从始至终一致。

反观肖芳芳这边，当余艺凡指出泰山偷猪的时间点和先前肖恬恬两次流产的时间点都非常吻合时，肖芳芳情绪很激动。但联系前后，肖芳芳的这种激动更多是心疼肖恬恬。到最后更是因为她的一番表达，甚至让程宣仪和余艺凡都心疼肖恬恬。

程宣仪分析：“所以说到底，肖芳芳站在她们姐妹三人的立场上更容易共情，然而在对待泰山时，她仅仅有一些表面上的冲动和不满。最明显的一句话，肖芳芳在说明泰山一定不会没有退路，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后，她还在后面紧跟了一句，她们三姐妹也会没事。不管在描述什么问题时，她最后的落脚点都是三姐妹。弗洛伊德提及过，潜意识会展示内心真实想法。比如有些不经营的话语甚至口误，就可以窥见一个人的真心。有前番话语可见，肖芳芳很可能一直将肖家三姐妹和泰山分开来看待，哪怕表面上她在维系所谓的姐弟四人情感。”

很多问题到此刻彻底想明白了。而方亚茹提及的相似者互助观点也为余艺凡揭开真相提供了帮助。

因为相似者互助观点直接让余艺凡意识到居大丰夫妇和肖家三姐妹以及泰山的联系并不会非常紧密，这其实是一条完全可以舍弃的线。但是泰山和肖家三姐妹这根线则要重点剖析。

于是余艺凡想到，谁会最有时间协助泰山？

那天晚上，余艺凡潜入肖家三姐妹住所，他看见肖芳芳提着泰山用过的垃圾走出来。那会，肖恬恬和肖雅雅都没紧跟着肖芳芳。这意味着肖芳芳完全可以有和泰山独处的时间。再加上肖家姐妹都承认，她们在住所其实都有各自的私密空间，这就为肖芳芳利用私密时间协助泰山提供了方便。

那，谁会在泰山的问题上撒谎，谁就可能是利用泰山的人。想明白了这一点，又联想到天台的那些蒲团，于是乎，余艺凡分别对肖家三姐妹做了那些别有寓意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