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玉兰花

第15章玉兰花

“不行！”叶庭风把筷子一放，“我得下去和他讲讲道理，把人家孩子抓成这样，连句抱歉的话都不说。”叶庭风站了起来，却被一旁的夏诗拽住：“算了，反正我们这边也住不久，那个人不是讲理的人。”

叶十安也点了点头：“爸，我没事的，这点小伤马上就好了。”

叶庭风看了一眼儿子越发狰狞的伤口，心疼得要命：“好好的一张脸，被抓成这样。”

夏诗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叶庭风的碗里：“吃饭，吃饭。”

夏诗：“也不知道小季那个孩子今天有没有去挂水。”

叶十安拿着勺子往嘴里送：“等会儿我下去……”

叶十安的话被打断，连带着勺子里的汤都晃到了外面。

楼下传来巨大的声响，比那晚上的还要刺耳。

夏诗：“什么声音？”

又是一阵巨响。

叶庭风皱了皱眉：“好像是楼下传来的。”

叶十安脸色惨白，木然地站了起来，掀倒了身后的椅子：“是季牧时，是季牧时。”说完就慌乱地朝着楼下奔去，夏诗和叶庭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跟上了上去。

叶十安从来没有想过，作者寥寥几笔的童年，是这样的惨烈。如果说，作者能多花点时间好好写一下季牧时的以前，那讨厌他的人会不会就没那么多，会不会就没有人觉得他死得其所。

叶十安眼眶发着红，疯狂地捶打着门：“季牧时！开门！”

无人回应。

叶十安又咚咚地敲：“开门！”

门内传来章栋满含怒气的声音：“滚！”

“安安。”叶十安被叶庭风拉了一把，随后转头对着夏诗说道：“报警。”

叶庭风：“开门！”

里面的声音轻了一点。

叶十安拉住了叶庭风的手臂，语气满是颤抖：“爸，帮帮他，他会被打死的，帮帮他。”

叶庭风：“开门！”

“妈的，我自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

叶庭风也不再废话，擡脚就是猛踹，门禁不住这样的力度，颤巍巍地打了开来。

叶十安立刻冲了进去。

章栋刚举起手里的烟灰缸想要砸下去。

“不要！”

“安安！”

和今天下午一样，叶十安没有多想，全靠着本能冲了过去，一把把季牧时护在了身下，这个姿势只维持了一秒，伴随着叶庭风和夏诗的喊声，叶十安整个人翻转了过来，拢进了一片阴影里，耳边是一阵闷响，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叶十安的脸上。

叶十安缓缓地睁开了眼，正好对上季牧时的目光。

章栋已经被叶庭风一脚踹翻在地，张慧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叶十安看着脸上满是伤的季牧时，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叶十安哭得很安静，睫毛是湿的，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消失在叶十安的额边，他带着哭声，哽咽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季牧时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

真漂亮啊。

眼睛漂亮。

皮肤漂亮。

哭起来漂亮。

他想伸手碰一碰，可实在没力气了，再也撑不住地往下倒去，叶十安的胸口被压得一疼，慌乱地哭喊道：“妈，妈，季牧时晕倒了！季牧时晕倒了！”

楼下传来警笛声。

季牧时被叶庭风抱了起来，朝着楼下冲去。

叶十安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刚想走，就看到缩在一边的章才身上穿着他给季牧时的衣服，明明是那样的不合身，松松垮垮的，却依旧被章才固执地穿在了身上。

叶十安看着那身衣服，心脏仿佛被用力地拽紧了几分，他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他的脸上还有季牧时头上滴下来的血。朝着章才走过去的时候，满身戾气。

“还给我。”

章才躲到了张慧身后。

“还给我。”

章才：“什，什么东西？”

“你身上的衣服，还给我。”

张慧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这，这衣服是今天我刚给我儿子买的，什么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