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8章李如意的首饰&褚遂良的……
第38章第38章李如意的首饰&褚遂良的……
李治全身笼罩着厚厚的雷雨云冲到后头去了,半天之后，他又阳光明媚地出来了，诸位大臣就知道,这是嫡公主把人给劝回来了。
户部尚书高履行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嫡公主对陛下的影响力未免也太大了。”
边上的褚遂良道：“你应该说，嫡公主不愧是陛下一手养大的,很有些文德皇后的品格。”
高履行立刻道：“难道老夫说错了？嫡公主才多大？她如何能跟文德皇后比？”
柳奭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千古以来,文德皇后只有一位。嫡公主作为文德皇后的孙女,又是陛下一手养大的,陛下又是在太宗皇帝身边听着文德皇后的事情大的,因此嫡公主行事跟文德皇后有些像，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奭最烦长孙无忌跟高履行两个的,就是这一点。长孙无忌虽然不说，但是高履行却经常在言谈间表现出天下只有一位文德皇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跟文德皇后比。偏偏在涉及王皇后的事情上,他们这一派系总是会在背地里说什么“皇后陛下怎么会这样这样呢？当初文德皇后如何如何”,总之，非要把当今皇后比到泥地里面不可。
柳奭觉得，当今皇后固然是因为无子而地位不稳，可是皇后会步步滑入深渊,跟长孙无忌、高履行等人的行事也是分不开的。只可惜，他虽然恬为中书侍郎，可在到底资历尚浅,不能为皇后分忧！
长孙无忌这才看了柳奭一眼,看得柳奭心头一颤，这才慢吞吞地道：
“的确，嫡公主行事大气,跟一般的公主不同。”
却只拿嫡公主跟其他的公主比，完全不提文德皇后。显然，他一样觉得嫡公主不配跟自己的妹子比。
能参加小朝会的重臣，就是不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也炼了几分政治动物的道行出来，加上长孙无忌的行事也从无遮掩，因此大家都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
嫡公主又如何？她就是比不上文德皇后。
排位靠后的许敬宗就在心里摇头：
——我说太尉啊~！您在这上头讲究什么呢？文德皇后固然是当今万岁的生母，可到底去得早，当今万岁如今还记不记得母亲的容貌还两说呢！嫡公主年幼，就当是哄哄孩子，说两句好听的话，又能如何？又不会让您掉一块肉！
心里如此腹诽着，许敬宗却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做派，他道：“说起嫡公主，老夫就想起了这次的扑卖。高户部，下官听说，那些归德郎君也要求参加这次的扑卖，可是真的？”
高履行拱了拱手，道：“确有此事。据说，他们当初为了在公主殿下面前露脸，因此拿出来的，都是珍宝，有的不乏是先人的爱物。如今公主殿下愿意进行扑卖，他们便请求能获得一个将自家宝贝赎回去的机会。”
“哦？户部允了？”
“当然允了。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为何不允？”
对于高履行来说，嫡公主拿出来的那些珍宝的确是好东西，可是嫡公主为什么要把这些珍宝拿出来扑卖？还不是为了筹集更多的钱粮？只要那些归德郎君拿得出足够的钱粮，那他有为何不允？所以，那个王承宗来请示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跟皇帝报告就直接点了头，还训斥了王承宗：
——这种小事你都要来请教我！你是不是有病！什么事情你能做主什么事情你不能做主，你就不能自己判断吗？
如果不是肯定对方其实是借这个机会熟悉自己的行事，高履行都想把那个王承宗打发得远远的。
偏生这个许敬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道：“啊呀，褚大夫，下官怎么听说您有心参加扑卖，给你们家娘子也买几样贴心首饰？”
褚遂良立刻感觉到左右同僚望向他的眼光不对了。
虽然说他送女入宫是因为嫡公主奉了皇帝的命令亲自来他们家做说客，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儿给别人做妾就是一件十分不体面的事情，更别说褚遂良乃是顾命大臣。可就是因为顾命大臣，他才不能推脱！
长孙无忌家的女儿能因为国法因为近亲而不参加这次的拣择，可是他褚遂良却没有如此正当的理由，更别说，皇家都已经把态度摆得如此低了。
褚遂良只能道：“是啊，惭愧惭愧。”
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褚遂良的老妻就看见褚遂良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不免也有气，道：
“哟~！这是哪里受了闲气来？不去前头坐着，来寒颤我不是？”
褚遂良道：“诶诶诶！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个有意思么？！”
褚夫人就道：“还说呢！冷不丁的，嫡公主上门来，说了两句好话，你就点头，答应了把我们二娘送进宫去。可结果呢？你这里应了，礼部走了流程，那边帝后又好了。只可惜了我们二娘，以后这一个人在宫中，可怎么过啊~！”、
说着，褚夫人就哭了起来。
褚遂良道：“夫人，帝后和谐，本是国之幸事。这事儿是为夫的不是，夫人你莫要哭了，莫要哭了。”
说着，褚遂良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自家的闺女，还是被自己给耽误了啊。
作为臣子，褚遂良当然是不愿意看到废后这种事情的，因此，皇帝皇后有了和好的迹象，他打心眼儿里高兴。
可是帝后和谐，那他们家的二娘……
为了这事儿，褚遂良已经睡了半年的书房了，就是因为他这事儿办得不地道。褚遂良也知道自己对不住妻女，因此想着在别处弥补女儿一二。
就在这当儿，褚家的管家忽然在外面通报道：“主君，王承宗王郎君求见。”
褚夫人立刻不哭了。
褚遂良也擡起了头，道：“王郎君？老夫跟他不熟啊？他此来所为何事？”
“说是向主君求字。”
“他难道不知道老夫不收润笔吗？不见！”
在这方面，褚遂良可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是顾命大臣，偏偏字又好，若是有人借着求字的名义向他行贿呢？所以他干脆，大门一关，任何求字的人一应不许入内，任何的润笔费坚决不受。
他家里的人和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这个脾气。私交比价好的同僚，他才会写一幅字作为节礼，换成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个待遇。让褚遂良恼怒的是，这个王郎君竟然如此冒冒失失地上门求字！这是在向他行贿！还是要他打破规矩啊？
就连褚夫人也觉得这个王承宗是来坑她的丈夫的，也道：“都说这些归德郎君从海外归来不懂规矩，我看这话不假！老葛，你说是不是？”
褚家的大管家就姓葛，因为上了年纪，因此被叫一声老葛，实际上，他是褚遂良年轻时候的小厮，最是清楚自家主人的，当下就道：
“夫人，老奴也是这么跟王郎君说的。不想王郎君却说，主君与虞世南虞郎君、欧阳询欧阳郎君一样，都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名家，主君的字，他们师兄弟们都爱，只是之前也没个由子上门，更别说求字。因此，王郎君想借着这次的扑卖，向主君求字，也给公主殿下的首饰暖暖场。王郎君还说，若是主君能用帛书最好，那个能保存得更久。”
褚遂良傻眼了，他往前走了几步，道：“他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