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能替我送个东西吗？”话音刚落，程月蛮又快速改口，“算了。”

这种句式是程月蛮的又一个坏毛病。

大学时，有一天，突然收到程月蛮的消息：“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忙，那女人就快速撤回，“算了，用不上你。”

总是这样，挑起了人的好奇心，再追问却又故作神秘。

晚上感觉不太对，匆匆给赵梦妮打了电话，才知道程月蛮在住院，想见她，又不想扰她。

她请了假，带着行李回去照顾了几天，尽职尽责。

每每医生查房，或者好友来探病，程月蛮总是怪声怪调地指责，“就是点小毛病，非要回来，麻烦死了，你的课没问题吧？本来工作就不好找，挂科到时候有你哭的。”

好友表情尴尬，程蝶也笑得勉强，最后还是在送走一批人后，转身发了火。

“你到底什么意思，总是要我猜猜猜，明明想让我回来，回来了又想赶我走，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为什么总要兜圈子。”

程月蛮的表情好难堪，张张嘴，最后只剩一声短促的叹。

“你需要我不是吗？”不同于那次的指责，这回程蝶耐着性子反问回去

而程月蛮则是瞥了朱砂一眼，压低声音，最后在勉强女人那看透一切的眼神中，还是被动选择了妥协。

朱砂在月满闹这一通，客流量减了大半，好在还有不少老顾客撑着。程月蛮大方的给了优惠，晚上包夜还送了零食，赵梦妮肉疼了好一会。

“做生意要适当取舍，吃点亏才能钓到大鱼。”程月蛮总结道。

赵梦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程姐说得对。”

朱砂连续来了三天，程月蛮每次都热情招呼着，还让赵梦妮买早餐买饮料招待。

“糖衣炮弹吗？”程蝶冷着脸，“别做梦了，对朱砂没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渐渐连朱砂都有点不自在了。

“朱老板，”程月蛮安抚地拍拍朱砂的肩，“算了，我都懂，都会过去的。我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没关系的，我都理解。”

正假寐的程蝶茫然睁开一只眼。

朱砂也愣住了，半晌，气急败坏的问她什么意思，“想推卸责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必须给我赔，不然我天天来找你。”

程月蛮不解释，一昧的用怜悯的眼神盯着她。

响直到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朱砂瞪了程月蛮一眼，不情愿地接电话，“喂！有事快……”

“你给我滚回来！”粗暴地男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程蝶听得出来，这是病房里，那个被朱砂训斥没用的废物男人。

“你敢哄我？”朱砂也恼了。

他们家是很典型的女强男弱，大小事全都由她做主，那个废物什么时候敢大声说话。

她用余光瞥了眼那个穿着漂亮裙子，化着时髦妆容的女人——是在看笑话吧？

那种就喜欢勾搭人的寡妇，怎么会懂他们的悲哀。

朱砂怒从心来，扯着喉咙骂了起来。

那男人这次也不再让着她了，“给老子滚回来！不要脸！你和姓赵的搞在一起多久了！亏我还特意感谢那个畜生帮着改验伤报告，合着老婆都被人睡了！妈的，谁知道小健是不是他的……”

这信息量……

程蝶擡了擡眼皮，程月蛮双手挽在胸前，看得饶有兴味。

“你早就知道？”

程月蛮耸耸肩。

朱砂尖叫一声，挂断了电话，悲愤地跑了出去，出门时力度太大，还把帮顾客跑腿买烟的赵梦妮撞得趔趄。

“干嘛啊，家里着火了？”赵梦妮送完烟，一连抱怨了好几句。

程月蛮无辜摊手，“可不就着火了。”

赵梦妮当真了，瞪着大眼，紧张地追问：“哪啊哪啊？！西大街？坏了，西大街离这不远，要不先准备准备，灭火器我记得上次演练凡哥买了几个回来。”

“nonono，”程月蛮装模作样地晃晃手指，“是朱砂的婚姻着火了。”

“哦……”赵梦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缓了会才反应过来程月蛮在糊弄她，只好缠着撒娇，问出更多细节。

程蝶也想知道，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硬邦邦地看着。

小时候没什么撒娇的机会，长大后被动成了硬邦邦的性格，连对人好都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久而久之，便彻底放弃了交流。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赵梦妮。

程月蛮亲昵的搂着赵梦妮，快速给人讲了一遍。

负责验伤的赵医生是月满的老熟人，程月蛮还专门让赵梦妮去打了招呼，谁知赵医生和朱砂还有点关系。

“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身就……”说起这件事赵梦妮就觉得委屈。

“所以我就又送他了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