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度气

第168章度气

田家？

赵清书吃惊地瞪大眼睛，尽管黑夜中在九王爷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难以掩饰诧异地发不出声音。

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问道：“你可是在说，那个田家？”

“嗯。”九王爷的声音虽低，但格外肯定。“正是皇后娘娘的母族，田家。”

果真是这个田家！莫怪许师傅无法报仇，周泉既然入了田家，便是田家的人。想与皇亲贵族作对，单靠他一人连靠近都很是艰难……一向有勇无谋，只靠喜好行事的赵清书都不免沉思。

寂静无声的黑暗，只余下浅浅淡淡的呼吸声，落针可闻。外间的吵闹与惨呼，无一刻的停歇，透过狭窄地密道传来，便带了几分渗人的味道。

“书儿。”九王爷慌张地抓住她的手腕，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该怎么对付周泉啊？”赵清书回答得理所当然，也不再介意此时两人紧密接触的姿势，一心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帮许时冉复仇。

“你是认真的吗？”九王爷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加重手中的力道，惊问道。饶是早知她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听见此话也难免吃惊。

许是跟脾性有关，她任性妄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身量虽不见有窜得多高，但身形却比其他的姑娘要更加丰腴，手腕柔嫩，颇有些肉感，但总让人难以相信，她到底知道惧怕为何物吗？这具娇柔的身体里，何以能生出对抗田家的念头？

那可是皇后的母族啊，权倾一方、坚不可摧，便是白家，都得避其三分锋芒，她怎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此番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嗯。”仿佛语气不够般，赵清书重重地点头，声音里果真不掺杂犹豫：“许师傅想要复仇，但凡我能帮上忙，定不推辞。可光是如此不够，许师傅已在京城呆上十年，仍未成功复仇，可见事情棘手，得另外想想法子。”

她是认真的，以蝼蚁之力撼动大树，而不自知艰难，不后退、不逃避，不放弃、不屈从，执着地迎难而上……真是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变过。

九王爷屏住呼吸，抱着怀中的人儿，说不出心中是震撼还是惊诧，只是心绪激荡，宛若惊涛拍岸，不觉间将她的手越握越紧，直到她不满地蹙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才警醒。稍微沉吟，提醒道：“凭你想要与田家对抗，绝对会被吞噬得尸骨无存。书儿，莫要固执，不能胡来。”

赵清书有些不服气，辩驳道：“你怎能断定我要胡来？谁说杀周泉就一定要与田家对抗？他再怎么得田家人信任，说到底也是外人。田家的谋士成百上千，在他们眼中，所谓谋士不就是奴颜媚骨的奴才吗？只要有合适的缘由，田家还能为区区一个贱奴与人闹翻脸不成？”

高门大户，都是好面子的人家，决然不会为一个谋士留下话柄落人口舌。

“漂亮话，谁都能说。”她的话，九王爷不以为意，凝眉反对：“鸡蛋撞石、飞蛾扑火，都只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哪儿来那么多的歪理？”赵清书侧眸看他，尽管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她仍旧倔强地看着他的方向，着恼道：“我不会像你这般，凡是都先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没做过，怎知做不到？哪怕你要说我做不到，也得在我失败之后吧？”

“书儿，失败代表着丧命，怎能等到失败后再考虑，那是可是悔之晚矣。”早知她的执拗，也没想能说服她改变主意，九王爷仍旧想要张开双手拦在她面前。

他凭什么断定她不行？！心头涌起怒火，赵清书倏地扭头看向另一边，拔高声音怒喝道：“你胆小、窝囊、懦弱，贪生怕死、遇事就躲……凭什么让我也学着你呢？你愿意退缩，大可以躲在护卫们身后，我无权无势，只能靠自己的双脚向前走，哪怕最后杀不得周泉，我也无怨无悔！某些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到想要自行了断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九王爷瞬间石化般，身体彻底地僵住，脸色发青、唇色发紫，墨黑的眸子里风起云涌，难以平静。想不到……在她眼中，他是如此不堪的模样。

密道中，再次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他仍旧搂着她不放，只是呼吸渐轻，淡到难以识辨。

冷静下来，赵清书才意识到自个儿刚才将多么伤人的话语说出口，尤其他本是好心为她着想……她张张嘴想要打破沉默，他却事先察觉，抬手捂住她的嘴唇。

让她不要说话吗？不知该道歉好，还是解释好，她轻轻挣扎想要起身，可他依然不肯放手。本就寒凉的密道，似乎瞬间变成冰天雪原，足够将人冻成冰块。

“大哥，快来看，这里有条密道！”有陌生的脚步声接近，杂乱无章，然后有人兴奋地吼道：“我就说听到有人说话，你们非要怀疑，现在总信了吧？”

“林家人不好惹，找不到目标，我们只好先行撤退，来几个人先进去看看，当务之急是顺利逃脱这里。”另一人急切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