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释然

第416章释然

这一天，在等待中变得无比漫长。

好在知道真相，并觉得煎熬的只有寥寥数人，赵清书与赵白氏坐在一起絮叨许久，直到老夫人觉得奇怪，遣人来一探究竟才决定作罢。

赵府虽然比不得其他府邸宽敞富丽，但总归养着一大家子人，大大小小的事情皆要请示赵白氏，她难得偷闲。

起身送赵白氏离开，赵清书有些犹豫，便再三向她确定：“母亲，刘氏的事情不能告诉奶奶。”

有共同的心事，再各自敞开心扉促膝长谈一番，彼此间的关系仿若亲密不少，举止行为也不再那么拘谨。赵白氏回过身，没好气地抬手戳在赵清书额头，嗔怪道：“你这孩子！我也就偶尔犯糊涂，绝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你且安心，这事绝对不会让老夫人知道！”

“但是……。”赵清书欲言又止，抬眸对上赵白氏含笑的眼神，她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母亲，刘氏能千里迢迢地从乡野来到京城，并准确地遇上子吟与安国公，是因为赵素画在背后操控。”

“你的意思是，我们虽能阻止老夫人打探消息，却不能制止画姐儿蓄意相告吗？”赵白氏仍然柔婉地笑着，神色间一派轻松：“放心，这事我有分寸，不会让她在老夫人面前做任何小动作。”

“母亲，不止是赵素画。”赵清书抬手抓住赵白氏的衣袖，微有些不安：“还有五姨娘。”

“她有何异常？”赵白氏很是诧异。

诋毁庶母本是不该，但是眼下顾忌不得太多，赵清书便把昨日里她去找赵素画，结果周氏把她叫去劝诱的事情如实告知赵白氏。周氏分明与赵素画勾搭在一起，被利益熏心，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请来！偏偏她不如六姨娘文氏聪明，只怕被利用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赵素画存心要让赵府后宅失火，怎会放过打击老夫人的机会？

“哼！”听完，赵白氏用力地冷哼一声：“你放心，这赵府里边我才是唯一的女主人。若是前院的事情，或许我还没有十成把握，可周氏住在后宅，怎么闹腾都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说这话时，她的眉目间隐有一股傲气，那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天性，是别人打不垮的气势……知道她没有夸大，赵府后宅的事情她必然能够处置妥当，赵清书放下心来。

送走赵白氏，许静诗再次不请自来，赵清书便把眼下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得知他们可能要离开京城，许静诗沉默一会儿，而后大步转身离开。

猜测着她应该是前往许宅去找许时冉，赵清书没有挽留，翻腾一番，把玉溪琴拿出来，仔细地擦拭干净。慢慢拨了拨琴弦，发现音色依然干涩喑哑，再没有原本该有的清脆，像是枯死的老树彻底地失去生命力，心中一阵难过。

踟蹰好久，终究没有把琴收起来，抬眸环顾一番，把古琴摆在房间里最为显眼的地方。它是赵勤与瑾惜相识相恋的见证，便是再不能弹奏，也不能被搁在角落里落满灰尘。

如此心神不宁一整天，直到子时将近，赵勤还没有从皇宫回来。

初冬的夜晚，凉意沁人，赵清书穿着厚实的杏色对襟长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仍然觉得身上冰寒，没有一丝温度，便让司夜的环儿去取壶热水来。

依言打来热水，见赵清书脸色发白，环儿止不住担忧：“姑娘，您回床上去歇着吧，我会去前院探听消息，一旦老爷回来便通知您。”

“不用，你去睡吧，若是父亲回来，母亲会遣人来告诉我。”淡淡地摇摇头，赵清书抬手斟一杯热茶捧在手上：“我还没有睡意。”

滚烫的温度顺着茶盅传递到手心里，并没有驱走寒意，反而有种难以忍受的灼痛，她连忙把茶盅放回桌上。

“姑娘，您素来畏寒，便是没有睡意也该去床上躺着。若是受了凉，岂不是要白白难受好几天？”环儿拧起眉头，见赵清书不以为意，逾越地抬手抵在她肩膀，强硬地把她推到床边：“姑娘，你不睡下我岂能安心歇息？便是为了减少我的烦恼，都该好好躺着。”

“我知道了。”见环儿表情严肃，知道自己不躺下她不会离开，赵清书不再坚持，褪下外衣躺入被褥中。

“我就在外边，您若是有事，一定要唤我。”环儿盈盈一笑，抬手把床边的纱幔放下，并将房间里的烛光吹灭一大半，这才慢慢地走出去。

影影绰绰的灯火一闪一闪，赵清书瞪大眼睛看着上边的承尘，却终究抵不过睡意，在迷蒙中闭上双眼。不知过去多久，蓦然察觉到身边异样，她猛然惊醒过来，然后发现有人用格外轻柔的动作把她揽入怀中。

萦绕在鼻尖的是很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