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清醒

第428章清醒

醒过来时，赵清书只觉有一股强光刺入眼中，就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中，眼睛痛得无法忍受，张嘴想要惊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蓦然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王妃，您醒过来了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竖着耳朵也只能勉强听清楚。

眼皮像压着巨石，怎么都睁不开，蠕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忍受着痛楚稳住心绪，赵清书惊慌地发现，她身上一分力气都没有，连挪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王妃，您可能听见我说话？”是白绢的声音。

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握住她，赵清书拼命想要回应，却怎么都无法无法发出声音，反复尝试几次，身上愈发不适，脑袋晕沉难言，只得放弃。

但是，看见她的嘴唇翕动，白绢已欣喜若狂，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外边大喝道：“王妃已经清醒过来，快去通知王爷。”

“是。”守在外边的丫鬟欢欣地答应一声，一溜烟儿地跑远。

“王妃，您是不能说话吗？”半跪在床边，白绢泣泪交加地说道：“奴婢是白绢，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虽然觉得狐疑，赵清书仍忍着不适，艰难地点了点脑袋。

白绢倏地哭出声来，呜咽一会儿，她一边抬手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道：“王妃，您先别着急，您刚刚醒来，难免没力气，不能动、不会说话都是正常，再过几天就能好的，您一定能好起来。”

难道，她生病了吗？虽然头昏眼沉，身体更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三天三夜，软绵绵地不知天南地北，赵清书仍努力地搜尽脑汁回想。记得，在她与昶歌拜堂成亲的那天，他们一起入宫参拜，然后她在御书房里边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再后来……发生了什么？

回忆起来，一切就像是刚刚发生，但她蓦然有一种感觉，觉得时间好像已在悄然间逝去，而她毫无察觉。

“王妃，我倒杯水给您喝。”白绢说着，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试探一下温度，用勺子舀起一些送到赵清书唇边。

慢慢张唇，含了一些水在嘴中，刚要试着下咽，喉咙处传来一阵剧痛，赵清书忍不住轻咳一声，茶水便从嘴角溢出来。

她连阻挡的力气都没有。

“奴婢帮您擦拭干净。”白绢掏出手绢，在她嘴角处轻轻擦拭一番。见她面有痛色，白绢也不敢再喂食液体，只是絮絮叨叨地说道：“王妃，您刚刚醒来，有些事情待奴婢慢慢地告诉您。不过眼下还不着急，您先把身子养好，好好休息，早日好起来。您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王爷有多么的难过。”

在这段时间里？是多长的时间？赵清书很是不解，但白绢并没有多说下去，只是握着她的手，让她知道她就在身边。

房间里一下便寂静下来。

隐约，能听到细微的“噼里啪啦”声，像是冬日的木炭猛烈燃烧，然后碎裂开。可成亲时是春天，怎会需要木炭？

暗想自己定是出现幻觉，赵清书不免自嘲，意识到倦意袭上心头，她索性放松自己，沉入黑暗中。

“书儿。”蓦然间，有一阵刺骨地冷风打在脸上，赵清书顿觉头晕目眩，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抱在怀中。

鼻尖，隐有熟悉的味道。

呼唤声穿过遥远的距离落在耳畔，明明只是一梦的间距，忽然就觉得这个声音许久未闻，甚是想念，眼泪便流得更加汹涌。

白绢悄然退出房间。

昶歌弯身，连人带被子地把赵清书揽入怀中，声音喑哑地轻唤：“书儿，书儿，你可是清醒过来？”濒临崩溃的语气，像是再压上一根绿草，他就要抓狂发疯般，说不出来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