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取证

第369章取证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赵府时，时间已近黎明。

微微抬眸，浅橘色的霞彩遍布在东方天际，悠悠荡荡徘徊一番，逐渐把整个灰暗的天空都染上一种明灿的色彩。

如此漂亮澄净，轻易把昨晚上的黑暗与血腥驱除，再不留丝毫痕迹。

在房间里梳洗一番，换身干净衣裳，天已大亮。赵清书正要起身去向老夫人请安，环儿拉着她重新坐下，举起铜镜递到她面前：“姑娘，要不抹些胭脂？”

镜中的女子眼底浮肿，容颜憔悴，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完全瞧不出以往的鲜灵活泼，反像是被秋霜打过的绿叶，焉不拉几的。她顿时一惊，哆嗦着手抚过脸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抹点儿胭脂吧！”到底是一夜担心受怕加未眠，什么都反映在脸上！

“好。”低低应一声，环儿取过胭脂水粉等物，轻扫娥眉淡描唇，细细把她枯槁的神色遮掩。

起身走到门边，从屋檐下透洒过来的阳光打在脸上，赵清书长吁口气，摒弃心里多余的杂念，坚定地走到老夫人的宴息处里。

她一夜未归，久居深宅的老夫人不知，却瞒不过手握大权的赵勤与主持中馈的赵白氏，刚撩起门帘子走进去，便能感觉到他们两人的眼神如同刀子般扎过来，其中尤以赵勤为甚！诚然这段时间他们都对她的胡闹睁只眼闭只眼，但昶歌的事情牵涉太广，自然不会再继续纵容她。

装作没有察觉到异样，赵清书施施然地向老夫人行礼，然后与许静诗一左一右地挽着老夫人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

老夫人不知发生在昶歌身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关心着赵素画即将到来的及笄礼，叮嘱已经历过的赵清书要多帮衬她，需要注意的细节也要多多的提点。

饶是心中不喜，却不想让老夫人担心，在赵素画细细弱弱的道谢声里，赵清书笑着一一应承。眼角余光瞥见赵勤的脸色愈沉，她不觉在心里搜肠刮肚地思索要怎样才能说服他出手相助于昶歌……奈何心里紧张，一时找不到话语，只好故意拖延着时间，竭力找着闲话与老夫人絮叨。

“娘，今天天气很好，让莲儿陪您去后花园里走走！”没过多久，赵勤耐不住等待，轻声建议着，并寒着脸看向赵清书，命令道：“三儿，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是。”饶是心里苦兮兮，赵清书竭力稳住神色，不在面上表露出分毫破绽。

在老夫人诧异的眼神与许静诗焦虑的表情里，赵勤黑着脸踏出宴息处，赵清书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路行到书房里，赵勤挥退身边的长随，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与赵清书两人。外边阳光普照，里边光透不入，阴凉蚀骨，寒气极重。

“跪下！”赵勤背着手站在她面前，冷喝道：“你还有脸面回来吗？昨晚上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微微一怔后，赵清书依言跪下，微低着脑袋轻声慢语地回答道：“昨晚上我去见了兰宁公主。”

“把经过全部说出来！”赵勤的声音愈发冷冽：“为什么要去见他，做了什么？”

“兰宁公主递信告诉我九王爷遭人陷害，正身陷宗人府，我想弄明白经过，于是私自外出去找她。”隐瞒下昶悠让赵子琴递信的事情，赵清书攥紧手心：“父亲，子吟被圣上关在宗人府，您是知道的，对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冷哼一声，赵勤怒极地喝骂道：“真是愚蠢。这事九王爷不想让你知道，你大可装作不知，趟进这趟浑水里做什么？嫌自己命长不成？”

“毒害十一皇子的人是皇后娘娘，不是子吟！父亲，我要帮他洗清嫌疑。”稍微犹豫一会儿，赵清书定声说道：“我知道这样说不仅任性而且不孝，但是父亲，光凭我一个人实难以扳倒她与田家，我需要帮手，恳请您帮助我！”

边说着，边恭敬地低下头，对着赵勤重重一叩首，再抬起脑袋看向他时，眼神里充满希冀。

赵勤的表情瞬间狰狞，近乎扭曲，眼神中有戾气浮动，气得发白的嘴唇数度嗫嚅，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三儿，你知道九王爷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同意他放弃皇位吗？”

“我不知道。”慢慢地回答着，赵清书满脸疑惑。那晚上父亲冲她大发脾气，甚至火急火燎地把昶歌从九王府唤来，但对于他们谈话的内容，昶歌三缄其口，她一直不曾得知。

但是，这跟现在谈论的内容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