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北斗祭（四）【VIP】
第58章北斗祭（四）【vip】
“就算不谈力量,咒术师和普通人的界限也挺明显的。”
吵吵闹闹的声音从操场方向传来，带着青春特有的朝气，如果不看此时正在进行的“运动”,几乎跟任何一所普通高校的操场没有的区别。
禅院直希的声音在这样吵闹的背影音中显得格外平静,“普通人的社会都讲究合群,但咒术师没有合群这个概念，大部分都是独来独往。在外界的人看来,咒术师的性格也都很古怪,虽然我们自己不觉得,但是放进普通人群里我们应该都是怪人吧。”
“……其实也还好。”
“但怪人就怪人,我要做什本来就跟其他人无关，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去。”
这句话落在操场旁的水泥台阶上金玉一样掷地有声，让夏目微微一怔,随即就听到这位学姐话锋一转,“不过这些也只是最浅显的，直正重要的是作为咒术师得时刻面临死亡,同伴的，敌人的,还有没能救下的无辜者的。咒术界表面浮华的背后,是一个由死亡堆砌起来的世界。你之前一直在普通人那边长大吧，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身边有人死掉这种事？”
茶发少年默了默,“参加过亲戚的葬礼，只不过……”
说是亲戚,但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除开血缘上的联系,连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过课的不知名同学可能都比那位叔伯要熟悉。
“但在这边，这种事经常发生。”黑发学姐终于撇过来一眼,“就算是在咒术界出生长大的人，后来受不了没再干这一行的也不在少数。老实说如果你想要我给出建议，没有什非达成不可的目标的话，不来也许是好事。”
.
神久夜带着夏目在东京咒术高专蹭了顿晚饭。只要不是为了培养水羊羹刺客（虽然也不是有意的），咒术高专的厨房师傅水平其实相当不错。
吃完饭后他们没再打扰咒术高专的学生们的训练，她给一年级那位叫做钉崎的小妹妹补上了见面礼，随即就带着夏目离开了。
一离开咒术高专，高空吹进来的风再次变得清爽起来，神久夜靠在窗前打了个哈欠，问上车后半晌没说话的人，“你怎了？”
“啊？没事……”
夏目仓促回神，搭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动了动，条件反射地想摸猫，然后反应过来猫咪老师不在这里。他遮掩地随口找出个话题，“神室长你其实是找五条老师有事，顺便带我过来的吧？”
“是啊。”
神久夜承认得毫不亏心，让茶发少年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但他知道这二位身份特殊，识趣地没有追问他们谈话的内容，倒是神久夜作为百无聊赖的大人反而朝他反问道，“你和其他人聊了些什？”
“也没什，有关咒术界的一些事情。”夏目含糊了一句，然后想起禅院直希的话，有点迟疑问，“禅院学姐说，室长您也是后来进入阴阳界的？”
“嗯，我之前虽然知道有鬼和妖怪还有神明的存在，但谁知道人类这边还有这多复杂的世家、家族、阴阳厅之类乱七八糟的关系啊，我刚进阴阳厅的时候背关系谱就背了一个星期。”
夏目：“……”
他居然能够想象。
“您之前不是东京人吗？”
“我是啊，我还是在东京长大的呢，但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阴阳界的人。”神久夜望着外头掠过的风景喃喃，“我以前对未来的规划是留在家里当神主，靠算卦捉鬼骗钱来着……”
夏目：“…………”
夏目默默咽下了对这个“伟大志向”的感想，“那您后来为什会进入阴阳厅呢？”
神久夜打了个哈欠，“因为公务员的工作稳定啊。”
“？？？”
原本已经做好听到一些严肃答案的夏目一愣，就见身边人端着一张百无聊赖的脸继续，“那句话叫什？‘世界的尽头是考公’，老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反正大学毕业之后还是要找工作，现在经济不怎样，哪份工作都不如公务员保险。阴阳厅给交保险年金，工作稳定可以带猫上班，凭特殊能力还能被破格降分录取。总而言之条件听着还不错，所以我就去了。”
“……进阴阳厅还需要公务员考试的吗。”
“当然需要，职，放到现在也一样，怎可能没有门槛，只不过概是犯了饭困，神久夜又打了个哈欠“啧”了一声，放心我去太远的地方，觉得还是在他眼皮了底下工作比较安全。”
“他是阴阳厅的高官。不的话，当然是因为我是个太了党啊。”
“…………”
这密集，简直要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夏目艰难地说，“……我以为是因为室长您实力很强？”
“实力强啊……”
一缕带着暑气的风从外头吹进来，靠在窗边的人轻轻一笑，侧脸的发丝被风撩到耳后。
“……有这个原因吧。”
夏目默了默，终于发现逻辑好像有哪里不对，“室长您之前说您十八岁之前都不知道阴阳厅的存在，可是您的父亲不就是在阴阳厅工作吗，他也没跟您提过？”
“哦，我也是十八岁生日之后才知道我还有个亲爹的，我妈之前也没跟我提啊。”
夏目：“………………”
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再继续问下去好像就有些不礼貌了。
神久夜语气懒洋洋地转回了正题，“不过阴阳厅这个破地方人际关系复杂，保障得了抚恤金，保障不了生命安全，的确不是什好就业岗位。你跟虎杖那个倒霉蛋不同，他没有选择，但是你有。被总监会盯上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去解决，虽然我是插手不了咒术界的事，但让他们找不到你还是没什问题的，怎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夏目：“……”
少年这一次沉默得有点久，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禅院学姐说咒术师的死亡率很高，有对付咒灵能力的人是极少数，但咒灵的数量却是咒术师的许多倍，我……”
“夏目。”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他要说什，神久夜直接打断了他，“阴阳界没有救过你。”
夏目贵志一怔。
“很多原本在普通人世界长大的人，之所以进入阴阳界，一个是被阴阳界的人救过所以要报恩，第二个原因是在普通人世界没有容身之地所以寻找归属感。你两个都不是，你已经有当成家的地方了，并且自己自力更生长这大，没有接受过阴阳界的帮助。”
神久夜语气平和，难得透出一点长辈式的正经，“所以你不用觉得欠了谁，就算你选择不当咒术师，作为普通人过完一生，也没什不对，禅院直希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夏目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