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爹!你是我亲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位总兵拍案而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正是刚才那位讽刺赵光世想要贪墨军功的那一位。
常玉只是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李总兵,事实如此。我不光问了城上卫戍的士卒,也进行了实地考察,确实无疑。”
李伯光面色铁青,完全不想承认,目光一转,看到还被按在地上的赵光世,突然有了灵感:
“常将军,我知道你与赵总督亲厚,和小公子关系也好,但你切不可为了保小公子而出此谎言啊!”
常玉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虽然他官位没有李伯光高,但他可是四品武夫!
四品武夫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拥有着超然的地位,根本不惧李伯光。
“常某所言句句属实,也请李总兵不要因私费公,大家都知道你与定国公府关系差,可也不至于在明面上栽赃陷害吧?”常玉冷笑道。
李伯光被驳了面子,心情大坏,常玉话里话外的意思反而是说他偏私了。
他刚想张口反驳,却听得常玉又冷冷道:“杜世子实乃奇才,短短几月便有如此战力,未来必定是一方大将。”
“定国公有子如此,想来李总兵是看不惯的,大概是因为曾经跟他儿子一样废物的人突然变成了天才,而他的儿子还是蠢才的缘故吧?”
这几乎是指着李伯光的鼻子在骂,李伯光当即大怒,猛地站起身,准备和常玉拼命。
旁边的总兵和副总兵大惊失色,连忙过去拉住李伯光,口中劝道:
“李总兵!不至于不至于!”
“莫要置气啊!”
“我等是读书人,莫要与这粗鄙武夫一般见识!”
好劝歹劝,这才让李伯光弃了要上去和常玉拼命的想法。
他们这些总兵大多进士出身,虽官位极高,但自身武力也不过六七品的程度。
自恃进士身份,他们向来是看不起常玉这种从军中磨砺上来的粗人,哪怕是四品武夫,他也是粗人!
常玉显然也听到了“粗鄙武夫”,不屑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还得是定国公府,父亲比某个姓李的有出息,儿子也比那蠢笨之辈强上万倍。”
刚被安抚下去的李伯光瞬间像个被点爆的炸药桶,刷的一声拔出佩剑,直指常玉,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什么意思?!”
“行了!常玉!给李总兵道歉!”赵良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口组织局面,“李总兵你也是,既然常将军已然调查过了,你若不信,再调查一遍便是,何必空口污人清白!”
“这要传出去,大伙真以为你李伯光是那嫉贤妒能之辈!”
常玉嘴角微掀,还得是读书人阴险,论损人,他是佩服赵总督的。
李伯光的脸涨得通红,他如何听不出赵良臣的言外之意?
但是,场面话的确没错,就连他都不好意思发作,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愤愤地坐回原地:“此事本总兵会再度调查,以防军中有小人之行为!”
“这是自然。”赵良臣颔首,心中也已经信了七八分。
常玉跟他十余年了,他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但他心中犹自惊疑不定,定国公一死,他那废物儿子真就知耻而后勇,短短几月便脱胎换骨了?
“怎么样?老匹夫,我没说谎吧!”赵光世一脸得意,看见自家老爹吃瘪比在大夏天吃了冰镇的西瓜还要爽。
老爹一向是对的,但这次不是!他赵小公子才是掌握真理的一方!
赵良臣大怒,一把夺过常玉手中的木板:“你叫老子什么?”
“老匹……”赵光世猛然惊觉,连忙改口,“爹!爹!我亲爱的爹......啊!啊!”
数十息过后,赵良臣让两个亲卫将哭爹喊娘的赵光世拖了下去,重新坐回座位,一脸正经地道:“各位见笑了。”
没人笑得出来。
赵良臣咳嗽一声:“现在人都到齐了,便开始正式军议吧。”
......
“偷城失败了?”
中军大帐内,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上首,长了一大把络腮胡子,配上满脸横肉的脸,一点也不像一国大将,反而像是某个山窝子里的土匪头子。
不过,他可比土匪头子享受得好多了,即便在召开军议,他的身侧依旧有四位貌美侍女为他斟酒摇扇。
帐内各大将领身边也有两名侍女在侧,容貌都算上乘之色。
有这等威风的主将,除了吕文德还有谁!
“韩都统,我希望你对此有个解释。”
副都统制王渊首先开口,矛头直指韩凉:“今天白日我率铁浮屠为你探路,众谋士为你筹算武军换防规律,附近采伐来的木材不做砲车先做长梯,太尉更是将军中最精锐的重甲士兵交付于你,这些是为了今夜奇袭!”
“而你呢?就这么报答太尉对你的恩情?”
韩凉正欲开口辩解,坐在上首的吕文德放下酒杯,也淡淡地说了句:“是啊,韩凉,不该失败啊。”
韩凉乃是吕文德座下宿将,听出吕太尉的不满,压力陡增,知道要是不给个说法,军法处置是少不了,恭敬地道:“本来一切顺利,但武军有一人勇力过人,一己之力便能击败数十甲士。”
“我蓄力一击不过与他随手一击打成平手,恐怕敌军对夜袭早有预料,安排了一名四品武夫在城头守候。”
“有四品武夫的大将坐镇,武军韧性远超所料,加上常玉的刀斧卫及时赶来,故此败退。”
“四品武夫。”吕文德敲着手中的酒杯,“武军哪位四品武夫?从手法路数上都判断不出那是何人?”
“回太尉。”韩凉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真的遇到了强大的四品武夫一样,“那人实力超绝,定然是武军隐藏已久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