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十年如一瞬
第17章十年如一瞬
祁岁的手还带着木香调沐浴露的味道，陈稚楠擡起他的手指吻了吻，忽然又凑近他的脸，仔细嗅了嗅。祁岁被他搞得脸热，稍微躲了躲，却也没拉开距离：“怎么了？”
“喝酒了？”陈稚楠问出了刚才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喝了一点点。”祁岁跪在羊绒地毯上，弯腰圈住他的脖子，碰碰鼻尖，“我不喝醉的。”
“是有人劝你喝酒？”
“大家都喝了，我陪了几杯。”
陈稚楠扶着他的腰，把人往身前拉了拉，指指边上另一杯已经醒好的红酒：“那也陪我喝一点吧。”
祁岁笑着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毕竟和陈稚楠喝酒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两个人在百尺高楼上共同俯瞰夜景，看这座城市那如同血管一样四通八达、燃烧着黄金熔岩的交通网，唇齿回荡着酒香，安静自得。
陈稚楠偏着头，额前的湿发垂下，往下潲着水珠。祁岁伸手帮他拢到后面，也不说话，视线看向外面。
一阵水声扬起，陈稚楠开口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
“明天吗？我明早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陈稚楠放下酒杯，“在红山馆里的？”
“是。”祁岁乖乖点头，“陈先生怎么知道？”
“今年秋天最大的几个拍卖会，明天只有红山馆开行，友嘉也会参加。”陈稚楠说，“今天看你们一起的饭局，我就猜到了。”
红山馆是铎音集团旗下的家族产业，算是近几年新兴的拍卖行，寄拍的国内藏品比较多，亦有珠宝和酒品，客户涉及海内外数十个国家，主要是铎音如今那位年轻的掌权人在打理。
先前的几次小型拍卖会，红山馆一场的总成交额基本能稳定过亿，流水颇高，更别说这次声势浩大的秋拍了。
据说红山馆的前身是铎音前任老董事长的私人展馆兼度假庄园，没有写进遗嘱，却秘密找了律师公证留给孙子，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当年郑家内斗夺权时力挽狂澜的关键。
这些都是陈年八卦，郑家改朝换代后知情人基本都被封口了，外人很少会知晓，不过陈稚楠会像这样私下讲给祁岁听，倒是很有趣。
祁岁趴在柔软的羊绒地摊上，托着下巴听陈稚楠讲，眼睛微微弯起，看得陈稚楠逐渐走神，又扳过他的脸亲了一口，换来对方耳边一片红。
他发现祁岁还是很容易脸红，只是不会牵动表情，还是那副温润的样子，但耳朵似乎比以前软了很多。
陈稚楠有了个念头，于是又轻轻吹了一下，祁岁果然往后躲了，脸色也不太自然：“陈先生。”
陈稚楠从浴池里出来，祁岁转头看了看，拿过大理石台上的浴巾，走过去帮他擦干。
“祁岁。”陈稚楠又叫他，祁岁问什么事的时候却又不说，只是向耳朵吹了吹气。
祁岁明白过来他这是故意的，后面陈稚楠再叫自己的时候就不答应了。
陈稚楠不等水擦干，就拦腰抱他起来，径直走进卧室。
祁岁习惯性等着陈稚楠的吻和抚摸落下来，但对方只是吻一下他的耳根，在双人床另一边躺下，伸手将他揽到怀里。
他忽然想听陈稚楠的心跳，于是偷偷往前拱了拱，但在陈稚楠看来是在刻意往自己怀里钻，毛茸茸的头发蹭着手臂，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很敏感。
“睡不着？”陈稚楠揉着他的发顶，声音冷淡，带着困意。
“有点儿。”
心跳声太吵了，睡不着。
“陪你聊聊天？”陈稚楠又问他。
祁岁把手搭在陈稚楠腰上，试着往上挪了挪，看陈稚楠没什么反应，又抱紧了一些：“不用啦，我应该一会儿就能睡着。”
明天两人要去同一个拍卖会，各自出席的立场和身份却不同，祁岁作为r大专家团队的旁听助手，这种场合再坐陈稚楠的车不合适。苏睿诚这次都是被请来的，他不能不顾及老师的面子，所以两人明天肯定得分开走，大概率还要在外面假装不熟。
祁岁眨了眨眼，觉得眼皮渐渐沉下去。
这一夜就在温热的拥抱里缓缓睡去了，第二天祁岁直接睡到自然醒，陈稚楠也在他旁边睁开眼，眼底迷蒙，擡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还不晚，拍卖会在下午。”
“上午我要过去，跟老师他们一起参加座谈会。”祁岁说，“下午第一场应该是藏品鉴定，需要提前跟安总碰头，过目拍品名单。”
交流研讨会的主办方是友嘉，但拍卖会的东道主是铎音，二者其实天差地别，连友嘉的安总都是用了父辈的关系才得以入场。祁岁昨晚听贺萍说，铎音起初甚至没有亲自邀请友嘉，还是冲着r大专家团的名号才愿意给几分面子。
安家毕竟是才发迹两代的暴发户，挤不进他们那个圈子，平时那种风云际会的场合，论资排辈都叫不上号，但安步青这个人很努力，陈稚楠说起他的时候也不带轻蔑，只是有点不爽。
毕竟昨晚的饭局是友嘉做东，冤有头债有主，祁岁被灌了酒，在陈稚楠这儿就相当于被安步青灌了酒。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
祁岁又在陈稚楠怀里躺了一会儿，就要起床洗漱，刚爬起来又被一把拽回去，陈稚楠压在他身上，牙齿十分不讲理地咬上他脖子。
祁岁挣扎起来，“别，别咬……”
陈稚楠趴在祁岁胸口，双眼擡起来看着他，依旧淡然，接着就若无其事地起身躺了回去。
祁岁无奈，只能捂着刺痛的脖子去洗漱，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了脖子和锁骨相接处一道十分显眼的齿痕，是外面那位陈先生干的好事。
套房里不止一个浴室，但陈稚楠就偏要和祁岁挤在一间，抱着手臂靠在洗手台前，面无表情地刷牙。
祁岁昨天那身西装弄脏了，只能叫了个贵宾客房服务拿去洗，陈稚楠一大早让人给他送了一身新的过来，比较偏休闲，也更符合他学生的气质——虽然眼看着已经是毕业生了。
他迅速穿好衣服，转身看到不知道还在磨蹭什么的陈稚楠，张了张手臂，开口道：“陈先生，我帮你打领带。”
陈稚楠就立刻拿着领带走过去，很自然地弯下腰要让祁岁帮忙。
祁岁：“……”
陈稚楠的动作突然就变得比刚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