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十年前的候鸟
第16章十年前的候鸟
砸场子不至于,但友嘉集团一向在多个领域都和陈氏存在竞争关系,最近又打算涉足新能源和新材料产业,一般来说双方都会保持较高的敏感度。
这次自贸区的事情,友嘉倒是没有直接参与,但旗下的几个全资子公司都成功竞标到了项目,当时方旻看着财经头条感叹,难怪先前那些子公司进行了几轮大规模并购,就说他们不可能眼睁睁放掉这块肥肉。
友嘉要完成整体优化转型,必然会先从自贸区开刀,只是原本的传统产业尾大不掉,不能操之过急,这样的举措还算有先见之明。
陈稚楠落下车窗,拿出手机开始给祁岁发消息。
-我到了,在外面等你。
-嗯,我马上就出来。
方旻在后座玩手机,就不打算跟着过去了,让他小心点被别人闷黑棍。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陈氏的掌权人要是突然出事,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开香槟庆祝。
陈稚楠下了车,刚转过饭店门口的喷泉池就看到了祁岁,对方站在门口暖金色的灯光里,穿着一身西装,是他早些时候叫秦助理一起送过去的。
白色的手工定制款西装一尘不染,衣料平整柔软,连缀饰也基本上没有,唯独在袖口开了一朵刺绣的水仙花。陈稚楠本来打算把这身衣服带回去当礼物送给祁岁,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上身。
陈稚楠隔着喷泉的水帘看着祁岁,目光缓慢描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中。
谈话并没有祁岁想的那么快结束,他站在最底层的台阶上听一群人相谈甚欢,直到苏老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他才猛地回神:“怎么了,老师?”
“这是安总。”苏睿诚向他介绍,“友嘉这次寄放了几样东西在拍卖行,三件钧瓷,两件清珐琅,刚好是你擅长的领域,明天的鉴定环节你来听听,可以适当发表意见,往后也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安步青此人年少老成,更是不到三十五岁就接过了友嘉掌门人的位置,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非常沉稳的气度。他笑着朝祁岁伸出手,平易近人地打招呼:“我是个生意人,只擅长商场上打仗,不懂风雅,以后还得多仰仗小祁老师了。”
祁岁很谦虚,只回话说擅长谈不上,发表意见更不敢当,看两眼还是可以的,他资历太浅,怕会走眼。
席间敬酒的时候祁岁没看到本人,听传闻还以为这人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截然相反。苏睿诚把他和贺萍都引荐给了对方,主要是混个脸熟,以后有业内比较看重的座谈或交流会时,说不定能收到邀请函。
应付完这些场面话,祁岁好容易才被放走,他往台阶下迈了几步,忽然就看到陈稚楠站在那里,西装外套不规矩地披着,手插着兜,祁岁恍然间看出了几分曾经穿着校服的不良少年的影子,不过转瞬即逝。
“陈先生。”
祁岁快步跨下台阶,几乎是跑到陈稚楠面前,“等多长时间了啊?”
他语气过于着急,听得陈稚楠怔了怔,反问他:“你呢?没等很久?”
“没有,刚好要说话,也多留了一会儿。”
陈稚楠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虚虚揽了下他的腰,并没让身后跟来的贺萍看出端倪,“走吧,上车。”
陈稚楠今晚开的是辆小轿车,后面顶多挤两三个人,贺萍很自觉地就要坐后面,祁岁本来打算和她挤挤,却没想到拉开车门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方旻挥了挥手,收起腿边堆叠的文件,侧身示意让贺萍坐进来:“这位是贺小姐?坐过来吧,别管这些文件。”
祁岁愣住,下意识去看陈稚楠,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视线缓慢往下,落在他拉着后车门的手上。
方旻左右看了看,把手臂往窗户上一搭,笑道:“没有位置了,祁老师,委屈你坐我们陈总副驾吧。”
一路上方旻都在负责活跃气氛,只是频率不高,也不叫人厌烦。祁岁靠着车窗,余光偷偷观察陈稚楠,在经过第三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判断对方应该是不太开心。
陈稚楠一不高兴就会用手抠东西,就比如现在正在被他折磨的方向盘。
车开到了酒店,祁岁本来以为陈稚楠会放下他们就去送方旻,没想到对方也下了车,绕到后面敲敲方旻那侧的玻璃:“你自己开回山庄吧,明早叫司机接我过去。”
方旻愣了半天,落下窗户冷笑:“陈总,大晚上的,就为了让我陪你跑一趟,然后我自己开车回去?你自己想想你这事儿做得地道吗?”
陈稚楠把车钥匙抛给他,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明天见。”
方旻在他身后丢下一句:“心肠歹毒。”
贺萍不太自在,从进电梯起就一直和另外两人保持半步的距离。不过在进房间之前,她转过头往祁岁这边看了一眼,隔得太远,祁岁也没看出她眼里隐隐的担心,只是笑了笑,让她早点休息。
“小祁,”顶着陈稚楠晦涩不定的目光,贺萍鼓足勇气说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祁岁应下,打开门跟陈稚楠一起走了进去。
屋里凉风逐渐升起来,祁岁脱了西装外套,转身看到陈稚楠站在门口看他,想了想,走过去扶着对方肩膀,目光温润如水:“我亲一下,陈先生?”
陈稚楠心情不好,可他没法一掷千金,只能用这种朴实的办法来解决。
果然,陈稚楠嘴唇动了动,低下头来,意思是给他亲。
祁岁搂住对方的脖子亲吻上去,陈稚楠反手将他抱紧,两个人踉踉跄跄地撞到床沿,意料之中滚到了床上。
祁岁被陈稚楠圈在怀里亲得头昏脑涨,理智渐无,自己去脱西装外套,慢慢亲着陈稚楠的耳朵。陈稚楠却压住他的手,动作从舒缓到有些蛮横,将他口中漫出的呻|吟声尽数吞咽下去。
合同签订至今,他们还没有真正做过那种事,最激烈时也不过陈稚楠将他抱在怀中双双纾解出来。祁岁想起来总有些心旌摇动,但又不好意思主动去问陈稚楠为什么不再继续下去了。
毕竟他本来就是没有主动权的,什么时候再进一步,全看陈稚楠的心思。
这里是一百多层的顶楼,窗外只有淡雾般的云霭缭绕,他们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甚至不必拉上窗帘。祁岁被陈稚楠翻了个身对着窗户,看到外面华灯葳蕤的夜景,夏夜的黄浦江上行船如梭,光织如带,他看到一艘轮船的夜航灯在闪烁,眼前的景色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陈先生,我把西装脱了吧……”祁岁含混不清地挣扎出半句话,后面的又被堵回去了。
“不,就这么穿着。”陈稚楠从后面扳过他下巴,“弄脏了我再送你。”
“嗯……”
陈稚楠和他温存半晌,心情也好了些,把祁岁腿上残留的潮湿擦净,又吻他的眼角:“去洗澡吧,早点睡觉。”
祁岁见他脱掉了外套,就问:“今晚留下吗?”
陈稚楠低着头解领带,线条分明的指节上沾了点金粉,今天他转了太多场合,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碰到的,更给他添了几分不可亵玩的贵气,“你要我留下吗?”
祁岁坐在床上,擡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