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失控
第13章失控
昨晚祁岁还是在陈稚楠房间睡的,洗完澡他趴在床上玩手机,陈稚楠很快也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了,祁岁习惯性放下手机去给对方晚安吻,但陈稚楠直接把他摁了回去,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陈稚楠这次做得比较过分,差点让祁岁招架不住。他不清楚陈稚楠忽然转变的态度究竟是为什么,但还是尽力配合,双手抓着对方的肩膀,主动去加深亲吻。
如果这时候突然有谁开了灯,祁岁就会看到陈稚楠脸上少有的近乎失控的表情,丝毫不同于平时的冷静。但或许就是因为在黑暗中,陈稚楠才会松懈心上的那道束缚。
“祁岁,祁岁……”陈稚楠咬住他的耳朵,牙齿轻轻碾磨,“自己来。”
祁岁深吸了一口气,趴在陈稚楠胸口,一边跟他接吻一边剧烈颤抖,身体仿佛在风暴里浮沉,视线里唯余窗外被雨景模糊的一团灯光。
等窗外的雨也渐渐停下,祁岁已经累得半昏睡过去,被陈稚楠按在柔软的鹅绒被里,用一个轻吻来收尾。
祁岁脸上的眼泪还挂着,气喘吁吁,感受到陈稚楠的亲吻便微微仰起脖子,是索吻的动作。
陈稚楠从他嘴角一路吻到脖颈,像对待一个易碎品,“睡吧。”
祁岁点点头,放心地又睡了过去。陈稚楠去浴室拿了毛巾给他擦干净,才躺下抱着人睡了。
天不亮陈稚楠就起床去了公司,临走前嘱咐管家提前给祁岁准备早饭,接下来几天他都会在上海,回不来。
祁岁一直睡到八点,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摸过来,被苏睿诚的声音震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现在立马打车到机场,带好身份证和手机,其他什么都不用收拾,抓紧。”
隔着电话匆忙的几句交谈,祁岁听明白是苏睿诚临时要到了两个商业拍卖会的邀请名额,准备带他和一个师姐过去见见世面。私人专机是十点起飞,现在赶去机场还来得及。
他迅速穿衣服洗漱,从包里翻出身份证,抓了充电器和手机就飞快下楼,管家正准备好了早饭,刚要张口叫他来吃,见他行迹匆匆,便改口问道:“祁先生有急事?”
“不好意思李叔,我现在得去机场。”
祁岁有些过意不去,这一桌菜明显是照自己口味做的,管家每天早上四点多起来看着厨房备菜切洗,再按照前一晚拟定的菜单依次出锅,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思,他就这一句赶时间,整桌的菜都成了白费力气。
不过当祁岁看到管家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时,又忍不住拐了个方向,走向餐厅:“我吃几口再走吧。”
“祁先生,你去客厅等吧,我立刻让司机去开车。”几句话间,管家已经熟练地从消毒柜里拿出食盒,站在餐桌前开始打包,“这些带着路上吃。”
五分钟之后,祁岁提着管家精选的早餐套盒上了门口的商务车,忽然明白过来陈稚楠为什么这样相信管家,将家里大小事全交给对方打理。
老人家专业能力极其过硬,心理素质非常强,实在是和武侠电影里的全能高手有得一拼。
这种管家在莱城的市场里一般是不流通的,一个人往往会跟着这家人直到退休或者身故,子女后代或许会继承衣钵,但大多数不愿意再从事这一行,认为这种工作像是为人奴婢,有损人格尊严,因此好的管家传统断代也很严重,一旦抓住一个,就不会主动放手。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还顺便问他去哪里:“您理解一下,我之后需要和先生报备。”
“上海。”祁岁说,“是学校那边的事情。”
司机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祁岁记得陈稚楠也是要去上海的,脑袋里不由得莫名其妙构思出偶遇的画面,又暗暗嘲笑自己多心。
祁岁到的时候,苏老和师姐正在值机柜台前等他,这次的主办方面子不小,一起去的都是莱城举足轻重的学术大牛,光他们学校搞研究的老资历就占了三分之一。
师姐叫贺萍,比他大两届,毕业之后就留在本校读博了,已经跟着苏老出席过许多文物鉴定和交流会,拍卖行也进出多次,为人刻苦认真,专业能力堪称天花板级别,出门在外都是苏老数十年执教生涯里最辉煌的名片,亲闺女似的。
祁岁没想到自己这次能跟贺萍一个待遇,随队登机的时候还有点恍然。
“绷着劲儿干什么呀?”贺萍揽过祁岁的肩膀,安抚他道,“别紧张,就是去开阔一下眼界,以后这种场合你肯定要常去,我们这个专业的,不止是埋头在文物古迹里挖土,社会关系也要打点好。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多学一学。”
“太临时了。”祁岁松了口气,“我真的什么都没带。”
苏睿诚让他不用担心,等到了上海再临时添置就行,看上什么全都由自己买单。
贺萍笑道:“这可是您老说的,我怎么也得把全城的奢侈品专柜逛一遍。”
“就你们年轻人稀罕那些玩意儿。”苏睿诚哼道,“浪费钱。”
贺萍忽然注意到祁岁的衬衣,伸手翻出商标看了看,“hugoboss啊,这么潮,小祁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祁岁一愣,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个牌子,虽然不算贵不可及,但也不是他现在轻易能负担得起的,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穿了陈稚楠的衣服。
他当时着急,下意识就在陈稚楠卧室的衣柜里翻了件出来穿,这件衬衫被挂在角落,似乎是几年前的春夏旧款,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上身过了。
“不过你尺码是不是有点买大了?”贺萍又说,“没事,等下了飞机我带你去挑。”
先敬罗衣后敬人,某些圈子的人情世故向来如此,他确实穿得有些过于随意了。不过好在现在的场合熟人居多,也没人会揪他这个问题。
起飞不久,祁岁不经意解开衬衫领口的时候,贺萍又一眼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异样:“你脖子怎么了,蚊子咬的吗?”
祁岁疑惑地转过头,茫然看着贺萍:“没感觉,有没有镜子我看一下?”
贺萍从包里翻出化妆镜递给他,祁岁擡起下巴照了照,看到自己脖子侧边一片若隐若现的红肿,刚要说可能真是蚊子咬的,脑袋忽然叮的一声,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立刻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搓了搓耳朵,不至于让贺萍发现他肉眼可见红起来的皮肤。
“这个季节就是蚊子多,而且你皮肤白,蚊子咬了更显。”贺萍笑着说,“还说我们小祁细皮嫩肉的呢,蚊子叮的都跟吻痕似的。”
周围几个人都发出轻快的笑声,只是把这句话当个玩笑,没人当真。不过这笑声落在祁岁耳朵里,莫名有些发痒。
祁岁打算干点别的给自己转移注意力,随手从书报架上拿了份报纸,已经是几月前的了,不知道被谁塞到这里。他瞟了一眼,上面都是繁体,但头条上那张占据了半个版面的特写照片让他挪不开眼。
照片上俊美无匹的男人穿一身高定黑西装,胸口的碎钻胸针刚好反射了不知道哪里的光源,身旁是锦衣华服的男女,身前身后都簇拥着大批保镖和记者,他本人则遗世独立得几乎一尘不染,身形纤长,大跨步迈入灯火笼罩的宴会厅大门。
港媒的夸张的标题,将陈稚楠那次的港岛之行写得暧昧无极,春秋笔法勾勒一个个令人想入非非的秘闻。祁岁看着那些文字,指尖不自觉擦了一下印刷的版图,蹭了一手油墨。
边上的人不知说到什么话题,又笑起来。祁岁也配合地笑笑,把报纸放回去,安静地坐了一路。
飞机刚落地,祁岁就兜里的手机就震了震,他趁着其他人说话聊天,自己蹭到角落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陈稚楠的消息,很简短的一句:来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