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一颗心的钥匙 - 岁陈楠下 - 游瓷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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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一颗心的钥匙

第87章一颗心的钥匙

陈家彻底垮台,是在那之后第二年的深冬。

陈嘉烁的事情调查清楚,牵出一串遭殃的人,以及众多久悬未决的大案,轰轰烈烈闹了很久,在当时的新闻报纸上都被反复提起、讨论,连大众的声音也是尖锐的,这种事情暴露在公众视野里,注定要引起海浪一般的公愤。

陈芷涧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到父亲的牵连,外界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年前就会枪毙的死刑犯还有这么个孽缘造就的女儿。陈贻舜给她留下来一大笔遗产,交由楚律师代管,一直到她十八岁成年有能力支配为止。

陈蓁的父亲很会养孩子,把她放在自家的茶园里,请了专门的老师来做学前辅导。

陈稚楠有次让祁岁看过一组照片,画面中央那个明艳的女人居然是冯韵琳,在大学校园里和同学一起走出图书馆,脸上早就没了当初的灰暗。

“她找我借了一笔钱,打算出国继续读书。”陈稚楠收起手机,对祁岁说道,“上个月小秦问她想不想看一眼陈芷涧的照片和近况,她没回话。”

“她的意思是不想见。”祁岁说,“那就不要见了。”

“嗯。”

人生在世,有时候不是一定要被某种情感强行束缚在一起,无论哪种爱,讲究的都是一个自愿。心甘情愿地将灵魂交托到另一个人手里,从那之后会有爱,会有伤害。

陈氏剩下零零碎碎的产业,被陈稚楠吞并了不少,而他自然又收获了一批咬牙切齿的仇恨。

这些事往往都被陈稚楠拦在外面,传不到祁岁的耳朵里,唯有一次,是王家那个原本的继承人王卓找了过来,疯了似的拦不住,直接闯进陈稚楠的院子里,以往张扬跋扈的脸上早就没了光彩,不过他在门口就被摁住了,歇斯底里地叫陈稚楠的名字。

陈稚楠在书房里写字,没下去见他。祁岁当时正好和陈凭在院子里搬花盆,听见了那个男孩子悲愤地喊些什么,无非是求陈稚楠顾念旧情,看在陈贻舜的面子上,求他放过他们家的人。

祁岁看向陈凭,后者语气淡漠无波:“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先生跟他们王家本来也没什么旧情,顺手卖过几个人情也没打算往回收,结果王家人给脸不要,最后悄悄站队陈嘉烁了。关于你的很多信息,也是王家搜集透露给他的。”

王卓被请出去了,最后大概是看到没有希望,大骂陈稚楠识人不清,为了个爬床的,就要对旧人赶尽杀绝。

“他喜欢的是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先生。”陈凭说,“如果他早点看清一些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

警方彻底搜查了谭村的陈家老宅,原先住在那里的陈家人只能另觅他处落脚栖身。比较讽刺的是,这些人后来的住处都是陈蓁父亲给安排的,这男人在陈家受了半辈子气,到头来倒也既往不咎。

不过事实证明,以德报怨一般也落不到多少好,反而让人得寸进尺。落魄的陈家人一旦稍稍安定下来,第一个想的还是赶快东山再起,便几次三番地催促陈蓁父亲替他们从陈稚楠那边牵牵线,让他高擡贵手,多少帮衬自己一些。

哪怕是乌龟王八,再能忍的如今也忍不了了,陈蓁的父亲拒绝了对方趾高气昂的要求,转身就从自己给他们购买的那栋廉价公寓离开了。

后来他被陈稚楠提点了几句,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买房的钱就当是破财消灾。

刚刚入冬,陈稚楠就带着祁岁搬去了城南的一处私人茶园,里面主要是陈稚楠自己置办的产业,产出的茶叶很少,也不往市面上流通,一般只供自己取用或者赠送亲友。

前些日子郑樱元喝了一回,觉得有种红茶味道不错,问陈稚楠还有没有了,祁岁就要把自己准备喝的那包茶饼送给对方。陈稚楠听说之后,不准祁岁送这个,理由是祁岁也很喜欢,并且还没喝过多少,转而就送了郑樱元几包老班章。

郑樱元无语至极,不过陈稚楠新送来的茶饼也是藏了许多年的好东西,不算他亏。

……

“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说,你是没看见当时警卫举着视频让我和小元解释的时候,他那个表情!小元一般不会直接露出那种特别无语的表情,但那次我是真的觉得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司湛又在前仰后合地跟夏漾等人复述之前自己偷梁换柱、帮助祁岁前往狗岛的英勇事迹,好像讲多少遍都不会腻。

“阿湛,别说了,郑先生不太高兴。”祁岁劝他。

“没事儿,他和陈稚楠聊着事情呢,不知道我们说什么。”

司湛大手一挥,根本就无所畏惧,结果很快就发现祁岁和夏漾都在表情尴尬地看着自己身后,不由得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就看到了阴恻恻站在自己背后两步远的郑樱元。

“小元!”司湛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走路不出声,吓死我了!”

郑樱元笑得一副贵公子做派,请他们去楼上喝茶,司湛一脸心虚地被他拎上了楼,坐在一旁乖乖吃点心。

今天难得众人齐聚,在郑家老宅摆家宴待客,裴照楷来得迟了些,进门时刚好是饭点,郑樱元就打趣他没那个福气喝到好茶,但吃好菜的口福还是有的。

裴照楷笑笑,等佣人给脱了衣服,就走过去和郑樱元并着肩说话。两个人是发小,再大的事也没有隔阂,当初方旻的事也是各有各的立场,裴照楷明白其中各方的难处,当然不会因此记恨郑樱元。

不过郑樱元看裴照楷似乎比以前变了,眉间总是锁着淡淡的愁绪,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就是这样,再没有真正开心过。

“你爸叫我劝你,”郑樱元叹气,“我看也没得劝了。”

前几天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下雪,今早才停了。午饭在是老宅后山的竹亭小溪边摆了桌椅吃的,边上摆了生火的铜炉,每人再抱一个,各自穿了大衣斗篷,颇有些兰亭古风。

冬天北方吃锅子涮肉,郑家讲究用传统的铜锅,高汤熬得乳白粘稠,香味直冲人天灵盖。

司湛等不及,伸筷子捞了一口,裹上麻酱吃得满口咸香,又喊祁岁也尝尝。

如今也只有陈家和郑家还在沿用传统的土灶,明火烧菜总是最入味的,鼓风灶蒸腾烟气,大火爆炒、小火慢熬,连蔬菜也用上汤烹煮,鲜美得不逊于桌上五花八门的荤菜。

郑樱元让厨房做了梅花糕和驴打滚,还有每人一份的桂花糖芋苗,都是司湛爱吃的小零嘴。司湛平日对小而精致的菜兴趣不大,非得什么羊肉焖锅、酱汁肘子和饼卷烤鸭才镇得住肚子,爱跑爱跳吃得也多,平时注重锻炼,身材倒也保持得很好。

风一吹,松枝上就簌簌往下落雪。郑樱元掸掉斗篷上的烟灰,扭头看到祁岁吃饱了靠在陈稚楠怀里,身上披一条毯子,两人共看一部手机。

回想起几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反制行动,郑樱元还觉得没过去多久,尤其是当他知道司湛擅自把祁岁放走了之后,那种震惊的感觉依旧清晰。

最初,陈稚楠对他说要放开手去赌一把,郑樱元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共同做了一个局,连裴照楷和夏漾都不清楚内情。而不久后,祁岁便绕过他的眼线前往了狗岛,就好像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那时候他忽然回想起了一些往事,关于他和司湛年少时候的经历,总觉得似曾相识。

郑樱元就想,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的,永远在轮回,今天也到了陈稚楠走他当年这一遭的时候了。

“我还要留下一些底牌保护司湛,没办法全押,但一半足够了。我愿意用郑家一半的产业陪你赌这一次,别让我输太惨,我还想在富豪榜上多赖几年。”

这是他对陈稚楠说的原话,某种意义上,郑樱元的确是个义薄云天的朋友,他对待仇人狠归狠,然而对待陈稚楠这样的交情,却能毫不犹豫地刎颈成仁。

“说到底,你也借这次机会敲打了自家人吧。”裴照楷一个人坐,显得孤独,但还是那副谦谦君子如玉如兰的气质,“听说你表亲那边还坚持要让你生个孩子,留个后。”

“司湛要是能生,我俩早抱五六个了。”郑樱元喝着酒,口无遮拦,“就是不生,到时候我把财产都捐给基金会,他们也落不到一分。”

司湛气得拿手肘戳他:“你又说话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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